第一卷 飞升之灾 第十七章 先天之上

    虽说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系，可对于南宫阙的意图，却更想不通了。

    “既如此，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南宫前辈值得以整个青城派为代价，却又认为晚辈能帮到忙。”程昊想不通，索性直接问道。

    要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九转玉佩一直在程昊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而程昊进了青城派，却以宗师境修为安然离去，那么朝廷会怎么想？恐怕只需朝廷一句话，整个青城派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可知武道先天之上的的境界？”南宫阙将手中茶杯轻抚吹了吹散出的热气，似乎有意在吊程昊的胃口，不紧不慢道。

    “先天之上？先天难道不是武道的极限境界？”不出南宫阙所料，这个说法让程昊极为震惊。

    后面的五位长老更是“蹭”得一下站起来，看着南宫阙，他们作为化劲强者，距离先天最为接近的境界，对于武道境界的极致他们其实才是最渴望了解的，可突然听到南宫阙那句先天之上的境界，让他们一直难以接受。

    先天之境，已经让无数武者望而却步，就连叶玄这种停留在化劲巅峰多年的强者，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突破到先天境界。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可以代表整个青城派，依旧是整个武林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突然有人告诉他们，即便是先天之境却依旧不是武道的极致境界，若是别人说出这种言论，他们大可置之不理，可这话出只自家掌门之口，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有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南宫阙，等待着他的回答。

    “哈哈哈哈…极限境界？不！武道没有极致。莫说先天境，即便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境界也依旧…不是武者的极致。”南宫阙起身望着石桌边的老松树，放声笑道，只是笑容里所掺杂的苦涩确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莫非前辈见过那传说的境界？否则怎会如此笃定？”程昊所问，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南宫阙话中苦涩的意味让人听着不禁有些悲戚，恐怕站在他的角度，原本应该是对武道了无遗憾了，却偏偏只有他知道这不是极致，还有更高的境界，可是自己却达不到。

    “没有见过！”南宫阙依旧头也不回的望着眼前那颗松树，话锋一转，又道：“但我南宫一族，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祖训不止一次的提醒着我们，只有达到那个境界，才能打破这个世界的束缚，破碎虚空，带领族人回归本族！”

    “回归本族？”不待程昊说话，叶玄等人便忍不住问道：“掌门的意思是？

    知道大家会有此一问，南宫阙转身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既然让你们过来，老夫自会告诉你们一切。”待大家坐定后，南宫阙这才将事情缓缓道来，“事情还得从数百年前说起…

    大约在八百多年前，南宫一族本是来自上界大地，整个南宫一族近万人口。主脉之外又分六大支脉，南宫阙的先祖就是六大支脉其中一脉的族人。在每百年一次的主脉争夺战中，每一脉的家主都必须为自己这一脉的族人争夺成为主脉的资格，而南宫阙这一脉也不例外。

    当年他们这一脉的族长，派南宫阙的祖先带领一支族人外出寻找机缘，意外之下碰见大能渡劫，天劫轰击将虚空破碎。巨大的威压之下，一群人无法逃离天劫范围，其中一部分人没有被雷劫击中，却被破碎的虚空吸入，而后来到了如今的世界。

    十几人来到这方世界，发现此地竟然没有修道之人，所有人修行的都是一种近乎野蛮的战斗方式，被称之为武道。他们一行十几人其中有两人乃是修道者筑基境界修士，原以为凭他们的修为，对付此地的蛮夷定是易如反掌。

    可当们在一些武道高手手中连连受挫时，才知道小看了天下英雄。那些能击败他们高手，被人称之为先天境界，与原本所在世界的筑基境界对应，若是近身战斗，先天武者远远强于筑基修道者。

    这让他们对此地的土著更加重视起来，慢慢的他们发现，此地灵气极为稀薄，根本难以维持修行。一同被传送过来的还有十多名练气修士，修为更是出现了缓慢的倒退，顿时引起他们的恐慌。

