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广灵王世子

    老代王朱桂儿子可是不少，但是对于这个长子朱逊煓看来还是有些感情，估计以前经常跟着朱桂出去用铜锤打人的时候，这个朱逊煓总是冲在最前面，而且锤得让朱桂也感到酣畅痛快，否则以老代王朱桂的个性，儿子那么多，死了一个再拥立一个就是了，可是这老代王朱桂却偏偏硬是把立代王世子的事情搁置，甚至默许了由死去的长子朱逊煓的儿子来世袭，而老代王朱桂的宝贝孙子前不久刚刚还干了一件跟郭笑天有关的事情，那就是他身边的不知道哪个娘亲，为了讨好他，居然来迎春阁替柳烟赎身，结果当然是郭笑天最清楚不过了。

    其实这个老代王的宝贝孙子，还干了一件跟郭笑天有关的事情，只是常娟暂且都不知道，那就是害了钱宁变成了小宁子。

    老代王朱桂，一生劣迹斑斑，却居然还长寿，从明太祖到建文帝再到明成祖，经过了明仁宗，又送走了明宣宗，总算是在明英宗任下正统十一年1446年十二月才死，其实就是旧年。（古时候说人死，不同等级的叫法不同，但是这里为了显示人人都是平等的，所以无论是谁，都只用死或者毙或者卒来说，当然除了那个最大的皇帝死，要说驾崩。）

    难怪总是有人说：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

    老代王朱桂简直是古代男人中的长寿奇迹，就那个时代的生活医疗水平而言，朱桂杀人无数，阅人无数，纵酒和****从不节制，可是还就偏偏长寿活到了七十一岁。老代王如此，他的那些个儿子就不用多说了，只不过估计是没有老代王如此有恃无恐，所以即便都干些凶残爆劣的勾当，但是却没有老代王朱桂那么明目张胆了。

    听说完老代王的“光辉事迹”，郭笑天又询问了有关广灵王的事情。

    但是常娟倒是对于这个朱桂的二儿子朱逊?知道的消息并不太多，不过按照常娟描述，这个广灵王应该是差不多近五十岁的年纪，这跟郭笑天心目中的竹间居士倒是有着不少的差距。不过常娟接下来的话，倒是一句点醒梦中人。

    原来按照祖宗明太祖朱元璋的祖训，藩王一般都是由长子继承，长子夭折，由次子继承，所以老代王朱桂死后，虽然早就封了长子为世子，可是朱桂的大儿子无福消受，比老爹死得还早，所以这代王的位置，虽然立了世孙，但是还出现了一些争议了。

    老代王朱桂显然是喜欢这个大儿子朱逊煓，对大儿子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朱仕壥也是特别喜欢，估计是从这个孙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如果不是老代王朱桂倾向于这个世孙朱仕壥来继承代王，恐怕现在广灵王就应该被封为世子了。

    老代王朱桂给自己的儿子分封了王侯之后，这些个儿子都不愿意到那些偏僻荒远的地方就任，一个个全部都死赖着不走，全部都要留在大同府享受大城市的生活品质。（这一点儿倒是跟老代王朱桂的行为有相似之处。）

    就说广灵王朱逊?，原本应该赶赴广灵县封地，但是偏偏赖着不走，还在大同府私自修建了广灵王府，而且老代王朱桂居然也不阻止，甚至还默许了。其余诸王那是有样学样，既然你不走，那我也不走，最后大家都不走，反正大同府面积广阔，建个王府也非难事，没有地可以向老爹要，要不到那就去抢，实在不行，掏钱买地总可以了吧？

    郭笑天静静地听完了常娟绘声绘色的描述，倒是觉得这个老代王朱桂挺有意思，现在老代王刚死，那个孙子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世袭代王之位，如此看来，自己一直以为遇见的竹间居士是广灵王朱逊?，其实极有可能就是广灵王朱逊?的儿子，看来那个竹间居士还真是有野心谋取代王之位啊。

    常娟又继续讲述了代王府的现状，也分析了如今的形势。

    原来代王世子的儿子，在老代王朱桂的支持下，已经加封世孙，如今世袭代王几乎是大势所趋，真是老代王朱桂新丧，不便于立即加冕，所以这事情倒是放缓了。也正是因为这事儿放缓了，所以代王一位空缺反而让人有机可乘。

