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荣归故里

    9月中旬，肖克所部经过一个多月攻坚，勇克青岛，日军被迫放弃威海、烟台，山东半岛全境硝烟散尽。北线，日军退守山海关一线，陈诚兵团攻占唐山、秦皇岛，兵锋逼近山海关。卫立煌兵团连克宽城、青龙、突破清河防线，并于陈诚兵团会师于山海关下。卫立煌兵团和陈诚兵团连番作战，需要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再向山海关防线发起攻击，继而拉开向东北进攻的序幕。

    为了配合向东北进攻，八路军001空降师，移师天津滨海机场待命。这天早晨，一架从上海虹桥机场起飞的运输机，降落在天津滨海机场。运输机停稳后，欧阳梅孤身一人从运输机走下来，这架运输机只有一名旅客。停机坪上孟飞急忙迎上前，“小梅，不是告诉你别来了嘛，没有晕机吧！”“还好，没有什么反应！”望着妻子微微隆起的肚子，孟飞上前扶住欧阳梅关切道。

    欧阳梅已经有4个月身孕，身体明显发福。“孩子都有了，你快做爸爸了。我这做儿媳的连公婆面都没有见过，能说的过去吗？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正式婚礼，在孩子没有出生前必须给我补上，我不想留有遗憾。”“我给家里发了电报，家里也回了电，一切安好，只是我没有告诉已经成婚，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你不会怪我吧！”“你呀那点心思我不清楚，功成名就、娇娘陪伴，荣归故里。”

    “嘿嘿！还是夫人理解我！请上车！”孟飞扶着欧阳梅上了吉普车，又把随身携带的包裹放到车上。欧阳梅做到前排，习惯的看了一眼手表问道：“现在是上午9点，什么时候能到达北平？”“大约12点左右，需要3个小时。”“我给公婆、还有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买了礼物，不知道他们都喜欢什么。”“小梅，只要你出现在他们面前，比什么礼物都珍贵！”

    吉普车驶出机场上了公路，直奔北平而去。虽然北平没有欧阳梅的亲人了，但她是在哪里出生的，儿时的情景似乎历历在目，家乡的一草一木似乎那样亲切。欧阳梅有些激动，把头露在外面，任凭风吹拂自己的头发。孟飞的心情也格外激动，一晃离开家8年了，此时此刻，归心似箭。天津通往北平的公路上，机动车不多，偶然看见卡车基本上都是军车。相反，公路上牛马车很多，预示着天津和北平之间的商贸活动已经恢复。

    北平和平门外琉璃厂，一条僻静的巷道内，孟府家里热闹异常。此时，孟老爷子把儿子、姑娘都召回家中，似乎有大事要发生。孟老爷子在琉璃厂开了一家绸缎商铺，虽然和瑞扶祥无法相比，但是也小有名气。孟老爷子育有3儿2女，老大自然继承衣钵经营绸缎庄，大女儿已经出嫁。时下3儿子在燕京大学上学，最小女儿上中学。唯独2儿子孟飞离经叛道，小小年纪便离家出走，说什么是为了寻找真爱。

    战火纷飞的年代，2儿子一去没有音信，孟老爷子认为2儿子凶多吉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孟老爷子哪里想到，一个月前北平光复后，突然接到2儿子的电报，说投奔了八路军时下在徐州驻防，让家里放心。一开始孟老爷子接到电报气愤不已，宣布他没有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可是孟夫人思儿心切，并与孟老爷子大闹了一场。孟老爷子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回电报。

    如今八路军可是响当当的牌子，左邻右舍听说孟家2儿子投奔了八路，纷纷前来祝贺，就连平时不怎么来往的邻居，也破天慌登门拜访。这一个月来，孟老爷子只要出门都会获得邻居的格外尊重，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最大满足。昨天，接到儿子电报，说是部队移师天津，要请假于今天回来看看。一大早孟老爷子就下令全家不许出门，此外，把出嫁的大女儿和姑爷一同唤来。

    自从日军占领北平后，孟老爷子严令家人不许参与外面的事情，并且小心翼翼、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虽然绸缎庄惨淡经营，但是不至于饿肚子。自有了儿子的消息，孟老爷子开始关注八路军的情况。由于日军的封锁和白色恐怖，再加上孟老爷子严格律己，之前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可是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精彩，当海量新闻进入他的大脑，才知道神州大地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尤其是八路军这支响当当的名牌，大有惊天地、泣鬼神能力，孟老爷子这才明白，邻居为什么对自己礼遇有加。一大早他就吩咐杀鸡、买肉、卖鱼，平常过节都难得如此破费，孟老爷子可谓下血本。该准备的都准备完了，一家人坐在客厅等待。孟老爷子的小儿子、幺女包括孙子在门口望风，有了消息立即报告。客厅内大家焦急等待，姑爷耐不住寂寞问道：“岳父，二弟在电报里说投奔八路7年了，没说当什么官？”