    于是，离开此地，回到原本的世界成为了他们毕生的目标。多年的潜心研究，他们发现，此地的空间相对比原本的世界更加薄弱。因为两位筑基境界高手全力之下，竟然能将虚空破开一丝裂缝，虽然仅仅是如此，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多年的尝试，他们明白，此地能承受的极致是筑基境界，若是能够突破筑基境便能破碎此界虚空回归原本的世界。可稀薄到近乎于无的天地灵气，让修道者在此地根本无法修行。于是他们将目标放在了武者身上，只要能够突破武者先天境界，同样能够打破此地空间。

    先天境界乃是武道的极致，这是此方大地所有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可是经过不断的推演、探究武者的修炼原理，他们发现武者若能突破先天也能成丹。

    为了培养出武道根骨极佳的族人，他们不惜以消耗精血的秘法刺激新生族人的血脉，可最终的结果却让人失望，长期使用消耗精血的秘法影响了族人的繁衍能力，到了南宫阙这一代，更是仅剩下他兄弟二人。可他们却从未放弃过，回归家族，是他们祖祖辈辈毕生的夙愿，到了他们这一代同样也不能放弃。

    “这…这是真的么…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竟有这种事情，前辈的意思是如果突破先天达到更高境界便能飞升上界？那先天之上的境界到底是什么？”程昊等人惊呼道，南宫阙所说，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新世界扇的大门。

    “的确如此，先天之上的境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因为至今没人突破过。”南宫阙答道，此话一出，让程昊等人心中瞬间凉了半截，但紧接着又听他说道：“不过对修道者而言，练气或筑基境界只是修道者的起点，却与这个世界的化劲以及先天境界极为相像，修道筑基之后体内灵力化作内丹，我们称之为结丹境，若所料不差，先天之上也同样应该是修出内丹。”

    “内丹？莫非掌门的意思是程昊他年纪轻轻能够达到宗师境，也许有生之年能走到这一步？”也许程昊离先天境界太过遥远而无法体会，但叶玄等人就不一样了。

    从他们幼时开始修武，直到成为化劲，体内产生内劲而后转化成真气这其中的困难以及所需要的世间都是无法估量的。

    往往每个境界的突破，体内能量的转变都是一次质的变化。比如内力转为真气，一位宗师穷极一生所积累的内力转化为真气之后就只剩下一丝。而后化劲突破先天真气由气态转化为液态，也是同样的道理。这就造成往往那些资质极高的人，即便能突破到先天境界，也没有一个能在五十岁之前就能突破的。

    强如赵无极，他突破先天时，年龄也已经超过五十多岁了。所以对于南宫阙对程昊的信任，叶玄等人突然觉得太过草率。

    别看南宫阙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真实的年龄或许比之赵无极还要年长。早知道，化劲武者一般就能够拥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寿命， 古往今来甚至出现过近三百岁的先天高手。

    先天武者，若他们愿意，是可以让人无法通过外貌来判断年龄的。

    “当然不仅仅是如此。”南宫阙笑道，转而盯着程昊“他修为的原因是其中一部分，若仅仅如此，老夫大可自己去造就一位更年轻的武道天才。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的——体质！”

    “体质？”程昊被南宫阙盯的浑身不自在,到底什么体质，让南宫阙怼自己如此充满信心？

    “正是，不过这些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等你突破化劲以后，或许自己就能感受到！所以我需要你的一句承诺，我可以让整个青城派暗中支持你的一切行为，甚至如果将来你走到那一步，老夫有九成把握助你突破。但你必须保证，将来帮助我兄弟二人回到族内。”说完，南宫阙微微一笑，等待着程昊的回复。让程昊摸不着头脑，就连叶玄等人也不明所以。

    只听过看人根骨好坏来判断适不适合修炼武道 ，却从未听说过关于体质的说法。

    “承蒙前辈信任，这个约定程昊应下了，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既然南宫阙能将这种秘闻告诉他，对于武者而言，这消息的本身就价值无量，答应他又有何妨呢？

