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不容喘息

    李松年率领中军浩浩荡荡出了风云县成，李光达率部趁机由城北进入县城，东西两侧的游击队和民兵也趁机进城，并迅速在城墙设防，防止敌军退入风云县城。“报告，后卫警戒部队禀报，进入县城的仅有少量红军部队，大都是游击队。”一名属下从后面赶上来禀报。“师座，我们上当了，包围县城的只有少量红军部队，绝大多数是游击队！”参谋长似乎有些后悔。

    李松年叹了一口气道：“难怪我们突围如此顺利，原来是一群乌合之众兵临城下。欧阳剑把炮兵部队布置在城北，让我们足以相信是红军主力部队，欧阳剑太可怕了，如此排兵布阵可谓是惊心动魄。以往的失败不是轻敌就是谈虎色变，我们什么时候能游刃有余把握战场主动权。说白了欧阳剑太了解我们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与这样的对手作战没有胜算。”李松年心情灰暗。

    “报告，卫立煌来电，敌军在凤凰岭阻击十分顽强，但是阻击的红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希望55师加速前进，在凤凰岭夹击敌军。“李松年不屑一顾道：”扯淡，卫立煌无法突破凤凰岭防线，居然还要夹击敌军，我们能逃出升天就算万幸了。敌军大部队正在蜂拥而至，一天一夜27师就覆灭，而米家村距离风云县城只有百十里地，敌军很快就会扑上来，夹击凤凰岭的红军，亏他想得出来。“

    “卫立煌号称虎将，所部又是精锐部队，尤其是李延年的攻城旅，居然无法突破红军阻截，此举是想利用我们为自己挽回颜面而已。”“我们不理睬他，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告诫前锋部队，到达凤凰岭迅速打开一个缺口，掩护主力通过。现在时间对于我们就是安全的保证，说不定什么时候，欧阳剑突然在凤凰岭增兵，那我们真是无法逃脱了。”

    此时此刻李松年是一门心思，赶紧逃出这危险之地，至于其它的顾不及了。突然前方枪声密集起来，部队停止前进。55师才离开风云县城5公里，前方阻击突然加剧。李松年听到如此猛烈的枪声大惊，“不是只有少量红军阻截吗，怎么枪声如此密集。”这功夫前方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报告，前锋部队发现大批红军堵截，先锋团发动攻击很快就被击退。前锋团长禀报，红军大约有两个团兵力。”

    “两个团兵力，难到红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命令前锋旅不惜任何代价发动强攻，要以最快的速度突破红军阻截。立即给南昌发报，我部遭到大批红军阻截。”李松年惊魂未定接道：“给卫立煌发报，请求他尽快突破凤凰岭防线，接应我部突围。”很快前锋旅的进攻被打退，李松年更加心急如焚。这功夫炮兵阵地部署完毕，在炮火支援下前锋旅再次发动攻击。这次进攻奏效，前面堵截的红军意外的后撤了。

    赵亮部后撤是为了躲避敌军炮击，避免无谓的伤亡。军团部命令可以采用节节阻击的战术，只要延缓敌军推进即可。李松年获知前锋旅进攻奏效，阻截的红军主动后撤，自然看出端倪。红军是主动后撤躲避炮击。55师有6门山炮、几十门迫击炮。炮兵阵地部署完未等发挥作用，接着又要转移阵地，这种繁琐势必影响进攻时间，现在时间对于李松年的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可是没有炮火支援，士兵攻击力度锐减，李松年明知但没有办法，只好命迫击炮营前出支援作战。

    可是进攻依然缓慢，大军简直象蜗牛再爬。这时候天空出现了十余家轰炸机前来支援作战，李松年神情一震如同打了强心剂，命令发动轮番进攻。恰在此时对方突然发动反冲击，短兵相接战斗，致使轰炸机支援作战效率锐减。肉搏战红军士兵的刺刀见红又发挥威力，敌军胆寒狼狈的后窜。等李延年收拢溃兵，发现先锋旅已经溃不成军。

    凤凰岭南侧，卫立煌手里拿着南昌行营的电报默默无语，“师座，限我们两个小时突破防线，这不是开玩笑嘛。目前士兵极度疲劳，两天一宿进攻无果，发动强攻已经不可能。”“给南昌行营发报，我部正在全力加强攻势，望南昌行营责令55师，快速向凤凰岭靠拢。”参谋长明白，师座这是没有办法。何谓加强攻势，无非是发动一次象征性进攻而已。

    阻击阵地战壕内红军士兵正在休息，很多士兵头上，身上都缠着绷带，目前已经到了轻伤不下火线的地步。“敌人又发动进攻了！”负责瞭望的士兵大声呼喊，战壕内的士兵迅速进入战斗准备。阻击作战打到这种程度，士兵们早已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主力部队正在围歼身后的敌军，因此每个红军战士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树立起顽强防守的信念，人在阵地在。

