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过堂审人犯

    终于有人送来饭食，虽然粗杂不堪，更让郭笑天不知这些饭食如何称呼，但是饥渴之际有的吃自然也无法挑剔。狱吏也算人道，送饭食也不忘附带一婉儿清水，只是郭笑天一口饮尽之后，想多要一碗，却无人理睬。

    当日午时，有狱吏带走那名早已经昏死的囚犯，而且再也没有送回来。

    几日过后，终于轮到郭笑天过堂，这个时候郭笑天才总算是离开了监牢。

    出去之后，郭笑天得知现在是清晨，而审讯的地方就在不远的地方，虽然郭笑天不太明白明朝的审讯机制，但是也总算是曾经听罗光斗提及并解释过，更是比较详尽解释说明过三司会审，因此郭笑天以为这次过堂就是三司会审。

    可是进了大堂，郭笑天就发觉情况不对。

    虽然被强行压制，郭笑天被按低着脑袋，但是郭笑天透过余光，看到大堂端坐着两位身着官服的官员，两侧各坐着一人。一侧是太监的模样，一侧是官员的装束。

    郭笑天跪了下来，只听到大堂上面有官员厉声喝斥道：“人犯郭某人，汝可知罪乎？”

    郭笑天心中骂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看了看那名官员，年过四旬，尖嘴猴腮，有些小人气质，只是不其人身份，因此也不敢大意，赶紧跪拜回道：“小的知罪。”

    那官员继续问道：“刘大人是否因你而死？快快从实招来！”

    郭笑天只能又将当时发生的详细过程再重复一遍，讲完之后，又把昔日大同府审理的事情叙述一遍。

    谁知道那官员却听完之后直接拍了方案台，一下子跳了起来：“大胆人犯，杀人之后却将罪责推卸给青楼女吴氏，并勾结贿赂从犯罗光斗，妄图逃避罪责。而今吴氏羞愧自缢于狱中，那罗光斗更是死于非命，只剩汝一人，倒是什么话都由汝来讲出。人犯郭某，罪大恶极，速速从实招来，还刘大人一个公道！再若抵赖，必将大刑伺候！”

    “什么？飞燕姑娘自缢了？连罗大人都已经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郭笑天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一来，郭笑天算是有苦难言了。

    郭笑天心中暗想：原本案情已经非常清晰明了，而且所有人的陈诉都已经非常详实，如果罗大人再暗中帮扶一把，虽然活罪难逃，但是肯定是罪不至死。现在倒好，飞燕姑娘自缢了，连罗光斗大人都死了，还有谁能帮自己洗脱罪责呢？

    正在想着，却被那官员再次喝斥，甚至连郭笑天来不及反应，以及被几名官吏押了下去，挥动大板就是一通暴打。

    郭笑天哪儿经过这些折磨，虽然身体状况还算健康，但是并未遭受过刑罚，所以只是打了几下，郭笑天就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等到郭笑天再次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但是却发现仍然躺在大堂。

    “难道是错觉？”郭笑天有些迷惑，但是浑身的伤痛让郭笑天意识到，这根本就是现实，而且是非常残酷的现实。

    可是还没有等郭笑天开口，倒是另外一名官员说道：“马大人如此着急定罪，似乎难逃屈打成招之嫌，难道其中还有隐情不成？”

    原来对郭笑天用刑的就是那位马大人，郭笑天心里面骂道：xxx你老母，xxx你马****。

    马大人倒是不关心郭笑天死活，只是回应道：“人犯不从实招来，更有一些管用的法子，倒是恐怕犯人经受不起，死了倒好，反正杀人偿命，自古以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如今事实就在眼前，就算那姓郭的不招，也不劳烦金大人费心。”

