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细微之处

    中秋的阳光挥洒，天高云淡，早晨略有寒意。地质研究所院内显得很安静，一大早徐向前陪同欧阳剑查看各处的设施和情况。走出一间科研室欧阳剑顿足似乎在思考什么，感觉什么地方有问题。“欧阳兄，瞧你满脑门问号，有什么不妥吗？”徐向前见欧阳剑紧锁眉头的样子发出询问。“徐兄，冬天这里的气温能达到零下20多度，我发现每间屋里都没有采暖设备。要知道冷热剧烈变化，对于人的健康影响极大！”

    “欧阳兄，我意为是什么事情那，你多虑了。后勤部门为每间房屋准备了铁炉子，天气转凉后统一安装可以生火取暖。西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煤炭。”“在屋里放置铁炉子生火取暖不可取，一来是不讲卫生灰尘大，二来容易产生一氧化碳中毒。这些科技人员、技术工人都是咱们的宝贝，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这里冬天取暖都是采用这种方式，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欧阳剑暗忖：在办公室内盘火炕不行，砌火墙炉子依然在屋内。忽然欧阳剑灵机一动想到了火垄。“徐兄，你跟我来！”二人回到办公室，欧阳剑草草的画了一张草图道：“徐兄你看，这是一栋房子，在地面上以火炕的模式砌筑地垄，火炉设在外面地下室内，烟筒的位置与火炉形成对角线。屋内地垄盘好后盖上薄石板密封，然后在石板上面铺设地板，石板和地板之间要预留空间。”

    欧阳剑又仔细讲解一番接道：“这样做的好处是既干净又卫生，而且具备火炕的功能，散热效果好。火炕和火炉隐藏在地下又起到了美观的效果，一举两得。”“嗯！我看这个办法准行。欧阳兄！你果然名不虚传点子就是多！”随后二人又仔细研究，一张清晰建筑图纸画出来。“欧阳兄，没有想到你的制图水平也不简单，标准的作业图。”徐向前拿着图纸啧啧称赞。

    “徐兄，这个办法投资不大、而且立竿见影。我看隔日不如撞日说干就干。就拿这间办公室作为样板，你马上安排后勤人员组织施工，我亲自指挥。”“你呀真是个急性子！”徐向前离开后，欧阳剑立即拿起电话，亲自给警备师长姜必达打电话，让他的后勤部门立即在石料厂采购薄石板。不久徐向前带来20多人，有8名后勤人员，15名轮休的警备部队士兵。

    院子内砖头是现成的，欧阳剑亲自指挥，大家热火朝天干起来。截止到黄昏，屋外地下室、火炉，屋内地垄、室外烟筒完工。次日，根据欧阳剑的要求，大小规格见方的薄石板运来。随后薄石板盖上密封，经过试烧果然散热效果很好。“哈哈，这不就是火炕吗？整个地面都散热，若是铺上地板当床可以直接睡觉了！”徐向前在石板上走来走去，高兴地像个孩子。

    “既然效果不错，就让后勤处行动起来，人手不够可以让警备部队官兵参与。不过要注意火垄和石板必须干透了才能铺设地板，否则地板受潮会变形的。”“好，就按照你的要求，天气转凉前，所有办公室、科研室、宿舍，全部砌筑火垄，让我们的科研人员乐不思蜀。”有了样板模式，欧阳剑与徐向前无需再参与，顿时这座神秘的高墙内掀起了改造热潮。

    三天后，警备师长姜必达来到地质研究所汇报工作。“总参谋长，徐主任，根据你的吩咐，我在师各侦察部队，抽调了50名精干官兵，组建了反谍报处，总部设在兰州城内，你是否亲自指导他们。”“总部会派专业人员专门培训，平时具体工作你向徐主任汇报。另外我发现你的骑兵部队巡逻密度不够，应该加强巡逻次数，要求24小时不能间断。”“是！我马上从新部署！”

    欧阳剑接道：“我和徐主任商量决定，警备师营区从新划分，以地质研究所为中心，部队营区分布在四周，这样可以自然形成外围警戒区。”“总参谋长，地质研究所不就是一个科研单位，至于这样戒备森严吗？”姜必达有些不以为然。

