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看他呆愣愣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她的笑声一响,刘虎回过神来脸腾地一下红了。
“那,那我去把我娘叫回来吧。”刘虎觉得现在自己特别的难为情。他怎么可以看一个小女孩看呆了呢。这要是说出去,还让这丫头怎么做人啊！
“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坐会等你娘吧。反正也没有啥事,不麻烦虎子了。”王氏淡淡的笑着,别说,她对这少年印象不错。
刘虎低头应了声,到底倒了壶开水,然后坐在旁边陪王氏唠起了家常。
墨兰看着刘虎那拘束的样子,心下感叹,这里的人还真是心思纯洁啊。这么大的男孩子连多看几眼女孩都会脸红。你说自己才9岁,还是个女娃,他害什么羞嘛。
时间就在这样的唠嗑中过去了,不知不觉她们已经来了快1个小时了,当然这个时间是墨兰自己在心中计算的。古代那些时刻她不大弄的懂。
“这不是墨大婶子吗,你咋有空过来了啊。”一道爽朗的女声从院门处响起,墨兰转头去看。
只见从大门处走来一个中年妇人,她四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圆脸,脸孔微黑,眉毛稀松,眼角向下耷拉着,脸上已经布下了岁月的痕迹,上身是石青色的褂子,下身是蓝色的裤子,脚脖子处扎着绑腿,脚下是双蓝色的布鞋。
长的一般啊,她怎么能生出刘虎这样阳光帅气的儿子呢？应该这家的男主人皮相不错吧。墨兰在心内评价着对方。
“大成家的回来了啊。婶子今天登门可是有事麻烦你呢。”王氏满脸笑容的站了起来,和她打起了招呼。
“你这孩子也是,家里来了人你咋不去叫我声呢。读书读傻了啊！”大成家的没有立马接王氏的话而是先嗔了刘虎一句。可看她那一脸的笑意,那眼神中的得意,分明是在炫耀自己的孩子是个读书的。那里有半分责怪的样子。
“虎子是个好孩子,我老婆子可是喜欢的紧呢。是我拦着不让他去的,你快别说他了。”王氏笑着应和她。
“婶子太高看他了,婶子快坐,今天你过来啥事啊。别说麻烦不麻烦的,有能帮的地方,我肯定帮忙。”大成家里的也就是刘虎的娘客气的说着,只是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是这样的,家里需要点鹅蛋,这不是村子里就你家鹅蛋这些东西多吗,我就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多的鹅蛋。”王氏笑着说明了来意。
“哦是这回事啊,婶子来的可不巧,这鹅蛋家里可没有剩几个,你看这……”刘虎的娘一脸为难的看着王氏。那眼神中却带满了瞧不起。
墨兰暗自撇了下嘴,什么家里没有剩几个,分明是推脱之词。她回来后都没有让她们进屋,话虽然说的客气,心里却是瞧不起她们。嫌弃她们穷。
“这样啊,你看看能不能先均给我们一点？拿粮食或者是鸡蛋什么的换都可以。”王氏的笑容没改,虽然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可眼下有求于人,她只能陪笑脸。村子内养鹅的就两家。另一家不提也罢。
“这,这还真是…”刘虎的娘依然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没有松口。看来她心内是不愿意的,或者是想多换点东西。
“娘,家里不是还有不少鹅蛋的吗？爹昨天晚上不是还说等这两天拿镇子上去卖吗？你就给王奶奶一些吧。”刘虎在旁边皱着眉接了他娘的话。他有些不明白为啥家里明明有鹅蛋,娘却不肯答应呢？
“你这孩子。”刘虎的娘听了刘虎的话脸瞬间出现了尴尬,显然是没有想到儿子会拆自己的台。她随即干笑了下对王氏说：“那鹅蛋是他爹已经和人说好了的,过两天给人送去。这孩子不知道。婶子你可别多想啊。”
“那能呢。”王氏没有在意的笑了下,只是那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
墨兰觉得眼前这幕有些刺眼,为了几个鹅蛋,奶奶要如此给人陪笑脸,她怎么看的下去。她家不卖就算了,再找别人家买就是了。
“奶,既然大娘家没有就算了,反正咱们今天也不是一定要,明天搭刘爷爷的车进镇子去买就是了。别为难人家了。”墨兰走到了王氏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要离开。