    马大人口中的金大人，就是刚刚替郭笑天说了句公道话的那名官员。此刻郭笑天像是望救星一般，注视着金大人，希望金大人再替自己说几句，就算不是开脱，起码不用再打。

    果然，那位金大人倒是真开口说道：“既然马大人当刑部只是摆设，那皇上吩咐刑部听审倒是在马大人眼中变成多余之举。本官自当向皇上如实秉奏，这里就交给马大人吧。”

    马大人一听，还想争辩几句，却被一声柔和的声音个阻止了下来。

    郭笑天看到一侧的太监模样的人，居然此刻说道：“皇上有令，如实查明案情，既然金大人也是奉了皇命，自然是有监管之权。马大人，王公公已经说了，不能冤枉委屈，但是也要替刘公公讨回一个公道。这刑罚暂且就不用了吧，万一堂上弄死人犯，到时候恐怕也很难交代。”

    马大人原本一脸严肃正经的模样，听到了那些个柔和的声音话语之后，似乎也真的跟着软化了起来，变成一幅心怀慈悲的善人模样，并且说道：“既是王大人吩咐，又有皇上旨谕，倒是不能死了人犯。郭大人请放心，暂且不用刑罚，本官也只有办法让人犯郭某交代罪行。”

    郭笑天一听，得知那太监居然也是姓郭，心中更是一顿怒气：姓郭的出了你这样的阉人，算是真给祖宗丢脸了。

    郭笑天按照金大人的要求，又将案情陈诉一遍，不过这次倒是说完之后没有被打，反倒被那金大人安慰几句。

    因为重要人犯吴氏（飞燕姑娘）和从犯罗光斗已经死亡，所以即便带上了婢女李氏和迎春阁的王婆，也让金大人和那马大人一时半会儿无法判定，于是商议一下之后，命官吏押解郭笑天回监牢听候发落。

    郭笑天经过第一次的会审，已经浑身血肉模糊，所以押解至监牢，很快就昏迷不醒。

    不知过了过久，郭笑天苏醒了过来，才发现是被狱吏用冷水泼醒。因为狱吏送来饭食和清水，如此唤醒郭笑天，倒是并非恶意。

    郭笑天不想就这样死掉，所以挣扎着强忍住疼痛，也把清水喝光，饭食吃尽。郭笑天知道，如果要活下去，必须要有的吃就吃，有的喝就喝。钱婉儿还在外面等候着自己，郡主也在外面替自己想办法。郭笑天更是明白，只要自己一死，那钱婉儿势必会追随自己而去，因此郭笑天更要想方设法保全性命。

    希望总会有的，虽然有时候非常渺茫。

    就在郭笑天艰辛万苦等待着奇迹出现的时候，似乎上天真是眷顾这位从现代社会回到古代的“幸运儿”，居然连续好几天了，没有人再提审郭笑天，更是没有人理会郭笑天，就好像这里就没有关着郭笑天这个人一样。

    “不知道婉儿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位永同郡主，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跑到京城来了。不过就算她们来了，也应该是见不到我，更不要说帮忙了。”郭笑天心中想到这些，不禁黯然神伤，潸然泪下。

    时间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就在郭笑天只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支撑的时候，终于有一日等到了最终的审判。

    命运就像车轮一般转动，而似乎即将到达终点。

    郭笑天被宣判杀害朝廷命官，并妄图收买他人掩盖罪行，所以罪加一等，按照大明法律判处斩刑。

    可笑的是，居然这些只是走了一个过场，而且只是一个形式，因为郭笑天现在碰巧赶上了十一月份，正好是处决死刑犯人的时段，所以只要等到皇上钦点过目之后，斩刑就要执行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郭笑天刚刚开始非常震怒，又有些害怕，毕竟斩刑是如何执行，郭笑天心中除了恐惧之外就是恐惧了。

    逐渐，郭笑天开始思考自己莫名其妙的这段大明朝时光之旅，又想起了现实中被自己折磨透了的妻子和家人，再联想到钱婉儿一家，郭笑天突然觉得似乎也是自己还债的时候了。

    要死了，难道真的只有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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