    姑爷家里也是经商的家境不错，可是姑爷属于游手好闲之辈。以前尽管孟老爷子对姑爷不感冒，可是为了姑娘对他还算客气。可是自从有了2儿子的消息，孟老爷子对姑爷的态度大变。“瞎操心什么，老老实实呆着，不想呆着就走人！”姑爷受到呵斥有些吃惊，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可是见岳父趾高气扬的神态，不屑一顾的撇嘴，姑爷不敢吱声了。要说最着急的是孟夫人，一会儿站起来去厨房看看，一会儿又回来坐下，显得六神无主。

    “我说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你都把我转晕了！”孟夫人坐下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当年飞儿是为了小梅离家出走的，不知道找没找到她。飞儿是一个执着之人，小小年级就如此痴情。其实，欧阳一家去上海我一直惦记他们。小梅姑娘我是真心喜欢她，如果能做我的儿媳妇，那是上天的造化。”自古红颜薄命，那个小姑娘的命运难说。再说茫茫人海飞儿不可能找到她，不然他也不可能投八路！”

    “小梅是一块美人胚子，脸蛋漂亮命运就多桀，尤其是在这个****的世道。”孟夫人忍不住叹气。“爹、娘，都过了晌午了，二弟不会在路上耽搁了吧！”长子瞪了妹妹一眼道：“你就不能说吉利话，真晦气！”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孟家小儿子跟头把式跑进来大喊大叫：“来了！来了！”“什么来了？”孟老爷子不满。“爹！是吉普车来了！”“胡闹，我是问你你二哥回来了吗？”“我我我没看清楚，来了一辆吉普车，车上有一男一女两名军人！”

    一家人蜂拥院门，左邻右舍好信的女人听见动静，也纷纷走出院门看热闹。孟飞在自家门前停车，看到熟悉的院门虽然有些破旧，但是依然记忆如斯。“孟飞，多么熟悉的情景，儿时的记忆似乎历历在目。”欧阳梅被孟飞搀扶下车接道：“我在嘱咐你一遍，千万不能透露我和欧阳剑的关系！”“瞧你都嘱咐多少遍了，放心吧我一定守口如瓶。”这功夫院子里涌出一群人，左邻右舍的院门也纷纷打开，不少女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孟飞当年离家只有17岁，7年时间过去他不仅长高了，经过军旅生涯身体变得十分强壮。变化之大，孟老爷子和孟夫人一时之间有些发懵。孟飞上前一步噗通跪在地上，“爹、娘、你们的不孝儿子回来了，请受我一拜！”知儿莫如母，孟夫人认出自己的儿子便飞身上前抱住孟飞痛哭，场面有些幸酸。哭了好一会儿，孟母捧着儿子的脸颊端详，生怕儿子再跑了。

    孟飞站起来对父亲道：“爹，我回来了！”此时孟老爷子眼眶有些湿润，但是作为一家之主必须保持尊严、不能失态。“飞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去和哥嫂、弟妹打招呼吧！”孟飞离家之前哥哥已经娶亲，自然认识嫂子。但是姐姐是他离家后出嫁的，姐夫需要引荐。孟飞和家人打招呼之时，欧阳梅一直站在身后微笑不语。孟夫人似乎看出端倪，甚至看出欧阳梅有身孕。

    孟夫人一脸惊喜上前拉住欧阳梅的手道：“这位姑娘，如果我没有猜错，可是我的儿媳妇？”“娘，媳妇见礼了！”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欧阳梅身上。“爹、娘，这是我的太太，你们的儿媳妇！”欧阳梅又拜见孟老爷子。孟母拉着欧阳梅的手关切道：“真是了漂亮的女子，我们孟家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呀！有4个月身孕了吧！”“是的！”孟母瞪了儿子一眼接道：“你们男人就是心粗，也不心疼媳妇的身子，快跟我进屋。”

    进入客厅落座后，孟母拉着欧阳梅的手并排坐下，喜爱的表情暴露无遗。“娘，你仔细看看她是谁？能不能认不出来！”孟母闻听顿时迷惑，再次打量欧阳梅。这时大姐走过来仔细端详试探问道：“可是小梅妹妹？”“大姐！是我！”“娘，她就是小梅呀！”孟母激动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道：“闺女，真是苍天有眼，我做梦也想不到呀！”“二弟，你是怎么找到小梅的，快说说！”大姐好奇询问。

    一家人顿时安静下来，孟飞把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孟母道：“飞儿，这是上天的意志，如果你不参加八路军，也不会遇到梅儿，你们注定是一对儿。”孟母笑开了花。“行了，大家不要折腾了。你们两口子旅途劳累，马上开饭，吃完饭好休息！”孟老爷子宣布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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