    目前左翼进攻威胁锐减近似歇火，12攻城旅损失惨重已经攻不动了，因此预备51团全部拉到右翼防守。师指挥内，张世英浑身落满尘土，脸部漆黑胡子拉碴，几乎看不清原来的摸样。敌人又发动进攻，他举起望远镜观察，不一会儿一名作战参谋道：“师长，敌军这一轮进攻怎么如此缓慢，炮火也不犀利？”“敌军这是攻不动了，现在正是比拼毅力的时候。通知部队敌55师被红19师两个团成功阻截，主力部队正在赶来，只要我们坚守到黄昏就是胜利！”

    “师长，敌人退了！”一名作战参谋嘶哑呐喊。参谋长道：“奇怪，敌机都跑哪儿去了？”“这还用问吗，肯定去北面支援作战了，同志们，敌军55师跑不了。”硝烟弥漫，战场一片狼藉。山顶上一面军旗在迎风飘扬，尽管军旗弹痕累累，但军旗挺直的身躯傲然屹立。那面飘扬的军旗似乎就是战神，在震慑敌军。同时不倒的军旗也在鼓舞战士们的斗志。太阳终于向西方地平线陨落，飘扬的军旗似乎更加鲜艳夺目。

    敌10师师部，李延年脸色灰白走进来道：“师座，我部已经伤亡达两千多人，无力再发动进攻了！”“你我尽最大努力了，55师已经回天无术，我估计南昌行营很快会下达撤退命令，下一步你我二人要肩负保卫南昌的重任，你部先撤出前沿阵地等待撤退命令。”李延年感激的望了卫立煌一眼举手敬礼转身出去。“参谋长道：“经此一战，此君的锐气恐怕烟消云散，从此一蹶不振了。”

    “经历挫折也是好事，就看他今后如何把握了。此战我部也伤亡了一千多人，欧阳剑的部队让我刮目相看。没有想到正规作战打得如此出色，此人日后必将是我们最难对付的敌人。我准备向军事委员会提交一份详细的作战报告，要仔细研究欧阳剑其人，此人太可怕了。”“报告，李松年来电，请求看在党国的利益上拉一把。”“告诉李松年，再坚持最后5分钟。”

    李松年命令部队发动连番冲击，最后在距离风云县城8公里的地方裹足不前。期间他拼命向南昌行营求援，最后低三下气向卫立煌求情，结果都无济于事。大约4点钟，后方警卫部队报告，一股红军部队出现激战爆发。李松年闻听几乎傻了，手有些发抖表情僵硬。参谋长代为指挥，命令前方进攻部队停止攻击就地防御。一个小时后，东西两翼爆发枪声，意味着55师被合围了。

    夜晚来临，四面八方枪声如抄豆，迫击炮、手榴弹、掷弹筒的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形成特有旋律。面对这催命的大合唱，55师部所有将官脸色一片木然，只有作战参谋在传达抵抗命令。“报告，总司令来电！”李松年闻听立即接过电报，未等看完电报便从手里滑落，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参谋长从地上拾起电报只见上面写道：“尔等是党国的精英，不成功便成仁！落款：蒋中正！

    电报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让李松年抵抗到底，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以谢国恩。天黑后包围上来的红军大部队加上李光达所部及游击队、民兵从四面八方展开围攻。大约午夜时分，大的战斗基本结束，最后55师部被包围一个小时后，李松年没有为党国尽忠，下令警卫团放下武器投降。零星肃清残敌战斗持续到临晨3时才基本结束，55师大约11000人几乎无一漏网全部被歼。

    临晨4时，旭日东升，万道霞光映照，凤凰岭上一片欢腾。士兵们看到敌军狼狈撤退，忍不住拥抱在一起。残酷的阻击作战终于以辉煌的胜利画上圆满的句号。此时，张世英及政委、参谋长登高远眺，朝霞映照着他们刚毅的面孔，显现出特有的神韵。经过如此残酷的阻击作战，他们渐渐成长起来越加成熟。望着官兵欢庆的场面，张世英动情道：“同志们，让我们向英勇的士兵致敬！”三人举起手庄严的敬礼。

    同一时刻，李光达、肖克、韩楚、陈明，赵亮并排站在风云县城城墙上，城墙脚下大批俘虏向西流动，俘虏将被押往云水县城。“李兄，这次你又开始忙碌了。”“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就怕没有俘虏兵。各位我保证年底前让你们各部总兵力达到1万人。”“这是你说的可不能食言！”众人七嘴八舌忍不住调侃。

    这时李松年被押过来，众人冷冷注视他。李松年停住脚步仔细审视眼前的对手，企图寻觅欧阳剑的影子。可是让他很失望。原来欧阳剑不在这里而是遥控指挥。李松年联想到南昌行营，九江司令部包括前敌总指挥，心里反而释然。所部全军覆没不是自己无能，而是上面无能。此时此刻，他对党国失望了。假设是红军，若是看见友军陷入困境，他们会怎样做那？眼前一切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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