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汉宫深秋

    宫廷内没他想象的那么警备森严，宦官宫女们来来往往，各司其职。

    侍卫们或三五成群巡逻，或垂手而立警戒。

    也许是因为新迁都，秩序尚未建立。也许是根本就没人关心秩序，没人管理。

    甚至是因为没人想建立秩序，因为有了秩序反而不是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司马亮认为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大，因为献帝的生死和威严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

    汉献帝目前的状态就是一个幌子，他活着，曹操可以借着他发号施令，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死了，曹操早就准备好了其他替身，随时可以再立一个天子。

    在这种混乱的秩序下，汉献帝的安全，反而是有保障的。

    因为汉献帝和任何一个势力，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

    没有一个人会和一个幌子较劲，而是会去和舞者幌子的人真刀真枪。

    这些人还不少，在这个年头，摆在明面上的就有不少。

    比如吕布，袁绍，袁术，张绣等围绕在曹操势力周围的群雄。

    当然还有一些虽然不和曹操直接有利益冲突，但是未来迟早会发生矛盾的马腾，公孙度，孙策张鲁等诸侯。

    更有一些隐蔽的对手让曹操头疼，那就是一帮从长安一直跟着汉献帝的老臣。

    比如皇后的父亲辅国将军伏完、董贵妃的父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子服等等。

    这些人仗着皇亲国戚，或者追随皇帝陛下，举着各种旗帜，一心争权夺利，也颇让人头疼。

    *********

    汉献帝的会议室后面，有一个秘密的隔间。

    司马亮正在隔间内，手持毛笔，记录着皇帝与群臣的谈心。

    “曹操任命荀彧，程昱等人把持朝政，又把我方的军队编入他的军中。这简直是无视陛下，架空您！”

    “曹大人毕竟把我们给救了，现在居有屋，食有米，总比逃亡的强”

    一个年轻人反驳道，司马亮已经猜出他就是献帝了。

    “但是陛下，如果让曹操这样下去，我们就成为了他征战四方的借口。我们无权无兵，一旦他得了天下，我们就再也无容身之地了！”

    “咳咳咳”汉献帝咳嗽起来“我相信曹公是有节操的，他不是那种人”

    汉献帝对曹操的感激溢于言表。

    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司马亮一惊，手中的笔停下，屏住呼吸。

    他心脏剧烈跳动，慌张的他，仿佛怕喘气声暴露他的身份。

    要知道这宫廷内，如果他被发现，皇帝和大臣要杀了他，不但名正言顺，而且轻而易举，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不会”汉献帝反驳道“一来，曹公一向忠贞爱国，替天行道。二来，曹公杀我们都轻而易举，还监费力听我们做什么？你多心了”

    听到此处，司马亮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轻轻摇头“too-young，too-simple，too-naive”

    他暗暗觉得这个少年皇帝太傻太天真，不知道曹操这只老狐狸有多么深的城府。

    “也对，微臣以为，当今天下，除了曹公，还有很多人盼望我大汉复兴。

    刘璋刘表刘繇盘踞南方半壁河山，且是我宗族。马腾公孙度受我皇恩久矣，必定也是忠于您的。”

    “那又怎么样？”汉献帝仿佛不解其意。

    “只要您秘密发出诏书，诸侯讨伐曹操，犹如讨伐董卓一般，再加上我们里应外合……”

    “不要说了！”汉献帝显然很不满这个说法“董卓倒行逆施，与曹公完全不同。

    曹公何罪只有，诸位要讨伐他呢？”

    “现在没有，未来可未必没有”苍老的声音响起“如果他再这样把持朝政，等他打败了诸侯，恐怕要来对付我们了。”

    “曹公是朕的大恩人，诋毁不得，希望各位大人莫要再提此事了！”献帝斩钉截铁。

    众人散去，司马亮记录下了参会人员的名单。

    辅国将军伏完、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子服、禆将军孙坤、禆将军周瑾。

    ********

    司马亮佩刀巡查，当他路过董贵妃的门外，见一个丫头正在翩翩起舞。

    这种场景并不罕见，宫女们练习舞蹈，为了在宫廷宴会中得到皇帝的垂青，博取上位的机会。

    这是她们的出路之一，所以勤加练习。

    司马亮侧身准备避过，没成想这个宫女飞身旋转，向他倒了过来。

    司马亮见状，只好用手接住，喊道“小心！”

    香风袭来，软玉在怀，粉色袭地长袍袄，卷在了他的身上，乌黑的秀发从眼前扫过。

    雪白的脸庞，细长的淡青眉毛，红红的樱桃小口，让司马亮心慌脸红。

    “多谢司马将军”宫女见司马亮羞得满脸通红，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不由得捂着嘴巴笑起来。

    “我哪里是什么将军！”司马亮挥挥手刚要离去，吴香却笑道“司马将军留步！”

    司马亮停住脚步，见吴香捧着一杯茶前来“司马将军为了保卫皇宫的安全，日夜操劳，辛苦了。小女子请将军喝茶”。

    司马亮咳嗽了一声，双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还给了吴香。

    在吴香接过酒杯时，他觉得吴香的手贴着他的手，软软的，又很细腻，舒服极了。

    司马亮不禁春心荡漾，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

    吴香闪电般抽出手，把杯子放下，捂着嘴巴，冲着他嗤嗤笑着。

    “将军有空多来看我跳舞，指点一二吧！”

    说罢，她把粉红大袄子的胸襟口，往下拽了拽，然后抹了抹头上的汗珠。

    司马亮看到吴香雪白的胸口，心中激荡起来，慌忙回答“有空一定来欣赏姑娘的舞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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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内，郝昭接过司马亮的会议记录，看了看点点头

    “很好，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我将转抄呈给程大人。”

    司马亮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啧啧，只是你写的字，我基本没懂几个。”郝昭呲牙咧嘴“不如你给我读一遍，防止我看错了。”

    司马亮脸上一红，他知道自己的字写的不好。

    这并不能怪时间太紧张，也不能怪纸像草纸一般粗糙，主要还是自己并不太会写毛笔字，而且写了很多简化字。

    郝昭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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