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笔费就是稿费,从司马相如开始的,陈阿娇失宠后,想起了司马相如,“奉黄金百斤,为相如、文君取酒”,要仰仗文豪的大手笔东山再起,结果司马相如不辱使命,写成了绝唱《长门赋》。
唐朝韩愈官做得不错,文章写得好,因此一生也拿了不少润笔费,杜甫才情更高,可官小,于是“故人南郡去,去索作碑钱。本卖文为活,翻令室倒悬。荆扉深蔓草,土锉冷疏烟。”
宋朝拿润笔费最多的乃是皇帝的秘书班子,包括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和知制诰等。
杨亿起草了一份诏书,评议寇准“能断大事,不拘小节。有干将之器,不露锋芒。怀照物之明,而能包纳”,宋真宗看了立即提拨寇老西为宰相,老寇听后非常高兴,支付了规定的润笔费外,例外给白金百两。
是不规范的稿费。
“这个钱我不能收,”张载看着四十贯交子说道。
他的想法有些别扭,朱家出书赚了自己就拿润笔费,那么亏了朱家就倒贴,这是那一门道理?
“恩师,你想一想子贡赎人与子路受牛。这是第一笔润笔费,以后还会有。如果著书立说,能得到一笔养家费用,会不会有更多的大儒著书立说,宏扬儒家之道?有智吃智,无智吃力,它也是劳动所得,比你那个薪酬拿得还要光荣。”
“你这个小鬼精灵,”郭氏笑嘻嘻地嗔骂。
“恩师,不要再想啦,不就是几十贯交子吗。金贵,师兄带你爬山去。”
重阳节,整个大宋都在放假,但张载照例得宴见乡老。
于是王巨抱着张载的儿子离开。
郭氏脸上浮现出一片欢喜。
张载结婚迟,能算是中年得子,可能以后还会有子女,不过眼下只有这一个儿子,也十分稀罕。
王巨来了,二妞三牛时常带着金贵玩耍,还讲故事给金贵听,有时候还带着金贵上街买一些零食吃。
所以郭氏越来越喜欢王家兄妹。
李员外说当成了半子,不仅是王巨的才学,才学是一部分,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先替李万元兄妹安排客栈。
朱欢替王巨租的这间屋子地理位置极好,而且也适合,不过终是小了一点,三间正屋,中间做了客厅,东厢房铺了两张床,摆了一张书桌,以及几个书架子,又是书房又是王巨兄妹的卧室。西厢房便让全二长子住了。
手中有了经济,王巨便从云岩县城里请了一个中年女佣,一月给二贯薪酬,吃过早饭来,洗衣服打扫卫生,有活就晚点回去,没活就早点回去。
实际有许多活儿王巨与弟弟妹妹代劳了,虽请了女佣,王巨并没有疏忽弟弟妹妹的动手能力。
虽然薪酬不算高,但胜在活儿轻,王巨随和,因此妇人也喜欢。
不过客人来了就得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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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立即去登山。
兄妹三加全二长子,以及李万元兄妹,加上一名赶车的车夫,能算是浩浩荡荡的一班人马。
王巨在这个小县城里呆了一年多,一路走着,便有许多乡亲热情的打着招呼。
“你为什么当初骗我?”李妃儿问。
女为悦己者容。
来到云岩县城时,李妃儿刻意在牛车上重新化妆,身体也长起来,一袭白裙,宛若出水芙蓉一般。
不过她还是小,让王巨依然有些罪恶感,可能再过两年,这种罪恶感才会自动消失。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在这里过得很好。”
“还好吧。”王巨答道,只能说衣食无忧,却与奢侈沾不上边的,也许对于妹妹弟弟来说,那是进入天堂般的生活。
“那你当初……为什么说很苦。”
王巨哈哈大笑。
实际前年小姑娘就来了两次,给王巨的印象不恶,长相也美丽。不过前年他还小,李妃儿就更小,这时谈婚论嫁王巨心中颇有些排斥。
还有他前世的经历,也给他留下了阴影。毕竟李妃儿是锦衣玉食长大的。
“不好说啊,如果我不能唱名东华门,再怎么努力,也暂时不如你家。”王巨用了暂时二字,不过李妃儿未注意。
事实他以读书为主,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台,自家力量也单薄,有了财富也未必能保得住,况且未来蔡京还喜欢吃大户。
但他要读书,要科举,这些生意中他只能站在暗处,所以在这十几年内,财富休想能超过李家了。
“若如愿以偿,就是做了官反而更苦。”
“咦。”
“你想一想,我朝官员都是流动的,三年换一个地方。若是换在前线,就有兵祸之危,若是换在南方,生活会很不习惯。若是到了京城,勾心斗角非是你所能想像的。李小娘子,官员看似风光的背后,也不好做。”
“那也比老百姓强吧。”
倒也是。
“当初朱家代我向你家求亲时,你是怎么想的?”
“若不是娘娘,我才不答应呢。”李妃儿说完得意地乐着,跑到前面给二妞他们三个小家伙买果子去。实际当时朱家替王巨上门提亲,小姑娘心中十分的欢喜,可让她怎么说出口啊。
李万元在后面也微笑。
他与王巨也认识很久了,知道王巨一些品性,比较重感情,只要对妹妹不排斥,将来妹妹不会吃亏。
云岩四面都是山,不过山不高,正好天气也不错,秋高气爽,于是几人爬了好几座山才回来。
是丈夫门生的小媳妇儿,郭氏便挽留李家兄妹在家中吃饭,又刻意与李妃儿说了好一会儿话。
张载夫妇不摆架子,李家也是大户人家,因此李妃儿应对倒也得体。
吃过饭,王巨先将他们送到客栈,回来后郭氏说道:“那个小娘子不错,比你心思单纯,你要好待她。”
“师娘,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贬我呢?”
张载忽然问:“你与李家小娘子是前年订亲的?”
“不错。”
“当时你还是一个穷小子,李家怎么看上你的?”
王巨满头冒黑汗,原来老师也喜欢八卦啊。于是嘿嘿一乐:“恩师,难道你吃味了,不过恩师命运也好啊,看看师娘多贤惠。”
“你这小子。”张载生生让他说得气不得笑不得。
郭氏却笑着用拳头打王巨的背,然后道:“官人,这就是缘份。”
但说得中的。
当初有好几个小娘子来王家寨玩耍,对王巨最有意的不是李妃儿,而是孟家小娘子。不过王巨一个小娘子也没有动心,这叫自知之明。他还小,未成长起来,何必着急,说不定反能遭到不必要的羞侮。
然后朱清乱点鸳鸯谱,还真让他与朱欢点成了。
其实现在看起来王巨自己儿也满意,无论长相还是品性,李妃儿都算是不错的,虽小了一点,只是订亲,也没多大关系。
李家兄妹在这个小县城呆了三天才回去。
李妃儿有些依依不舍。
不过多少得要顾一点名声,得要走了。
王巨便说:“自古以来,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某些人还没有嫁呢就成了泼出的水,二妞啊,你千万不要学习某些人啊。”
二妞笑弯了腰。
“我才不是那个泼出的水呢。”李妃儿笑骂道。
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李妃儿这才羞羞答答地离去。
似乎王巨又恢复了往日平静的苦学生活,但就在这时,一个衙役从鄜州送来急报。
张载将急报打开一看,脸色巨变,报文掉下来都不知道。
“恩师,怎么啦。”王巨在边上奇怪地问。
“天塌了。”
这句话说的,王巨于是将报文捡起来看,也喃喃道:“是啊,大宋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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