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上海之行

    上海16铺码头，是黄浦江上最很繁华的码头之一。自从上海开埠以来，以16铺为重心便形成了繁华的码头群，而16铺由于地理位置绝佳，成为最繁忙的码头。这里无论白天和黑夜，来往的货船云集，卸货、装船使这里变为上海的不夜城。由于上海逐渐成为国际大都市，伴随资本的不断涌入，16铺更加凸显出其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欧阳剑乘坐的货船是半夜到达16铺码头，货船靠岸后，欧阳剑辞别船老大前往法租界。大约临晨2时他们在法租界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次日太阳升起一竿子高，他们才爬起来。中午吃完饭后，上官飞与穆世雄去联系青帮的人，因为购买的军火必须在青帮的帮助下才能运出黄浦江。欧阳剑与小马前往英租界，目的是与上海地下党取得联系。根据暗箭提供的情况，位于维多利亚大街一间叫好运来的商铺是秘密联络点。

    欧阳剑身着长袍马褂，打扮的像一个商人，小马跟班打扮，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因为携带武器非常危险。行走在南京路上，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欧阳剑内心发出感慨。上海作为国际大都市，这个时代是相当繁华的。当然和后世没法比拟，换句话说也不能相比。但是眼下的维多利亚大街，仿佛有置身在伦敦或者纽约街头的感觉，如果不是迎面走来的人群，你甚至感觉就像到了另一个国度。

    在这里你甚至看不见乞丐，衣衫褴褛得人更是难觅踪影，大概租界管理者注重形象，乞丐是难以在这里生存的。另外法租界、英租界相对比较安全，有钱人或者说有身份的人大都选择在这里居住或者活动，因此这里形成了富裕的群体。然而中国的土地上，洋人居然成为这里的主人，并且实施本国的法律进行着殖民管理，这是强者对弱者的凌辱，一个国家的落后，意为着被奴役和压榨。

    然而这里所谓繁华的景象不代表真正的中国，这里是畸形的繁荣，欧阳剑内心感到耻辱。好运来是一间临街的2层洋房，从外观看年代已经久远。欧阳剑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抬腿走了进去。联络很顺利，对上暗号后掌柜的把他们领到后院。双方热情寒暄后，欧阳剑提出要面见恩来同志。这种事情事先不能通过电台告知，主要是为了安全。货栈掌柜的犹豫半天解释，必须经过上面同意。

    欧阳剑和小马耐心等到天黑，掌柜的进来一脸欣喜告知，恩来同志同意见面。不久，一名交通员带着他们七拐八拐，进入一个狭窄的弄堂。弄堂是2层楼建筑，木制走廊在外面。上了楼梯一名年轻人站在门前对着交通员点点头。“欧阳剑同志，恩来同志在屋子里等你。”交通员客气道。接着那名年轻人示意小马跟他走。欧阳剑心情略微紧张推开房门。

    屋子不大显的整洁、素雅，桌子前一名中年人手里拿着书正在阅读，见有人进来便站起来，身影挡住了灯光。“是欧阳剑同志嘛，欢迎你！”尽管欧阳剑看不清楚对面人的面容，但是对方发出的口音他早就“耳熟能详”“报告周书记，你的学生前来报到！”欧阳剑挺胸举手敬军礼。“欧阳剑同志，南昌一别弹指一挥三年光阴，形势发展的如此之快，谁能想到南昌的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周恩来上前握住欧阳剑的手接道：“欧阳剑同志，你是我党勇敢的战士，在那般困苦的情况下，你坚定信仰、不挠不屈，并在九江地区播下了革命的火种。你是我党优秀的军事干才，蛰伏云水县城伺机发展，如今壮大起来。而危急时刻在你的领导下，九江独立纵队不仅柳暗花明，而且粉碎了赣军重兵的进剿，站稳了脚跟，同时有力的支援了中央根据地的反会剿，我代表上海中央局谢谢你。”

    “周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功夫年轻人端进来几盘吃食和一壶酒，放在桌子上后礼貌的点点头退出去。“欧阳剑同志，薄酒素菜不成敬意我们边吃边谈。”恩来很怀旧，不由自主聊起了黄埔时的事情，欧阳剑可以说对那段时光“一无所知”，自然从恩来口里知道了很多未知的东西。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恩来似乎想起什么问道：“欧阳剑同志，你专程到上海，是来反映情况的吧，作为独立纵队主官这是违反纪律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遇到了困惑的东西。”

