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神元浪子 第一百零六章 一曲《文阁证道》

    “弹奏的不错，这内容也不错，看来又有其他人上了台。”

    祝鑫听见新的琴音响起时，评价了一下便静心聆听，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回到了文心苑中。对于他来说，只有那里的琴音才算得上是仙音。不过今天的东轩给了他惊喜，刚才的演奏让他想起了溪花园中的六公主，超尘脱俗。而现在的这位也不简单，不仅弹得好，唱得也好。

    伯辞没有评论，而是喝着茶，想着风夫子缺席玄榜大比的事。伯辞想不到风止境会缺席，这不应该，这超出了他的预算。伯辞的心中有了些担忧，这琴音虽好，但是也不能进入伯辞的心房。

    甄念影的弹奏在进入最后的高潮部分时，激奋的曲调与声声钟鸣同时响起，这个时候的甄念影把目光离开了古琴，而是抬头看着楼阁上的柳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琴音上，大家被这氛围所感染，沉静在一个世界中。柳影是其中陷得最深的人，在甄念影开始弹奏时他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特别是弹唱到最后一部分时，柳影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神元之主俯瞰众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柳影这个时候将原本闭合的双眼睁开。

    在东轩的空中，两人的目光成了一道直线，她看着他，他看着她。这个动作持续了许久，直到甄念影一曲弹毕，柳影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柳影在刚才的对视中看到了一些东西，他的心中也升腾起了一些东西。现在的柳影已经不是那个什么也不知晓的懵懂少年，他能看出她的心意，也明白自己心中升腾的那种感觉。正是因为柳影明白了，所以他回避了。柳影很自责，他已经对另一个女子许下了承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应该知道了我。”

    甄念影从那对视中看到了她熟悉的风止境，那位傻气的读书人，那个受到韩奇子民敬仰的风夫子。她相信柳影也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那位花阴，那个还欠着他东西的花阴。

    甄念影弹奏完了，她给风止境准备的礼物也送了出去，看得出来这礼物的效果不错。甄念影离开了琴台，她要回到柳影的身边。

    “风夫子！”

    在雅间中，三人在听见最后一段曲调时，皆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连一直在思考着其他事的伯辞在钟鸣声起的时候也将意识回归了现实，说出了三个字。这个时候，几人离开了雅间前往过廊，他们要看看这个演奏者是谁。

    在三人来到过廊时，许多雅间的人都是离开了房间出来，看着在台上弹奏的甄念影。这并不是说甄念影的琴艺比前面的那位公子要好上许多，能让东轩出现这样盛况的更是因为甄念影所弹奏的内容所弹奏的那个人。

    包括前面演奏《星海月夜曲》的公子也在同一时刻出现在过廊，同时还有另外一个男子也与他一起出现。这个男子与那位公子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公子面容精致像是书香高门大户所出的风流公子，而这个人则是神情坚毅仿佛是战场上身先士卒的将军。

    这位公子来到过廊的原因与其他人是一样的，因为这琴音弹奏的是一个人，一个名震神元的人。“风夫子”，仅仅这个名讳便让他离开房间，这是对风夫子的尊敬，特别是从韩奇前来池东的魂士，风夫子便是他们的领袖。

    神元双圣的身份地位都非同一般，不过风夫子除了他拥有的天赋战力外，还是韩奇的信仰，这一点是百里如烟所比不上的。百里如烟在池东子民心中的地位一定是远逊色于风夫子在韩奇子民心里的地位。风夫子能成为神元七院的院长，但是百里如烟不行，这便是区别。

    “这位小姐，你弹得可是韩奇风夫子？”

    神情坚毅的男子问了甄念影一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显得很多余，但这是谁都会想要确认一番的。

    “是，也不是。”

    甄念影一抿嘴，清脆的声音回答了男子的询问。

    “是就是是，不是便是不是，怎么会有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站在伯辞、祝鑫两人身边的狄籍有些不太高兴，他是敬佩风夫子的人。这个曲子一定是描写风夫子文阁证道的场景，怎么还会有不是这样的说法。他不认为除了风夫子之外，还有人能当得上这首曲子。

    “这一曲名为《文阁证道》，确实是描绘风夫子文阁证道文钟长鸣的情景，这内容也是风夫子在文阁文试所写。”

