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突破梦仙

    摘星院，万伤阁

    日近黄昏，沈玉端着药敲开了柳子琦的房门，只见柳子琦抱膝坐在床上呆呆望着窗外，脸上洋溢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余晖将她的侧脸照的通红。

    沈玉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上道：“想什么呢？喝药了。”

    “没有啊，谢谢啦！”

    柳子琦转过头微笑，脸上已无昨日的疲惫，却是平添了一分慵懒。

    此时的柳子琦秀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白玉簪，身着白色轻纱长裙，领边绣有点点淡金色凤尾花纹，点缀着红宝石的水蓝色腰带紧束着盈盈纤腰。一身装扮虽是简洁却更清新优雅。

    相识多年，在沈玉的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柳子琦柔情的一面，心中不禁有些怅然，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看到这样的柳子琦。

    “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才会像个女孩子嘛。”沈玉忍不住揶揄道。

    “管的倒是多的很！”柳子琦斜瞪了沈玉一眼后将药碗捧在了嘴边，经过近两日的疗养，她的左臂已经基本痊愈，能够自如的活动。

    柳子琦轻呷了一口汤药，苦涩的味道瞬间让她皱起了眉头，却又不得不在沈玉的催促下闭着眼睛喝完。

    “来，给你个好东西。”

    看着柳子琦喝完，沈玉得意地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放在柳子琦眼前。

    “龙涎草？你从哪找来的？”柳子琦颇有些惊讶。

    “嘿嘿，莫雨师兄找来的，怎么样？这龙涎草据说味道可是奇苦无比的，你最怕苦味，不知道这东西你吃了会不会吐出来。”

    柳子琦看着一本正经玩弄着龙涎草的沈玉不禁轻轻一笑道：“你是不是傻呀，龙涎草乃至阴之物，对我们女弟子百害无益，你拿它祸害我呀？还是抓紧自己用吧，要不然药效流失光了。”

    “哦哦，也是啊，那我只好自己吃了，嘿嘿。”沈玉傻笑着将盒子又收了起来，随后又拿出一个小玉盒。

    “呐，我先出去了，盒子里一颗青绿色的是药丸，两颗白色的是我给你弄的小糖丸，待会记得先吃药丸啊，可别又把药偷偷藏起来了。”

    “知道，谢谢你啦！”柳子琦眯着眼笑道，看着沈玉出去后便拿出一颗小糖丸放进了嘴里，左手托着下巴皱眉看着盒子中的青绿色药丸。

    沈玉从万伤阁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径直来到了演武场，这里是摘星院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最利于弟子修炼。

    此时的演武场尚有零星的摘星院的弟子打坐修炼，沈玉来到一处空阔的地方盘坐了下来，而后从怀中取出散发着香味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了那株龙涎草，双眼顿时变得异常明亮。

    他本想只服用一半龙涎草，另一半留给向晨，但最后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一则是因为龙涎草体积本就不大，若是只服用半株则效果甚微；再者，向晨去了北境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而龙涎草离地已有多日，药效正在逐渐流失，已经不能再等。

    沈玉深吸了一口气，将整株龙涎草放进了嘴中咀嚼，一阵奇异无比的苦味弥漫在口腔，他强忍着苦味咽下剩余的部分，腹部顿时感到清凉无比。

    随后，他清晰地感觉到自丹田至全身经脉都有一股凉气快速流过，沈玉心中大喜，随即闭上眼睛，调动体内灵力。

    那股凉意过后，沈玉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比以往雄厚了几乎一半且更加纯净，并且没有了半点浊气。

    随着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注入丹田中的那枚莲子，莲子骤然发出金色光芒，在一片光芒下嗡嗡振动。片刻过后，莲子并没有像平日里般归于平静，而是抖动的更加剧烈，如同是要冲破束缚一般主动吸收着沈玉体内的灵力。

    嗡——

    骤然间莲子光芒爆涨，又在一瞬间微弱了下来，随后那枚莲子竟是缓缓绽放，最终化为九瓣花瓣的莲花，静静悬浮在丹田内，一缕灵力如一条火龙般绕在莲花四周。

    成功了！沈玉难掩心中的狂喜，这番变化与莫雨告诉他的梦仙境初步状态完全一样！

    就在这时，沈玉的心神竟是渐渐变得恍惚了起来，隐约感觉到丹田内又有波动，此时已无需他调动，体内灵力已自主朝莲花边汇聚。

    慢慢的，那朵金色莲花边出现了一柄模糊的金色剑胎，并且正在渐渐成形。

    流火剑？竟是这样！沈玉心中一惊，那柄金色小长剑正是他自己所使用的兵器的模样，而此时他感到随身携带的储物环中自己的那柄流火剑原形正在剧烈抖动，频率和丹田内的金色小流火剑一致，沈玉心念一动，流火剑原形在储物环跟随他的意念来回晃动。