    “如此，老夫先谢过小友了。”说完，南宫阙伸手往程昊额头轻轻一点，一道气劲缓缓进去程昊体内。那原本不受控制，时隐时现的真气慢慢稳定，不过转瞬间就被吸收。

    程昊还来不及反正过来，立马打坐运行内功。真气化为内力不断地往丹田汇率，没有之前突破时因为内力过多而出现的经脉被冲的几乎爆裂的痛苦。

    “轰！”当内力达到如今承受的极致，丹田瞬间被扩大一圈，那无处存放的内力汹涌而来，引起体内一阵轰鸣！

    “多谢前辈！”程昊起身感受了一下修为，已然突破了宗师小成达到了大成境界，离巅峰也不远了。虽然没有之前的一次突破两个境界的情况，但也极为悾怖了，短短两天突破一个大境界，估计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哈哈，无需言谢，我们已经是盟友了，不是吗？”南宫阙笑道。

    “前辈帮我等指明前途，又帮晚辈突破修为自然当谢！不过前辈之前说您有兄弟二人，不知另一位是？”之前南宫阙不止一次提到他南宫一族如今还剩下他们兄弟二人，却不知另一位是谁。别说程昊，就连叶玄、宋仁这些几乎朝夕相处的门派长老，也不知自己掌门还有一个亲兄弟。

    “不错，我还有一位弟弟，现在还不方便透露姓名，时机一到，他的身份你们自然会知道。”南宫阙神秘一笑，“如今不早了，小友或许该离开了，否则太晚了会被有心人察觉。”说完，竟然自顾自的转身离去了。

    “如此也好，那前辈，就此别过，晚辈告辞了。”南宫阙所说不无道理，自己修为突破太快，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察觉不对，到时候过难免早暴露与青城派的关系。说完，便随着众长老离开了。

    “各位长老，今日的事情，我希望不会有除我等之外的人知道，至于与程昊的关系维持，就靠你们几位了。”叶玄、宋仁等五位长老心中一颤，传音入密！

    话中之意，意味着将来也许会有留给他们的机缘，哪怕只是南宫阙为了让他们尽全力维护好与程昊的关系而抛出的诱饵，为了那一丝可能，去见一见传送中的世界，他们也愿意一搏。哪怕是宋仁，此时看着程昊的眼神也慢慢的改变了许多。

    在后山某处高高的山顶上，南宫阙望着程昊离开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手中握着一枚玉片。若是有修道之人看见，定能发现这是一枚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玉简”

    “南宫一族世代先祖啊！你们看到了吗？若此子都无法做到，我南宫阙也无能为力了。”整个南宫一族为了回归本族付出了一切，若还是无法做到，他南宫阙也算对得起世代先祖了。

    看见程昊的那一刻起，程昊那和年龄极不对称的修为，让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只是世世代代都没能成功的事情，让他有些不太肯定，仅仅是突破先天有多难，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之后他才会决定，让程昊自己选择来与不来，可当程昊站在他面前时，他发现自己可能赌对了。因为南宫阙不仅仅是一个武道先天强者，他们家族本身还是来自外界的修道者。

    修道者达到筑基境界可以开启天眼，一眼看出一个人的体质，这是武道修者所不具备的能力。南宫阙以武者先天境界，同样可以用秘法短暂开启天眼。

    在程昊出现在禁地之时，他发现程昊特殊之处，不仅仅是因为赵无极为了他耗费功力进行灌顶之术，让他拥有超越极限的武道根基。更因为，程昊那可怕体质。

    这种体质，即便是南宫一族祖辈留下的玉简中所记载，也仅限于传说。但他在程昊身上看到了玉简记载中这种体质的种种特征。

    若程昊依旧达不到那个要求，他南宫阙即便到时候违背祖训，放弃了回归本族的目标，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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