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静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转眼间，距上次朱果之难，已是过了半年，半年间，石毅每日潜心修炼，终于将朱果的灵力全部化为己用，又一鼓作气冲破了璇玑穴位，修为进度才渐渐缓下来。

    而大头也是将灵力全部炼化成妖力，身体越发壮硕，只是碍于妖族学习人族武技，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每次对练都被石毅虐。

    岁末，玄武山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一下就是三天，皑皑白雪像巨大的毯子，覆盖在玄武山上，闪着寒冷的银光。大雪封山，麻老是绝对禁止两人进山的，放在以前两人肯定会找各种理由，偷摸上山抓野味，因为这时候的小动物最是迟钝，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这回有了上次的教训，两人难得的听话起来，每天不是练功就是帮忙照顾生意，使得麻老很是欣慰，直感叹，孺子可教。

    这天，客栈外的空地上，石毅身着棉服和大头对立而站，大头还是薄薄的夏衣，露出一只胳膊，自从学习了妖族功法，大头的身体越来越强，惹得石毅好生羡慕。

    麻老一声令下，“开始”，两人同时抱拳施礼，摆开了架势。“大头，小心了，我可不会留情。”石毅双脚发力，双掌前伸，像一只大鸟一样飞身扑向大头，大头则脚下一阵蓝光闪过，向身后退去。石毅扑空落地，却不停顿，双手用力撑地，人反转向上，大喝道“劈空掌”，运起灵力汇集于双掌，大头见躲避不及，双脚分开稳住退势，双手与石毅狠狠地对在一起，咧咧的掌风震得两人脸颊肌肉颤动，双掌接触处，一阵青光闪过，各自向后退去，石毅五步，大头四步才稳住身形。

    看来硬碰硬要吃亏，石毅转念一想，运起疾风步，再次向大头靠去，大头看石毅靠近，正和心意，看准时机双手合拳高高举起，心道“虎击”，拳头上黄光闪耀，砸了下来，石毅感觉到上方的空气都变得沉重不堪，左脚蹬地，一个急转弯，躲了大头的拳头。同时围着大头不停转圈，间隙间还不停地击打大头，大头本来就身形健硕，不善速度，武技上又差了石毅一丝，被打得是晕头转向，根本抓不住石毅，又恨又急。

    片刻之后，石毅渐渐感觉灵力不支，每一次击打大头，拳头像敲在石头上一样痛，大头这身体，真是棒，暗赞一声，向身后跳去。大头挨打了一阵，见石毅跳开，好机会，双手握拳与腰间，运起全身妖力，从胸前发散出去，妖力离了身体之后，在空中凝聚成一条银龙，咆哮着像石毅追去。

    石毅在空中见此情形，暗吃一惊，已是没有退路，只得将灵力散于全身，顿时一层金光笼罩，妖力银龙也到了，猛然撞在金色罩子上，石毅感觉体内一阵翻腾，又发力稳住罩子。银龙和金罩对峙了一会，各自消散，石毅也灵力不支掉在了地上，反观对面的大头，正大口喘气，显然他也没了继续战斗的力气。

    一旁观战的麻老，原先还悠闲地抽着旱烟，当看到大头妖力化龙，石毅灵力化罩，惊得忘记了抽烟，呆立当场。龙现！金钟罩！这两门武技都属于筑基境高级武技，一般只有筑基圆满的修士才能领悟施展出来，而这两小子充其量不过筑基中介，已是初具规模，缺的只是更深的灵力支持，况且自己只是演示过两三次，并没有深教，天赋异禀，天赋异禀啊！顿感老怀甚慰，满意地点点头。

    歇息片刻，缓过气来，石毅顶了大头胸口一拳“好家伙，差点着了你的道，快说，什么时候学会的龙现？”大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指了指刚才被石毅击打的地方，还把衣服脱掉给石毅看他的后背，“好啦，你皮糙肉厚的，这点瘀伤晚上睡一觉就好了”石毅不以为然。两人又交流了一会刚才的战斗体验，才走向麻老，听听爷爷的点评。

    麻老见两人走过来，收起笑容，颠起烟斗，敲了敲大头脑袋“笨蛋，石毅刚才围着你打转，你像个傻子一样追他的身形，他的速度你能追上吗？你应该沉住气，盯住一处，找机会抓住他！”

    大头闻言，点点头，恍然大悟。石毅见大头被敲打，正暗自偷笑，被麻老抓个正着，没好气地说“你笑什么？你还得意？上来不懂得评估形式，跟大头硬碰硬？你这小身板是大头的对手吗？大头要是聪明点，不给你抽身的机会，你连逃的资格都没有！”，石毅脸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了下来。