    “地质研究所是保密单位，至于为什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你的任务就是执行命令，不该知道的东西不要过问，这是纪律，让你如何做是军令，明白吗？”“明白！”“你的问题就是多，当着总参谋长的面也如此矫情。”徐向前板着面孔训斥。

    “嘿嘿，徐主任，你是了解我的，咱不是好奇心强嘛！”“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出了差错看我怎么收拾你！”看得出姜必达和徐向前不习外。欧阳剑笑道：“姜师长，为了应付突发事件，警备师必须具备快速反应、出击能力。日后条件好了，我准备在警备师装备一支摩托化团。”“总参谋长，太好了，期待那一天。”姜必达举手敬军礼，兴高采烈离去。

    一个礼拜后，欧阳剑离开地质研究所的前一天晚上，钱三强来汇报工作。欧阳剑亲自漆上茶水放在钱三强面前道：“钱先生，时间过得很快，经过一个礼拜熟悉，想必你了解了这里的情况，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欧阳将军，这里的实验条件是一流的，大大出乎我的预料。实验设备也很齐全，各种前端的科学资料准备的很充分‘可以毫不夸张说，这里的实验条件和我在法国实验室相比，一点也不逊色。”

    “欧阳将军，看得出为了筹建原子能实验基地，你做了长期的、大量的，充分的准备，对此我非常钦佩。可是我发现这里的科研人员在高能核物理方面，仅仅具备中级水平。要知道研制原子武器，需要各学科的鼎力合作，是一项系统工程。目前情况下现有人员无法胜任。”“钱先生，我没有看错人，你抓住了问题的要害，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

    “也就是说仅靠一腔热血是不行的。实不相瞒我可以向你交底，目前为止我们的精英人才在美国，他们正在从事高能物理研究。我准备让美国的精英43年回国，届时你会如虎添翼。现阶段你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你的知识尽快传授给他们，同时找到一条正确的研制方向，避免走弯路。不要性急，要两条腿走路，实践和学习比翼齐飞。”

    “欧阳将军是胸有成竹，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也不能有的放矢。我准备半天科学实验半天学习、增长科研人员的理论水平和专业知识。”“钱先生，我完全支持你！目前世界形势日益对我们有利，反法西斯阵营正在形成，我们不是孤军奋战。也许不出一年世界形势就会发生巨变，日本军国主义已经走到猖狂的顶峰，而我们伴随战争的脚步也在一天天壮大，我们不仅要把日本强盗赶出家园，还要彻底消灭他们。”

    “钱先生，我给你6年时间，也就是46年，务必让我们的原子弹爆炸成功，因为，这关系到国家的命运和前途，关系到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有信心吗？”“请欧阳将军放心，哪怕少活20年也不辱使命！”钱三强目光炯炯保证。“钱先生，何谈少活20年，我相信中国的尖端武器，一定会在你的手中诞生、发展、壮大，让我们共同见证那一天早日到来！”双方的手再一次握在一起。

    次日，黄河边码头上，停泊了一艘木制小火轮船，火轮船尾部轻微的马达声似乎在催促客人上路。河水晶莹剔透、鱼翔浅底。黄河在其上游兰州地区，由于没有经过黄土高原的冲刷，河水似乎于黄色不沾边。前来送行的徐向前有些焦虑和不安。“欧阳兄！你的专机已经飞往延安，不会引起怀疑。可是你沿着黄河秘密前往河套地区，的确让我不放心。”

    “徐兄，我必须于35军军长傅作义见一面，下一步涉及到中条山战役以及西部战略。此外，有关阎锡山勾结日本人的情况，我要向他吹吹风，争取他的理解和支持。”“欧阳兄，真够难为你的，可谓是细微之处见功夫。”“细节决定成败，该想到的必须想到，该做到的必须做到。”“可是此番前往只有一个班的警卫力量，让我如何放心。”

    “徐兄，我们乔装打扮，人多反而会引起怀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欧阳兄，你这一走我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了！”“是呀！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来兰州，接下来你的担子更重了，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呀。”“祝你一路顺风！”“你也保重！”双方紧紧握手、依依不舍。欧阳剑登上火轮船，火轮船缓缓离开码头，沿着古老的黄河水道起航。

    欧阳剑挥手于徐向前告别，渐行渐远码头变得迷糊。举目远眺，徐向前的身影依然伫立在码头上招手，久久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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