    如此几次试验，流火剑竟是能和他的意念完全同步，不禁让沈玉勾起了嘴角。

    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三个时辰，深夜的演武场已经空无一人，一阵凉风拂起了沈玉额头的发丝，而他的心神却越发恍惚了起来，竟是变得有些模糊。

    最终，沈玉心神所看到的丹田竟是一片空白，唯有那柄金色小流火剑悬浮其中，而剑体上渐渐浮现出几行小字：

    万法唯心，其心有道

    寂寂无上，流火亦明

    护道守身，失道不存

    就在那一行行小字又出现在小流火剑的周围浮动时，沈玉听到体内传来阵阵吟唱那几行小字的声音，却是无法辨别音色，这些声音像是有实体般敲击在沈玉的筋骨上，使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吟诵出口。

    此时的沈玉闭着眼睛静坐在那里，忘我的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他的体内却是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演武场的灵气涌动着聚集在沈玉的周围，而后源源不断的被沈玉吸纳化为灵力补充进体内。

    过了许久，沈玉体内如同无底洞般吸收灵力的丹田终于恢复了平静，此时的他体内灵力如汪洋大海般雄厚，稍一用功调动便是山呼海啸，那种力量感让沈玉无比兴奋。

    一阵暖意爬上沈玉的身躯，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演武场内已是日上中头，一些摘星院弟子正在场中修炼。

    我在这静坐了竟是不止一夜？沈玉颇有些惊讶，却也是难掩心中的喜悦。

    回去一阵洗漱后，沈玉便来到了万伤阁来找柳子琦，却发现柳子琦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满脸疑惑的他四处找了一会，最终在执事殿前找到了柳子琦。

    柳子琦正牵着一辆马车和清漪交谈，车上却是装着几只大木箱。

    “清漪师叔！”沈玉有些疑惑，随后上前行礼问道：“小师妹怎么样了？”

    “她已无大碍了，沈玉，若是得闲便去看看她吧。”

    “弟子这便去！”

    清漪微笑道：“如此也好，这次多亏荣国公府三公子费心照顾小允，你也该好好谢谢他。”

    “弟子明白。”

    清漪点了点头，而后对柳子琦道：”你若是想去便去吧，只是要记住，不可逗留太久了。”

    “弟子遵命，多谢师尊！”柳子琦拱手莞尔一笑。

    清漪笑了笑便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柳子琦已经换上了往日的紧身战衣，秀发束起看起来更加英气。

    “你这干吗呢？伤好了没就到处乱跑？”沈玉看着她身旁的马车有些疑惑地问道。

    “好了呀！”柳子琦挑了挑额前的发丝笑道。

    “这么快吗？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要你管呢！”

    “那这马车干吗的？你要去哪么？”

    “嘿嘿，不告诉你！你不是要去看小师妹吗？上来，姐姐送你一程，在荣国公府等我啊，我也要看看小师妹。”

    柳子琦嬉笑着跳上了马车，朝沈玉伸出了手。

    沈玉没好气地说道：“我坐这玩意儿干什么，等进了城天都黑了。”

    柳子琦皱起了眉头：“你到底去不去！上来了我告诉你。”

    沈玉无奈，只好跳上了马车坐在了另一边，随后接过了柳子琦手中的马鞭。

    “现在可以告诉我要去哪了吧。”沈玉瞅了一眼车上的箱子道。

    柳子琦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后脸上不再嬉笑，认真又平静的看着沈玉道：“沈玉，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不说是怕你又心里不舒服。”

    经过那个不眠之夜，柳子琦对沈玉有了种很难说清的感觉，任何事，任何话都坦然了起来，没有了太多顾忌。

    “呵呵，你还会怕我心里不舒服呢，你不用说我也猜到你要去哪了？”沈玉嗤笑了一声。

    柳子琦平静地道：“这是武王两天前派人从北境送来的一些武王府急需的药材，今日刚到，所以...”

    沈玉嘴角抽搐了一下，扬鞭赶起了马车，直直盯着眼前道：“你去就去呗，我怎么会心里不舒服，可千万别因为我影响了谁呢，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的。”

    柳子琦看着眼神一些木然的沈玉，轻叹了一口气后没有再多说什么，依靠在车上任随马车颠簸。若是平时，他们去王城只需半个时辰多，而今日，柳子琦却很想坐在马车上和沈玉一路颠簸到王城，至于原因，她本身也并不清楚，或者是，她不愿承认这个想法有着一定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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