    麻老见两人埋头细细品味自己说的话，又开口道“不过，刚才的龙现和金钟罩不错，很不错。”说完，转身离去。石毅和大头哑然地看着对方，爷爷这是怎么了，以前要得他一句夸奖可是难上加难，今天连说两个不错，难道自己刚才表现的真的很不错，嗯，一定是这样！两人顿时笑逐颜开，追了上去。

    麻老带着两人绕过客栈，走到后面的红木林，令两人各自砍了一截，削去枝丫，做成两把三尺长光溜溜的木剑。“你们俩，今天就呆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干，拿着两把木剑，细细感受”扔下这句话，麻老就走开了。

    石毅和大头一头雾水，感受什么？木剑有什么好感受的？但是爷爷既然发了话，就有他的道理。两人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双腿盘坐，双掌朝天搭在腿上，捧着木剑入了定。冬日的寒风从林间吹来，划过两个少年的肌肤，却无法使他们动容分毫。

    试了好几种方法，实在想不通怎么感受木剑，要不要试试灵力？石毅心里思索着，运行起灵力，透过手掌向木剑抚去，一接触木剑就传来一阵抵触感，同时脑子里呈现出一幅纹路，像自己的灵脉一样，四通八达。

    试着控制灵力顺着木剑的纹路往前延伸，石毅能清楚地感觉到凡是灵力走过的地方， 就像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受自己的控制。心中暗喜，看来方法是对的，更加专心致志。过了许久，黑暗笼罩大地，红木林中的两人，仍然正襟危坐，只有身前的木剑幽幽地发着光亮，映在遍地的白雪上，更显神秘。

    终于灵力将整个木剑纹路走完，石毅感觉到，这把木剑就像自己的左右手一样，心中默念“起”，木剑立即直立起来，站在手中，“倒”，木剑顺势就倒下来，“大”，木剑顿时胀大两倍有余，哈哈，石毅站起身，拿着木剑，四处劈砍，有了灵力的加持，木剑变得锋利无比，一下子拦腰斩断一根碗口粗的红木。

    这时大头也睁开眼睛，满脸欢喜，也是掌握了爷爷的用意。石毅舞得高兴，大喝道“去！”，手中的木剑向斜上方丢去，木剑离了手，像断了线的风筝，栽落在地上。“你的灵力不够强，还不能做到隔空御器”麻老边走了过来，两人连忙跳下石头， “我让你们感受木剑，看样子，你们是有所得，这就是灵力滋养。木剑被你们的灵力炼化，已经成为你们手中的武器，也就是灵器。”

    麻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修士可以用灵力炼化任何材料成为自己的灵器，灵器分天，地，玄，黄，青从高到底五阶，越高级的灵器越难炼化，当然炼化之后的威力越大。木头只是最简单的材料，所以你们只需半天时间就可炼化。灵器可跟随主人的意愿，随大随小，但也有极限，强大的灵器可以幻化成一座山那么大！”

    一座山？大头吃惊地张大嘴巴，那不要谈灵力，就是砸也能砸死人吧。石毅想到刚才爷爷的话，“那什么是隔空御器？”“强大的修士，即使灵器脱了手也能随意控制，修为越深，距离越远，威力越大，等你们突破灵虚后期就可以隔空御器了”两人又是对未来憧憬一番，隔空御器，岂不是意味着，站着不动就可以百米之外取人首级，啧啧。

    大头看了看手中的木剑，一顿比划，麻老看了他一眼说道“制作强大的灵器，需要很珍贵的材料，往往是可遇不可求。有一些修士，在灵力上无法更进一步，另辟蹊径，专心于灵器打造，被称为炼器师，你们以后有机会遇到这些修士，一定要好生礼遇。因为强大的灵器可以使修士的战斗力大增，而这些能打造高阶灵器的炼器师更是少之又少，往往是一呼百应，被万人敬重。大陆上也有一些炼器师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势力，更是不可小觑。”

    石毅又想起房里的那把“镇妖”，因为大头是妖族的缘故，现在已经改名叫做“镇魔”了，问道“爷爷，林震天的那把镇魔是什么品阶的灵器？”“那把只是空冥境修士的配件，材质一般，属于黄阶，但在一般修士眼里已经是极品了。”“那我什么时候能炼化它？”

    “要想炼化有了主人的灵器，必须保证你自己的境界比他高，不然会受到反噬，所以现在他对于你来说，只是一把利剑，不能称作为灵器”一盆冷水浇在石毅头上，本来还想着拿着镇魔耍威风呢。经过爷爷的详细讲解，两人对灵器已是充分了解，同时修行上更加卖力，期待早日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强大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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