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苏醒

    “吼”元楼发出一声低吼，看着四周方形的金色光罩，此时的它已经恢复了神智，四肢也已完好无缺，只有胸前几道疤痕诉说着之前的遭遇，四周只有一个书架，上面有很多书籍，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也想离开这里，但一碰及金色光罩，光罩便金光大放，夹杂着淡淡的佛音，仿佛一团火焰燃烧着自己，抬起右掌看了看，五个手指焦黑，这是之前触碰光罩的后果，要不是退回及时，恐怕整个手掌已不在，知觉告诉它，想要强行穿过金罩，自己必死。

    “吱”“吱”木质楼梯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一名身穿白色僧衣的和尚走了上来，面圆耳大，鼻直口方，眼睛明亮睿智，一股祥和的气息扑面而来，“施主，贫僧略懂兽语”声音温和，望着元楼充满杀气的眼神道。

    “人类，你是谁，为什么救我”元楼一听和尚说出流利的兽语，微微一愣，随即冲其嘶吼。

    “贫僧玄竹，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路西行，走万里，见万象，渡万事，行万礼，永证大道，即是相见，便是有缘，我自出手相救”玄竹双手合十。

    “那你为什么囚禁我”元楼满脸不相信，冷冷地望着玄竹。

    “施主，不是贫僧不让施主出来，而是施主自己的心不想出来，众生皆有佛性，我相信施主若可以放下，自然可以走出来”玄竹轻语。

    “胡说八道，我放下什么，快点放我出去”元楼一声怒吼，身上涌出一股浓郁的戾气。

    “施主这样出去，怕很快还会身处险境，性命堪忧”玄竹一笑。

    “我生死与你无关，你只要放我出去就可以”目光死死地盯着玄竹，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玄竹早已经千疮百孔。

    “这事还需要靠施主自己，或许身后的书架可以帮助你，希望施主可以早日出来”说完，玄竹转身下楼而去。

    “回来，放我出去”元楼见玄竹下楼而去，一急，上前吼道，但还是不敢靠近，有些惊惧看着金罩，片刻，玄竹消失不见，见没有作用的元楼躺在地上，望着上方的一个表面坑洼，犹如核桃一样的金色珠子飘在空中，源源不断的散发金色的灵光，夹杂着淡淡的佛音，连金罩都不敢触碰的元楼更加不敢碰那颗珠子，金罩外面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储物袋，但只能看看却触摸不到，就这样一直躺了三天，心中倒是平静下来。

    一丝轻微的叫声出现，元楼侧头望去，见到一只白色的老鼠出现，嘴里叼着一个小袋子，爬到元楼跟前，嘴里一松，袋子顺势滑落，颜色各异的野果掉出，一股果香扑面而来，白鼠看了看元楼，转身爬出了金罩。

    “咦”元楼惊奇，明明感觉到白鼠一点修为也没有，但就这样无视金罩爬了出去，一把抓起地上的果实，检查了一下，扔进嘴中吃了起来，盘膝而坐又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白鼠又爬了进来，扔下一个小袋子，转身要走的时候，元楼睁眼一把将其抓住，只见白鼠圆圆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恐惧，清澈的眼神中有些疑惑地看着元楼，轻轻的捏了捏白鼠的身体，翻来覆去没有查出原因，也就松开了白鼠，白鼠转了两圈爬出金罩之外，元楼眉头紧皱，突然想起了玄竹的话，起身来到书架旁边，整个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书籍，随手抽出一本叫做佛玄通录的书籍。

    春去秋来，两年时间眨眼即过，山谷内二层楼阁中，元楼看着手中的书籍，蓝色的书籍正面四个金色的大字，大玄通录，此时的元楼眼中暴躁早已不在，黑白分明，一如那深深的潭水,十分平静，这段时间内，玄竹也在也没有出现过。

    熟悉的叫声传来，白鼠嘴里叼着袋子跑了进来，放下袋子几下爬到元楼的肩膀，也学着元楼的样子看书，不时地伸出小爪在虚空中指指点点，模样十分可爱。

    看着手舞足蹈的白鼠，元楼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身上的戾气也早已不见，没有杀虐，没有是非的两年多时间，在头顶金色的珠子帮助下，元楼觉得自己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些明白父亲跟自己说的话了，虽不知道自己是否像玄竹说的已经放下，但见面前的金色光罩，元楼已经不再恐惧，此刻若想，它便可以出去。

    就在一大一小两兽看书之时，木质的楼梯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元楼停下手中动作，向着楼梯口望去，片刻，身穿白袍的玄竹出现在金罩之外，望着元楼微微一笑，“看来施主已经可以自己走出来了”。