    老代王朱桂的长子，却只有一子，也就是继承人只有这个，所以代王府里面的那些后宫里面的人包括以往代王手下的群臣，无不竭力讨好巴结这个孙子。替柳烟赎身，就是买回去给那个孙子当个****，哪儿有什么名分，这老代王新亡，这个孙子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娶妻纳妾啊，更可况亲王想结婚，还要过宗人府一关。

    如此说来，那替代柳烟姑娘入代王府的玉春姑娘，恐怕要受些折磨了。现在想来，也难怪吴二和王婆如此惧怕代王府的权势，试问大同府上下谁能不怕？

    郭笑天暗自庆幸自己不是回到这老代王朱桂作恶的年代，否则自己就算有几个脑袋，估计现在都会掉没了，还有自己的娘子钱婉儿，万一不小心被传说成美女，那可谁也拦不住那****老代王朱桂啊。

    今次跟常娟聊了许久，收获倒是非常丰富，直到王婆遣人过来叫常娟姑娘，郭笑天才告辞回去。

    回去之后，郭笑天仍然是感叹不已，看着面色微红的钱婉儿，郭笑天一把将其拥入怀中，轻轻亲了钱婉儿的小嘴儿，温柔地说道：“娘子，又让娘子久候了！”

    钱婉儿似乎有些话想说，但却吞吞吐吐，很快就被郭笑天发觉。

    “娘子，有何事相瞒？速速招来！”郭笑天故意扮作生气状。

    “郭大哥，婉儿今日又去看了医生，有些事情似乎已经确实下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讲给郭大哥听。”

    “娘子今日又去看病了？那大夫怎么说的？”郭笑天是真的关心。

    钱婉儿犹豫了一下，这才唯唯诺诺地低声说道：“大夫说，婉儿这病是可以断根，只是，只是如此一来，以后恐怕无法生养。郭大哥，婉儿是不是应该从即日起开始停药呢？”

    “啊？停药？千万使不得啊！既然大夫说娘子的病可以断根，这分明是天大的喜事啊，娘子怎么会想到停药呢？即使真的以后无法生养，那又算是什么大事呢？”郭笑天只是希望将钱婉儿的病给彻底治好，至于以后有没有小孩儿，郭笑天是真心不在乎。

    钱婉儿却说道：“郭大哥，此事事关重大，倘若婉儿无法替郭大哥延续香火，这份罪过，婉儿恐怕是无力承受啊！”

    郭笑天一把抓住钱婉儿的玉手，情深意切地说道：“只要在一起，娘子的身体健康，还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如果娘子因为这个事情，而耽搁了医治，这才是最大的罪过，也是我永远无法原谅的过失。”

    说到动情之处，郭笑天眼泪都扑朔扑朔掉了下来。

    钱婉儿赶紧答应道：“婉儿不停药了，不停药了。郭大哥千万别往心里面去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郭笑天把前些日子竹间居士送过来的帖子又反复查看了一遍，开始揣摩着这位广灵王儿子的心态，又想着代王府的一些争端，几乎坚信这位竹间居士心中必有野心。

    帮竹间居士谋取代王之位？郭笑天倒是没有什么妙策，但是有一点，郭笑天心中知道，却不忍心说出来。那就是，如果这位老代王的孙子不幸死了，按照明太祖朱元璋定下的朱家祖规，广灵王就应该名正言顺地继承代王之位了。这是这种方式夺权，跟谋杀又有什么区别？郭笑天一想到这些，浑身就打起冷颤。

    原本无意卷入代王府争权之争，可是现在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郭笑天知道，代王府的人不能轻易得罪，可是这广灵王也肯定不能随便得罪啊。这位广灵王可是当年跟随老代王朱桂一起上街用铜锤打人的得力帮凶之一啊。

    而且，如果郭笑天想替钱婉儿报仇雪恨，其实按照情理来说，自己道义上也应该替救命恩人做些什么，更何况救命恩人的女儿还是自己的娘子。一想到钱文旭和张氏夫妇，郭笑天就想到那些日子，是他们尽心尽力照顾自己，且不说那些脏活儿累活儿，更是将舍不得穿的新衣袍送给自己当作新年新衣，将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许配给自己这一无是处的人。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郭笑天的眼角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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