    甄念影走到楼梯的一半停了下来，她不知道风止境成为柳影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在她的心中，这两人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那个被她逗得团团转的读书人。

    听见甄念影的话，大家才知道这是风夫子在文试所写的文章，这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事。在风止境坐上马车沿着长街，伴着一声声的“夫子”前往仁厚殿时，他所写的锦布被小心装裱好保存在韩奇皇宫的密库中，所以这文章才没有广为流传。即使是与风夫子有许多交集的伯辞也不知道这文章。

    不过大家虽然没有听闻过这《文阁证道》，但是他们一听甄念影弹奏便知道这是写的韩奇风夫子，声声文钟长鸣的风夫子。

    “不过这曲是小女自己谱的，这首曲子不仅是致敬韩奇风夫子，也是我送给另外一个人的礼物。”

    甄念影毫不避讳，这首曲子就是送给从前的韩奇风夫子的，也是送给现在的归木镇柳影的，甚至她更喜欢他柳影这个名字。风夫子好像是属于整个韩奇的风夫子，属于整个神元大陆的风夫子。而柳影则是柳影花阴的柳影，只属于花阴，也只属于现在的甄念影。

    “不知道小姐是将此曲赠与谁？”

    伯辞很想知道谁会当得上这首曲子，随着时光的流逝，风夫子在韩奇、在神元的地位越来越高，没有谁能媲美，即便是百里如烟也不行。甄念影的话让伯辞来了兴趣，这神元除了风夫子难道还有人能配得上此曲？在这个少女的眼中，谁是那位可以与风夫子相提并论的人？

    听见伯辞的询问，甄念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静静地走上过廊，往柳影所在的位置走去。仇睿三人是知道这首曲子是甄念影要送给柳影的，只是他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首曲子。在甄念影弹奏的时候，他们的脑海中也浮现了一个名字，只不过那不可能是柳影，而是“摇光圣”风夫子。

    他们在聆听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当甄念影走下台，仇睿他们才想起这是甄念影要送给柳影的曲子！老实说，他们认为柳影是个天才，不过现在的柳影连神元诸天都差得远，更别说诸天之上的双圣。这样的曲子不是柳影能承受的，仇睿没相同甄念影的用意。

    “连乐际楼放出了‘韩奇风柳’的评价都引起了如此大的微词，只在池东流传便已经不被人们所接受。这个甄念影还这样直接将柳影与风夫子相提并论，这后果有些严重。”

    仇睿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甄念影，他已经可以预想到今日在东轩发生的事传出去后，会在东都造成怎样的影响。

    “就是他，柳影，柳树的柳，影子的影。”

    甄念影一直走到柳影身旁，告诉别人谁是她眼中在神元除了风夫子之外，还能当得起这首曲子的人。

    甄念影一直生活在嗜日窟中，她的想法单纯简单，即使在神元大陆生活了一些时日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她的曲子就是送给这个人的，不管他现在是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他在她眼中没有任何改变。他从前是风止境，那么这曲子就是送给韩奇风夫子，他现在是柳影，那么这曲子便是送给从归木镇一路走来的柳影。

    别人的询问她不会有什么隐瞒，她的心中所想便是这个，她没有想过这个礼物会给柳影带来怎样的麻烦，她没有做错什么。

    甄念影感觉乐际楼的眼光是毒辣的，这个神元只有她知道风夫子便是现在的柳影，所有人都认为风夫子在文阁塔八层，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现在的风夫子就在东都，在富百街，在东轩，在她身旁。但是乐际楼能根据柳影展现的天赋给出“韩奇风柳”的评价，不愧是让夜主都头疼不已的势力。

    东轩的这些人在刚听见甄念影说出柳影之名时，开始只是感觉有些熟悉，并没有想起这柳影是谁。

    “被乐际楼称为‘韩奇风柳’的柳影？！”

    很快，大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原来那个少年便是这些日子被许多人讨论的归木镇柳影。柳影被池东人讨论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天赋，但更多的是因为乐际楼的那一句诗。就算是池东，大家也对这样的评价嗤之以鼻，即使这是象征着权威的乐际楼传出来的话。

    在大家回想柳影的身份时，一道倩影踏入了东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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