“也罢,那就不为难大成家里的了。奶明天和你进镇子去买。你这丫头就是坐不住,又心好,不愿意为难人。你这性子以后可是要吃亏的。”王氏顺着墨兰的话起了身,嘴里却说了她两句。
刘虎的娘听着二人的对话,心头一震,怎么她们是要买的吗？她们家不是一直很拮据的吗？是了,上次听二蛋媳妇说她家大儿媳妇进镇子可是买了不老少东西回来,看来她们家不像人说的那么穷。
她心下一寻思,脸上急忙带了笑,开口说道：“婶子你这是忙啥,你有需要,我这做侄媳妇的能看着不管？谁不给也得给婶子不是。婶子需要多少,尽管说,一准算婶子便宜。”
看她那副虚假的样子,墨兰心中鄙夷,是谁说农村人都朴实的,像眼前这位就现实的很,一听她们是拿银钱买,这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奶,我们走吧。要是大娘把鹅蛋卖给了我们,那一会大成叔回来还不得怪罪她啊。咱可不能做那样的事。上镇子上买也一样。”墨兰拉着王氏的袖子,说的一脸严肃。
“你这丫头啊。”王氏嗔了墨兰一眼,又笑着对刘虎的娘说道：“这丫头从小就心好,生怕给人添麻烦。你可别介意啊。”
“那能呢,兰兰是个乖的。你老好福气啊。对了,婶子你需要多少,我给你拿去。钱都好说。”刘虎的娘咬牙夸了句墨兰,又把话题带回了需要多少鹅蛋上。
“奶,看在婶子这么诚心的份上,我们就买她家的吧。”墨兰像是看不过去刘虎的母亲那副模样,劝说着王氏。“行啊,兰兰说买奶就买。”王氏呵呵笑着摸了下孙女的头发。
“大娘你家的鹅蛋怎么卖啊？”墨兰扬起小脸问着刘虎的娘。
“这鹅蛋个大,我们在镇子上都卖3文一个,咱们乡里乡亲的住着,看在婶子的面上,就算你们8文三个吧。”刘虎的娘说出了价格。那一脸肉痛的模样好像她吃了多少亏似的。
墨兰在心内呸了一声,镇子上一个大肉包子才两文钱,你丫一个鹅蛋就说3文,虽然说鹅蛋个大,但也没有贵到这个程度。想占了我们的便宜还卖好,这帐也算的太精了吧。
王氏也微微的收了些笑容,她虽然没有买过鹅蛋,但是她却知道这个价格高了。只是她是长辈,和个晚辈去理论,未免……不过万不得已,她也只能开口去论,总不能白白吃亏不是？她家又不趁什么银钱的。
墨兰看出了王氏的心思,她抢先开了口：“大娘,你家的鹅蛋比肉还贵啊。我们可真吃不起。奶,我们还是走吧。等明天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便宜的。”
“恩。”王氏沉吟了一声,心内暗笑,这丫头还真是懂自己啊。
“别啊。兰兰嫌贵,你想想你们去镇子上坐车不要钱吗？去买人家的,可能会便宜点。但谁知道他们的都放了多少天了。说不定都臭了呢。哪像我家的这么新鲜啊。省的你们跑一趟,还是买婶子家的划得来。”刘虎的娘一听她们要走,急忙笑着给墨兰说买她家的鹅蛋的各种好处。
“就是太贵了,我们还是去买便宜的吧。”墨兰犹豫着开了口,但看她脸上的神色像是有些被说动了。
“那婶子再给你便宜些。7文3个？”刘虎的娘看墨兰没有答应的意思,又道：“这已经是最低了,再低婶子可要亏死了。”
“娘,你就1文一个给兰兰妹子吧。都是乡亲别计较那么多了。1文好算账。”刘虎看不过去自己的娘在那里星星点点的降价。他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为那一点钱何必呢。
“虎子哥说的对,1文钱好算账。那就按虎子哥说的办吧。奶我们先买50个吧。”墨兰开口接了话。并对刘虎露出了个甜甜的微笑。
刘虎接受到了墨兰的微笑,脸又不知觉的红了,他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睛……
“这可不行,1文我可卖不起,要是卖给了你们,婶子我可连饭也吃不上了。”方氏嗔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又对墨兰哭穷。这1文她可是真的卖不起。
“那婶子晚上带着虎子哥来我家吃饭吧,兰兰今天挖了婆婆丁,吃起来还挺香的呢。晚上保证让婶子吃饱。”墨兰就当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热情的邀请着方氏来自己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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