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伙食

    一个宦官迎面走来，面带微笑“司马亮大人，陛下召见！”

    司马亮已经在阶下等了好久，终于听到这句话。

    他平抑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上前拱手道“陛下终于肯召见我了，常侍大人，小人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

    宦官一边拱手在前头带路，一边笑道“兄弟说的哪里话？你我又不是头一天认识，哪天不撞见三五回，莫要客气了”

    司马亮也笑了笑，知道自己过于激动，竟然文绉绉起来“按理来说，天子封我执戟中郎，为什么现在才召我上殿？理当刚刚就让我上殿才是，也让我风光风光啊！”

    宦官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一下司马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陛下果然说的不错，司马大人是有雄心壮志的！”

    司马亮立刻凑近了一些，问道“陛下也认识我？”

    “何止是认识？你每天来回走动，与各位大人赔笑搭讪，与我们这些人也混的脸熟，陛下还能不知道你？”

    说到这，宦官摆手打了个哈哈“多嘴，多嘴！该打，该打！”

    然后再也不作声，只是默默前头带路。

    司马亮见宦官竟然不带他上高台宫殿，直奔后宫，小跑两步笑道“常侍大人，咱们怎么不去殿上？”

    宦官道“司马大人，您这芝麻大点的官，入不得宫殿，所以只能去后宫拜见。”

    司马亮笑道“我现在确实是芝麻大的官，可是马上我要封为执戟中郎将了呀？”

    “那还是芝麻大点的官”宦官摆手笑笑，表示司马亮不可理喻“坏就坏在执戟两个字上。如果你是寻常的中郎将，加上善于经营，手里头有上千精兵，还是有机会上殿面见陛下的。

    这执戟中郎将，说到底还是个执戟郎，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你说阁下你，能冲锋陷阵，还是可以驻守城池呢？”

    司马亮听宦官娓娓道来，虽然很诚恳，绝无无讽刺的意思，却也又气又羞。

    还没进后宫，却远远已经听到歌舞升平，饮酒寻欢之声。

    司马亮暗想，这献帝动作够快的，刚刚散朝，这已经开了party，他也不愁自己只是个傀儡，毫不进取，难怪最后被废，让位于曹丕。

    不一会，宦官笑容满面跑回来，邀请他入内。

    司马亮跟在宦官的后面，没走几步，就闻到了烤肉和米酒的香味。

    虽然他竭力保持蛋定，但是嘴巴里头，口水越来越多，他只好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咽。

    ******

    如果是在穿越前，司马亮闻到烤肉的味道，也引不起他什么兴趣。

    只是他穿越之后，虽然号称在宫廷里头站岗巡逻，伙食却十分的差劲。

    一天只能吃两顿饭，每天都饿的头昏眼花。

    如果不是值班，天黑就能睡觉，饥饿感可以在睡眠中降低不少。

    当然只吃两顿饭，司马亮也不是十分在意，问题是，这两顿饭的质量实在是堪忧。

    早上是清澈的，能看到人影的稀饭。吃的肚子好撑，但是一泡尿下来，立刻觉得腹内空空。

    中下午吃“羹”，你没看错，吃的是羹，不是干饭。

    “羹”粘稠度介于干饭和稀饭之间，浅黄色粘稠状的流体，里头还有白菜青菜叶子。

    这种东西虽然不太好吃，倒是蛮顶饱，吃一顿可以在天黑之前，不觉得饿。

    所以司马亮一般天刚刚黑，就早早入睡，以免肚子咕咕乱叫。

    午饭可以吃“泡菜”，而且只能吃泡菜。十分正宗的泡菜。

    泡菜正宗到从字面上看，就知道如何做出这个泡菜。

    泡菜的做法十分的简单，把白菜韭菜青菜等等放在大陶罐内，撒一些盐，等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煮了吃。

    这泡菜吃的司马亮眼睛都绿了，他开始深信不疑两个道理。

    第一，咱们老祖宗为什么要把泡菜改良为酱菜，因为一直吃泡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加上不同的酱料，至少不至于厌烦。

    第二，棒子的泡菜一定源自于汉朝，因为棒子的泡菜一直没有改良，不愧是棒子民族，脑袋一根筋，吃了两千年，都不用换口味。

    至于吃肉，司马亮穿越来，只吃过为数不多的几次。

    他刚穿越来，在酒肆，把所有积蓄花完，吃了一小块肉。

    偶尔与同伴出城外打猎，田野外的野鸡野狗不少，但是他的箭法实在太次，所以只能蹭吃蹭喝。

    作为一个有自尊心的青年，司马亮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的鄙视，所以也只好作罢。

    ******

    宫殿内舞乐齐鸣，宫女们长袖善舞，汉献帝刘协坐于高台上怔怔发呆。

    殿内无其他官员陪同，只有刘协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面前长几上，摆着烤肉与黄澄澄酒壶，却一点也没动过。

    宦官见状，蹑手蹑脚，走到汉献帝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献帝点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冠带，向司马亮走来。

    乐师们戛然而止，舞女们也顿了顿，看向献帝。

    献帝却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宫殿内筝角笳筑琴又齐声响起。

    “爱卿请起，请起”，一个熟悉的年轻人声音，在耳边响起。

    司马亮虽然经常窃听皇帝说话，但是如此近距离还是头一次。

    司马亮被献帝扶起平身，他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位帝国的傀儡皇帝。

    他身高和自己相仿，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皮肤白皙，身材消瘦。

    黑冠黑衣，宽大的绣着龙凤的丝绸袍子，华丽的玉带，显得庄严肃穆又奢华。

    一片乐声中，司马亮听到皇帝在说话“来，朕请你喝好酒”汉献帝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亮，点点头，然后拂袖走向东面的厢房。

    司马亮跪倒喊道“陛下！臣有个请求”

    “哦？”汉献帝转过身道“说！”

    司马亮狠狠的咽了口口水，指着长几上的烤肉“陛下可否赐肉？”

    “大胆！”宦官喝了一声，汉献帝却摆手笑道“黄恭，还记得十常侍之乱，董卓之乱时么？”

    黄恭低头默然，“朕东奔西走，流浪中原，最渴望的就是一口粥，一块肉。那他们难道就不渴望吃肉么？”汉献帝刘协竖起中指，声音中有些许激动

    “他不大胆，是饿了，是朕无能啊！让朕的卫士都饿成这样！还不分肉给他？”

    还没等黄恭命人分肉，司马亮早就窜到了大几上，操起了一只羊腿，啃了起来。

    黄恭一边跺脚一边摆手“不可无礼，不可无礼！”

    汉献帝却拍了拍黄恭的肩膀，笑了笑，示意他不要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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