    透过恩来那双充满智慧和睿智的目光，欧阳剑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精明简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首先欧阳剑如实汇报了纵队的情况，接着分析、判断了当下国内的时局，以及即将要爆发的中原大战。恩来闻听表情变得严肃，只是倾听不在插话。欧阳剑侃侃而谈・・・・・・。小屋的灯光整整亮了一夜，他们之间谈了一夜，至于说了什么不得而知，然而欧阳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虽然周恩来没有最后表态，但欧阳剑心里清楚，恩来有所触动。欧阳剑理解恩来的难处，眼下恩来无法左右上海局重大决策，日后经过实践检验证明欧阳剑的判断准确，这是最重要的。最起码日后欧阳剑的举措会让恩来越加重视，这就是欧阳剑所要达到的目的，尤其是日后力挺润之，恩来会慎重考虑。无论如何恩来的人品、人格无需怀疑。

    清晨恩来站在楼梯上挥手，目送欧阳剑离去。恩来表情凝重，昨天晚上欧阳剑震耳发聩的话语依然在耳畔萦绕。此番他不仅领教了欧阳剑的军事才华，同时也领教了欧阳剑的政治才华。但是・・・・・・。

    欧阳剑回到法租界下榻的旅馆，上官飞和穆世雄担心欧阳剑的安全几乎一宿没有休息好。一见面穆世雄埋怨道：“掌柜的，你好让我担心！”欧阳剑歉意道：“时间紧迫，没有及时通知你们。上官老哥，情况怎么样？”

    “我找到了以前的相识，目前他是16铺码头的工头，没有问题他答应把我们的货物安全送出去！”“很好，今天太累了，明天我们去见德国军火商赫尔曼。”白天上官飞独自去会工头，彼此联络感情。当年他们在一起度过刀头舔血的日子，自然要念念旧，当然上官云是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次日，欧阳剑在法租界先前约定的一家旅馆，见到了赫尔曼。“哈哈老朋友，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不过你不来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因为你的定金在我手里。”伴随赫尔曼的熊抱，双方俨然像一对老朋友似的坐下来攀谈。“赫尔曼先生，原定年底见面但未能成行，让你久等了。”“我知道江西很乱，可以理解。我们约定时间是3个月，你没有违约。”赫尔曼说完拿出一份清单。

    “陈先生，这是你的货物清单请过目！”欧阳剑接过清单，只见上面用英文写道：“24式猎枪30支，枪管3000支、瞄准镜300个。军用电台10部。”24式猎枪枪弹口径是7・92毫米，可以与毛瑟枪弹通用，无需专用枪弹。“赫尔曼先生，你是一位守信用的军火商，成交。”东西数量不多，就在他的旅馆内，验完货后成交。二人举杯庆祝，赫尔曼似乎想起什么道：“陈先生，你要的材料我给你带来了。”

    赫尔曼说完从箱子里拿出一打打印的材料道：“这是你需要的有关钢铁冶炼的步骤、详细数据、材质性能等。我搜集后译成英文，这些材料我就不收费了，就算我们作为朋友的见面礼。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在法租界租了一个房子，准备成立一个小公司，以后你找我就方便了。”“赫尔曼先生，我们的交易才开始，日后我会让你赚的盆满钵满。”“但愿如此！”

    欧阳剑接道：“赫尔曼先生，我对日产大正式掷弹筒很感兴趣，不知道你能不能搞到！”“小日本产的掷弹筒，性能太差劲射程只有200米，根本拿不出手！”赫尔曼不屑一顾。“但是有人感兴趣，如果你能搞到可以加价百分之十。”“应该没有问题！”赫尔曼对于赚钱是不会拒绝的。这次来的路上绞杀湖匪，获得20根金条，欧阳剑打算把钱全花了。

    两天后赫尔曼带来消息，一名法国人手里有一批日产掷弹筒，由于销路不好属于积压品，价钱很便宜。听完赫尔曼报价，欧阳剑计算手里的钱，决定购买100具掷弹筒，每个掷弹筒配枪弹50发。欧阳剑心里清楚，掷弹筒构造简单仿制没有任何问题，难点钢材和在枪弹。只要冶炼出合格的钢材，仿制枪弹，那么就能大规模制造掷弹筒、如果改变火药性能，掷弹筒的射击距离就会更远。

    欧阳剑心里清楚，日军野战部队里列装了大量掷弹筒，尽管掷弹筒的准确率不高，需要培养优秀的掷弹兵，但是这款武器在实战中得到有效检验。以淞沪大战为例，日军利用掷弹筒让国军的轻重机枪吃尽了苦头，以至于国军的机枪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另据日军战史披露，日军步兵作战时如果没有掷弹兵支援，几乎不会作战。

    针尖对麦芒，欧阳剑现在开始就要把目光对准日军，在轻武器方面力图接近日军装备。一切准备就绪，半个月后，欧阳剑准备军火装船启程，可是一件偶然的事情，又让他不得不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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