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师父还没说你可以走。”墨一一把将邢烈拽了回来,沉声说道。
“姓沈的,你待如何?若不让我走,那边杀了我。”说着,邢烈脖梗子一伸,便要英勇就义。
“沈烈,你不必着急。这几日相处下来,墨一你已然熟识,那边与他切磋一番,若你胜得过他,那我便放你出去,天大地大,随你去。”
“墨一?这小子不是叫沈浪吗?就他那三脚猫功夫,我一只手……”突然想到刚才被沈浪一只手抓回来的一幕,邢烈猛然一惊,道:“不可能,没道理啊!沈浪我以前也了解过,身手不过就是普通衙役水准,刚才怎么可能单手将我拉回来?”想了想,邢烈再次开口道:“即使他功夫突飞猛进,也定然不是我的对手。只要你不出手,胜他还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不急动手。”
“怎么?想反悔了?我就知道你是这种出尔反尔的人。”邢烈不屑的撇嘴道。
墨离淡然一笑,回道:“你的激将法太拙劣了,对我不起作用。不过我也没发酸返悔,只是想与你约定好而已。”
“怎么定?你说吧。”
“若你胜,则我不拦着你,你想去何处都随你。若墨一胜,你须三跪九叩拜我为师,成为我门下二弟子。并且自此更名为墨二。”
“想让我拜你为师?这不可能!”
“怎么?你这是未战先怯,知道自己输定了?”
“谁说的?!我怎么可能输给这小子?!也好,既然你想赌,我便陪你赌一把。但愿你说话算话,到时放我离去!”
“待你赢了墨一,到时我自会放你离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赌注既以落定,邢烈便快速向墨一攻来。踏出两步后方才开口道:“动手吧。”
墨一轻描淡写的抓住邢烈攻来的右拳,轻轻一拉一松之下,邢烈便跌坐在地。随后墨一说道:“本来还怕你弄坏我家家居,想让你去原来切磋的,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邢烈听墨一这么说,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直接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起身,右手化拳为爪,一招黑虎掏心向着墨一的裆部便抓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墨一看着邢烈攻过来的右爪,左手居然后发先至,将邢烈的右手拇指抓在手中,向身后一拧一推,邢烈便趴在了地上。这次墨一却是并未松开抓着邢烈的手,而是依旧拧着邢烈的拇指,让其无法再动弹分毫,口中问道:“你服也不服?”
“不服……啊!”,“不服”二字刚一出口,墨一手中便微微加力,疼的邢烈直接喊出声来。要知道,当时墨离将邢烈的四肢尽废也没见邢烈有这么大的反应,由此可见,墨一下手当真是重了一些。
“服不服?”墨一却是再次问道。
“不……啊!”随着墨一手中加力,邢烈的叫声越发凄惨起来。
如此往复了数次,墨离却是看不下去了,吩咐道:“好了,墨一,回来吧。他不是你对手。”
墨一闻言,松开抓住邢烈的手,不屑的说道:“嘁~我还没用上内力呢,你便依然不行了,若是用上内力,你的手怕是早就废了。”
墨离走上前去,扶起邢烈道:“张毅为人虽并无骄奢淫逸,也算是耿直,但却纵容子女胡作非为。加之贪污巨款,此番定然是个死罪。你何故执着于此?”
“张毅乃是我主,即使他万般不是,我也不能弃他而去。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邢某万不可行那背叛之事。”
“邢烈,你且听我说。你我共为大明子民,此时外有大清虎视眈眈,内有李自成异军突起。开春之后我必然会进京赶考,届时一同参加那武科。我相信,凭我的文采武功,必定高中状元。”
“我邢烈一生耿直忠厚,何时贪图过那荣华富贵?”
“你误会了!我且问你,忠一人为忠吗?与忠一国相比如何?你是愿做那忠一人之犬牙还是愿做那忠一国之名将?”
“我……”邢烈无言以对。
“此番我是这么想的。开春之后,你与墨一二人随我一同进京,你二人考那武举。墨一的身手你也看到了,到时混一将军之位亦非难事。之后统帅三军荡平大清,还我大明朗朗乾坤。若如此,你且说说我是忠是奸?”
“这……是邢某愚忠了。今日得墨先生点化,方知此前种种尽皆虚妄。邢烈愿事墨先生为主,自此鞍前马后,再无怨言。”邢烈倒也洒脱,既然想通了,便单膝跪地,以臣礼见墨离。
“你又误会了!我并非要你于我为奴为仆,而是见你性子耿烈,欲收你为徒,也好为我大明江山献一份力。”墨离摇了摇头,扶起邢烈道。
邢烈看着墨离,眼眶含泪道:“邢某负罪之人,承蒙墨先生看得起,自此便拜墨先生为师,望先生教习武功,来日学那常遇春,上阵为师父做先锋头兵,冲阵杀敌。”
墨离满意的点了点头,开了个玩笑道:“嗯,学习常遇春冲锋陷阵便好,他那杀降之好切莫一并学了去。”
“谨遵师命!”
说罢,邢烈便在桌上取了一盏茶,以三跪九叩之礼为墨离奉上,朗声道:“弟子墨二拜见师傅!”随即,又对着墨一拱手道:“见过墨一师兄。”
墨离喝了一口墨二奉上的茶。自此,墨离门下便有两名弟子了。
诸事已定,墨离便带二人辞别了沈从云。沈从云自然又是与沈浪之间上演了一出父子情深。
离开沈府,三人来到陈府。让刘管家安排二人在客房暂且住下后,墨离便独自前来见了陈芳。
“这几日小婿忙了些,没有给您见礼,还望岳母大人恕罪。”墨离开口便将姿态放得很低。
“不碍的,我知道贤婿心志高远,这小小的高邮府自然是困不住你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既如此,小婿便直言不讳了。小婿新近收了两名弟子,欲带领他们前往黑风岭历练。”
“黑风岭?不可、不可!这黑风岭以黑风为名,便是因为此岭中生着一群迅猛的黑狼。此地甚是凶险异常,你三人此番前去,怕是落得个有去无回的下场。不如在府中安心住些时日,待开春后直接入京,这段时间也好多陪陪沅儿。这两三日不曾见你,这丫头可是想你想的紧哩。”
“岳母大人请放心,区区几头黑狼还奈何我三人不得。至于畹芳……我只能说抱歉了。还需让她多等些时日。待开春之后,我会带着畹芳一同进京赶考。等我高中状元,便让小皇帝亲自赐婚,如此方才不负畹芳许我的真心。”
“哎~!既然你意已决,那便罢了。你明日一早便悄悄走吧,沅儿那边我去说,不然我怕她又是要伤心了。”
“多谢岳母大人谅解,小婿感激不尽,将来定然会让您与畹芳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有你这句话,我便知足了。”陈芳笑着说道,只是笑容中却透露这一丝难以察觉的凄苦。
今夜食过晚饭,墨离便来到陈圆圆的闺房打算好好陪陪她。陈圆圆也似是心有所感,所以很享受的与墨离聊着,二人今夜只谈风月,不论文武,像极了即将离别的新婚夫妇。二人聊到了很晚,夜已经深了,墨离方才不舍的辞别了陈圆圆,回房歇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公鸡还未报晓,墨离三人便从侧门离开了陈府,悄悄的踏上了练武之道。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圆圆的房门一直开着一条细缝。细缝之后一直圆滚滚的大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陈圆圆心中似是下定了决心,“夫君,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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