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无山奉主

    一进入书房，落入众人眼帘的便是满书房的书籍。看得林兆恩、林载贽、卓晚春眼睛放光不已。

    一般人家书房里的书籍都是码放在书架上面的，一个书房里能放百八十本书便可以称作书香之家了。

    而毛烈书房里的书籍却是从地面一直堆放高至快接近房顶！

    数以千本计的书籍码放成一堆一堆的，整整齐齐、错落有致、墨香扑鼻。

    “这些书，都是前年开始、直到年前才在我师伯祖绪山先生、师祖龙溪先生、师父荆川先生以及钱氏百位师伯们的共同努力下，编撰而成的新儒学。”

    “书中包罗万象，尤其是将易理融入进了儒学之中，使得新儒学既保留了儒家学派修身养德、治家平天下的传统，又添加进了审时度势、客观变化的儒家本义，可谓是一套真正的儒家学术全集。”

    一听是集合了这么多人的共同智慧和努力，三人更是眼睛放光，就差此间主人一句同意的话，便要扑上去看书。

    “兆恩、载贽虽然尚未进行正式拜礼，但已经算是我浙中学派门人了，自然可以观看，待到正式拜礼之后，我再送你们每人一套。”

    “无山子道友也不是外人，可以在这里观看，只是不能带走。”

    毛烈指着这些书籍说道：“到我师父他们前来，估计会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你们可以先住下来，一边看书、一边等待。”

    “不过现在，咱们该去吃饭了。”

    听得有两三个月的看书时间，林兆恩、林载贽、卓晚春三人才收回了注目在这些书籍上的渴望眼光。

    简单的宴席之后，毛烈才应三人的要求而带他们再次回到了书房。

    进到书房，林兆恩、林载贽、卓晚春三人便急不可耐地按照毛烈的指示去寻找自己想要最先看到的书籍了。

    待看到书籍扉页上面标注着的四位主编名字：钱绪山钱德洪、王龙溪王畿、唐荆川唐顺之、毛烈，三人的表情又有了明显的差别。

    林兆恩和林载贽是一种狂喜的表情。因为他俩看到四位主编名字的时候，便知道了自己刚刚拜做师父的毛烈，是足以与名满大明的绪山先生、龙溪先生、荆川先生并立的一位后起之秀，对他俩往后的前途必然会有所帮助。

    而卓晚春的表情却是有些莫测，只是一双眼睛悄悄地注视了毛烈一会之后，继续翻看书籍去了，不知其心中有何感想。

    一时间，书房里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毛烈，却在三人看书的时候，走到客厅之中安坐下来，开始研究起系统新出现的师徒体系来。

    准确地来说，系统已经把林兆恩和林载贽收录为了毛烈的徒弟，已经将二林对毛烈的忠诚度和崇拜程度锁定在了百分百上面。

    林兆恩和林载贽以后就不能再做出背叛师门的举动了。

    毛烈现在要研究的，准确来说应该是要通过师徒体系向林兆恩和林载贽传授哪些东西。

    一边查看着系统中的理论知识体系，毛烈一边根据林兆恩、林载贽两人的历史事迹和今天当面观察到的情况，来思考推敲着林兆恩和林载贽之间的不同点和共同点，想要将这两名弟子进行一定的分别对待。

    当然，这种分别对待是指根据两人的不同点来进行适合他们性格志向的知识理论传授。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毛烈这样，有着系统这个可以近乎无限存储知识的bug。一般人脑子里装的东西越多，却越感到迷惘。不成体系的东西，终究是只能给人带来混乱。

    经过了许久的对比和考虑，毛烈最终觉得：林兆恩由于先后参加过四次科考都未中举，本身便已经对科举入仕一途不抱任何期望了；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是三十多岁之人，即便是再去参加今年的科考而中举，在号称“九牧林家”的莆田林家之中也算不上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估计林兆恩是不会再去参加科考而专心于传播三教合一之理了。

    林载贽却是不同。他出身于破落商家，对取得功名以保护家族的事情还是应该兴趣不小的。今年的科考，林载贽应该是有着不小的信心的。而且根据历史记载，林载贽就是在今年的这次科考中考中举人功名的。就算是中间有着拜自己为师的这个变故，应该也对其参加科考的影响不大。

    而对于入仕为官，林载贽恐怕与林兆恩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这一点，可以从历史记载中看出来。

    果然，在毛烈打断林兆恩和林载贽看书、将他俩叫到客厅询问之后，得出了与刚才自己思考所得同样的结论：林兆恩只想着在毛家充实自己、正是拜师之后，便要重新出去传教。而林载贽则想得是参加完科考后，再回到毛庄追随毛烈。

    让二林再去看书的毛烈，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向林兆恩和林载贽先期传授一些理论知识。

    向林兆恩传授的是：心理学、演讲等适合传教时使用的理论知识。

    而向林载贽传授的，却是政治经济学等适合科考策论时使用的理论知识。

    通过系统的师徒体系将相应的理论知识传授给二林之后，毛烈的耳边传来了两声惊呼！

    看来是突然出现在林兆恩和林载贽脑海中的那些理论知识，让这两人感到了惊讶。

    紧接着，一阵低语声便从客厅后面的书房中传了出来。

    毛烈正想去书房里看看二林的表现时，却刚站起身来就看到卓晚春从书房中大步走了出来。

    来到毛烈面前站定，卓晚春带着狐疑的神色细细地打量着毛烈。

    而毛烈，却是知道这卓晚春为何出来，只是面带笑容、一脸坦然地面对着他。

    过了一会，卓晚春面上的狐疑之色越来越浓。毛烈洒然一笑，对着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用猜疑了！”

    两道精光从卓晚春的双目中乍亮起来，急促的呼吸声顿时响了起来：“真的！？”

    卓晚春急切地问道。

    毛烈再笑着点了点头：“真如何？不真又如何？”

    卓晚春脸色一凛，纳头就拜！

    同时，毛烈脑海中响起了一个电子声音：“卓晚春欲奉宿主为主，请宿主进行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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