    “懂得放下，或许才懂面对，大师，我可能无法做到真正的放下”元楼淡然道，“天意昭昭，我自明断，有些事情，即使放下，却不得不去做”。

    玄竹望着元楼片刻，双手合十，“看来这就是施主身上还有一丝淡淡杀气的原因”。

    “如果大师也经历过至亲被人杀害，族群被灭，或许身上也会有杀气”元楼将书籍放回书架上，平静道。

    “施主怎知贫僧没有经历过？”玄竹反问元楼。

    “大师，你......”元楼微微一愣，疑惑道。

    “我曾亲眼所见，大妖一怒，浮尸万里，血流成河，而我的至亲就在其中”玄竹双手合十,“施主，修仙本残酷，逆天而行，希望施主保守本心，天涯海角看似遥远，也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生死离别总是无常，也不过一弧轮回的命理，若能放下，自可超脱，贫僧言尽于此，既要远游，告辞，那个珠子就送与施主，希望有所帮助”说完，玄竹转身下楼。

    “玄竹大师，救命之恩，元楼感激不尽”元楼喊住玄竹，冲其鞠身道。

    “施主客气，若是有缘，我们还会见面”说完，不在停留下楼而去。

    “真的可以放下吗”元楼望着玄竹的方向，喃喃自语，右掌伸出，虚空一抓，金色的珠子灵光收敛，飞到了掌中，这时的珠子只能让元楼感觉到掌心有些刺痛，观察了片刻，也看不出珠子的来历，掌心一翻，将之收进储物袋，走到书架旁，一扬手，把所有的书籍收起，转身下楼而去。

    出了楼阁，见玄竹已经不在，环看山谷，四周古木林立，上方白雾遮挡，倒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轻手将肩膀上的白鼠抓下，放在了地上，“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我无力护你，若我不死，侥幸入高阶，化为人身，有自保之力，我会回来带你出去，保重”说完元楼化作一道黑影出了山谷，停留片刻，向着西侧的方向奔去。

    白鼠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见元楼化作黑影离去，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追了上去，但追出山谷，却已不见元楼踪影，焦急地在原地打转着。

    谷内，上方高空处，玄竹双手负后，站在空中，眼中平静地望着元楼奔走的方向自语：“白虎幡”，半响，一阵风吹过，玄竹的身影被吹散，与此同时，白鼠也随之消失不见。

    太阳西下，狂奔了几个时辰的元楼停下脚步，举目四望，四周无数的参天树木遮挡，阻碍了视线，“嗷”一声浑厚声音传来，元楼一定，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山洞内，一只裂山甲绕着一只黑石熊在旋转，而黑石熊后面石台上，一朵娇艳的蓝花生长，四周淡淡的水汽，黑石熊直立而起，厚重的双掌拍向裂山甲，灵活的裂山甲上串下跳，躲避着手掌，“轰”手掌将地面拍的龟裂，整个山洞震的一颤，同一时间，一旁的裂山甲，飞身跃起，趁黑石熊弯腰之际跳上熊背，利爪闪烁着妖力向着黑熊的脖颈处扎下，一声痛吼，黑石熊左突右撞，伸手抓向后面的裂山甲，可不管黑石熊如何用力，裂山甲死死的抓住其脖颈，将身体缩在后背的鳞甲之中，盏茶功夫，黑石熊的动作越来越小，四周到处都是鲜血，渐渐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将头伸出的裂山甲，一见身下的黑石熊已然不动，伸出另一只爪子，又狠狠的戳了几下后才爬下黑石熊的身体，眼中一喜，向着蓝花走去，刚到石台，猛然转身，尾巴扫起地上的一块巨石，呼啸着向着洞口飞去。

    “咦”元楼望着飞来的巨石轻咦一声，一拳将飞来的巨石打碎，走进山洞，“你不用紧张，我不会跟你抢的，没想到你刚灵开中期就能发现我”元楼望着一脸紧张的裂山甲平静道。

    裂山甲眼睛转了转，回身一口将蓝花吞下，“道友，你既然不想要这朵花，为何还要躲在门口”。

    “我想知道这是哪里，你可知幽魂地在哪个方向？”元楼进入山洞，环顾着四周。

    “你想要固魂草”裂山甲疑问。

    “你知道固魂草”元楼反问。

    “当然，我这次出来，也是想修炼到后期，然后去幽魂地，找一株固魂草回到族内，裂魂之后去人族”裂山甲看着元楼解释，摇头一想，“这里离幽魂地几千里，路上不光有妖族，说不定还能碰到人族，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互相有个照应”。

    “你们裂山甲族都这么自来熟吗”元楼望着裂山甲，想起了地牢中的陈山，微微一笑。

    “为什么这么说”裂山甲疑惑，走到黑熊身边，一口咬在手臂上。

    “你竟然喝血？”元楼微微一惊。

    片刻，裂山甲抬头，满脸的鲜血，一甩头，“资源短缺，不喝怎么办”。

    “带路吧”元楼一想，随即释然。

    三天之后，元楼坐在湖边一块礁石上闭幕养神，而礁石下方裂山甲正在跟一条鳄鱼厮杀，只见鳄鱼浑身黑色的鳞甲，头部呈红色，一张巨口左右横扫，身后的尾巴泛着妖力抽下，一时间将裂山甲逼的连连后退。

    “叮”一声轻响，湖面泛起涟漪，越来越大，又一只鳄鱼露出脑袋，看着岸边的裂山甲，张嘴吐出一道水柱，水柱奇快无比打在了裂山甲的背上，将至击飞几丈远，岸边的鳄鱼微微一愣，随即张着大嘴向着不远处的裂山甲咬去，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碰”鳄鱼同样飞出了几丈之远，摔在地上，元楼的身影出现在裂山甲的前方，望着欲出水面的鳄鱼言道，“是它偷袭在先，我们无意争斗，还有事情未做，若在纠缠，休怪我不客气”，说完，紫渊剑飞出，飘在元楼的手中。

    “啈”无数的小水花溅起，岸边起身欲攻击的鳄鱼一听见声音，停顿下来，转身爬进湖中消失，而水中鳄鱼停止叫声，目光一直盯着元楼，片刻潜入水中消失。

    “道友，那个鳄鱼跟你一样是灵开后期，你还有法器，为何不杀了它们”裂山甲站起身来，后背几片鳞甲碎裂，鲜血直留。

    “这种鳄叫红头鳄，典籍记载，它们是群居妖兽，若是在引出更厉害的，就麻烦了，走吧”元楼见红头鳄已消失不见，转身向着裂山甲解释，刚要走，便听见女子的笑声传来，“有人族修士，躲起来”话落一把抓起裂山甲，几个跳跃，躲到了一块礁石后面。

    笑声由远及近，“两位师兄，这里有一个湖，不如我们歇一歇吧”一女子浓妆艳抹，面容姣好，白色的衣袍外一层薄纱，身材凹凸有致，娇声道。

    “好，既然耿晴师妹累了，那我们就休息一下吧”前方一个留有八字胡的青年闻听，停下脚步，色迷迷看着耿晴微微一笑，”我来扶师妹”说完上前就要搂住耿晴的柳腰。

    “郑高，把你的脏手拿开”另一个长着马脸的青年回身一望，跨步来到耿晴身边，一把打掉耿晴腰间的手。

    “马辰，你干什么”郑高面色一怒，厉声道。

    耿晴一见两人又要争吵，娇笑一声，劝道“好啦，你们两个都吵了一路了，走，我们去休息”说完，挎着两人的胳膊就往河边走去。

    “不行，师妹，这里不能逗留，我来过这里，那个湖里有很多红头鳄，专门袭击过往的修士或者妖兽，前方就要到幽魂地了，我们还是到边缘在休息吧”马辰拦住欲走的耿晴。

    “师兄你真的知道固魂草在哪里？幽魂地的阴魂可是很厉害的”耿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放心吧，师妹，我上次来的时候发现的，地方很隐蔽，周围没有什么厉害的阴魂，而且还不算深入幽魂地，算一算，固魂草也该完全成熟了”马辰的脸上有一丝得意。

    “那我就靠师兄了”耿晴娇声细语，环抱马辰的胳膊，来回磨蹭。

    “放心吧，师妹，我一定帮你拿到固魂草”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柔软，马辰一阵火起，信誓旦旦道。

    “好，我们走吧”耿晴微笑拉着马辰前走，回头一催“郑高师兄快走呀”。

    “哼”郑高看着马辰的背影一声冷哼，摸了摸胡子，“来了”。

    三人远去，礁石后面的元楼与裂山甲走了出来，“两个后期，一个中期巅峰”元楼眼神微眯，侧头问道，“你去过幽魂地吗”。

    “没有，我只知道这个地方”裂山甲听后摇摇头。

    “那好，跟上他们，你不要太近，跟住我就可以”说完元楼浑身气息收敛，若有若无，化作一道黑影追去，元楼的敛息术已经成功修炼到一层，二层只有灵基期之后才可修炼，之后便没有记载，得来的敛息术是个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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