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恶魔

        方衍对着那死气沉沉的空间不停的咆哮着，嘶吼着，浑身爆发出最为强劲的能量向着四面八方胡乱轰击，仿佛要把这片天地轰碎一般，样子可怖之极，如果被熟悉他的人看到他这般摸样，一定会吓得骇然失色！因为他从未有过此时这般狰狞，这般疯狂！俨然就像个嗜血的恶魔！

    就在方衍不停轰击的时候，场景徒然变换了起来，不在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天地，那片灰蒙蒙的天在方衍眼中变得血红一片，空间中被鲜血所充斥着，那浓浓的气味几欲让人作呕，他的眼中，是一片杀场，尸骨满天，血流成河，无数的厮杀声在他耳中传荡，数十上百万的修士激战，一个个的浑身是血的修士操着自身的战宝圣宝厮杀在一起，所有人的脸色无一不是一片疯狂。

    方衍的脸上的凶光更加的强盛起来，二话不说，大吼着就冲进了那片杀场，不管是谁，见人就杀，所过之处无一不是惨叫声响彻不止，他宛如一尊真正的杀神，脸上挂着恶魔般的笑容，鲜血洒满了全身，眼神充满狞笑的收割着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不管是异界修士，还是大陆修士，只要被他盯上的就得死，没有一人能够接得住他的一招，出手就是杀招！

    就在这般残忍的举动下，时间快速流逝，方衍就像是永远不会力竭一般，闪烁在人群当中，一片一片的修士为他倒了下去，鲜血在他的身上都快结成了一块块的粘膏，看之一眼就让人胆颤心惊，可方衍依然无动于衷，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屠刀，好像要把这战场的人全都杀光才罢休一样，好像天地间的生灵都和他有深仇大恨！只有无止境的杀戮才能满足他心中的那股欲望！

    这片杀场的修士越来越少，方衍杀了多少人他自己从没有计算过，但少说最起码也有上万人之多了，但奇怪的是，他这样人神共愤的行为，竟然没有一人来制止，那些看其就胆寒的修士更是没有人联合起来抵抗他，就那般的让他肆意乱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这片杀场的修士越来越少，尸骨却是堆成了一座座的大山，方衍抹杀去了最后一条生命，望着这人间地狱的场景，他阴冷的狂笑了起来，笑声在天地回荡，透露着无尽的可怖，猖狂，狠辣！

    场景再次变换，那漫天的尸骨聚然消失，从新回到了这灰蒙蒙的天地中，下方，依然是死海，只不过，死海不再那么空荡，只见上面漂浮着一具具尸体，一眼望去数不胜数，覆盖了整片死海，少说也有上百万之多，非常奇怪的是，那些尸体的表情竟然没有一个是凄惨或则不瞑目的，反倒是一片满足和安详——

    这是一个极其诡异让人毛骨悚然的现象，只不过，这注定了不是此时的方衍能够注意到的，就算注意到了又能如何？他现在的眼里除了只有嗜血杀戮之外，任何东西都不能牵动他！

    “小衍，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已经酿成了大祸，你怎能如此屠戮生灵？我们战血一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子孙败类！”徒然，一道威严怒斥的声音从远空响起，不知何时，那里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脸色沉冷，有神的双目盯着方衍。

    方衍转头望去，看清男子时身体猛然一怔，残忍嗜杀的神情出现了些许变化，竟然有些慌张畏惧，声音更是有些结巴的喊了声：“父——亲。”这个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正是方天！

    “不要叫我，我们战血一脉没有你这样的魔头子孙。你低头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丫丫、妃韵、香儿、烟媚、漫瑶。这些深爱着你的女人，这些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而没有怨言的女人，还有那些守护你成长起来的长辈，全都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有没有人性？从今天起，我们断绝父子关系，你，不再是我们一脉的子孙，你不配拥有方这个姓氏！”方天声色俱厉的喝道，语气中一片决然。

    方衍整个人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猛然颤颠了几下，脸色死灰无比，僵硬的顺着方天手指的方向，低头看着下方那弥漫死海的无数尸体，一眼，就望到了尸体中极其醒目的几女和古村长辈，还有屠枪周大神、神婆。

    在这一刻，方衍那几乎泯灭了人性的心里，突然生起一股空前的伤痛与悲戚，他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一般，那绞痛的感觉让他绝望顿生，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敲击一般，沉重无比，让他简直要抓狂了起来。

    “啊！”方衍仰天长啸，脸上被血泪所洒满，他放声痛哭，嘶吼着：“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幻觉，这不是我做的，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们？我不会，我不会！”咆哮声震天荡地，方衍内心最深处的那一丝理智似乎被方天的出现唤醒了一般，他清晰的知道那些是他的女人，那些是他的长辈，那些是他最重要的伙伴，可——更清晰的是，他知道他们刚才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是他亲手割断了他们的喉咙，那让他感到兴奋的鲜血飚溅的声音仿佛还在他的脑中回荡！

    “这一切就是你做的，是你做的！你无法挽回了，你杀了你的爱人，杀了你的亲人，杀了你的兄弟！你不再是我们方家子孙，我们战血一脉，会因为你，承受无尽的耻辱！”方天的每个字都入尖刺一般扎进方衍的心里，让他更加的疯狂，悲愤怒吼如野兽咆哮，他那最后一丝理智也没愤怒所侵蚀，他徒然抬头，长发披散而下，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目，恶魔般的盯着方天，人性，此时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半点了，他的声音如此的森冷：“在这片天地中，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情绪，我要杀光你们！杀！”

    随着嘶吼，方衍操着匕首快速向方天掠去，方天脸色依旧沉冷不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方衍的到来，直到方衍连匕首带人直接从他身体穿过，带起一片血雾的时候，他的表情仍然没有丝毫慌张，无力的坠落死海，和那些成山尸体一样，安详宁静，嘴角似有似无的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哈哈，谁能阻我！”方衍畅快的大笑着，疯笑着，只是眼眶中的血泪，却是不由控制的挥洒而下，沉浸在癫狂状态下的方衍唯有嗜杀二字，他左顾右盼，灰蒙蒙沉甸甸的空间中，所有人都被他杀的一干二净，他竟然再找不到一个能够让他屠戮的生灵，这让他愤怒难当！

    “哈哈，杀！”就在这时，遥远的虚空突然传来了一声同样疯狂无忌的声音，一个老者由远而近的出现在了方衍的视线当中，一身被鲜血所侵染的长袍，满脸的皱纹如龙蛇虬结，狰狞的摸样比方衍还要恐怖了三分，那强大的劲气更是胜过方衍许多，此人正是那天圣人五重天的老者，看这般摸样，也是和方衍陷入了差不多的疯狂状态。

    看到有活物出现，毫无理智的方衍哪还管对方有多强悍？当即就狠厉的吼了一声，飞身而上，迎头向那老者杀去，身势如电气势如虹，一往无前的不给自己留半点后路。老者似乎还保持着几分理智，看到方衍时眼神微微一凛，脸上更加疯狂的大喝一声：“方衍小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回应他的，只有那一面足以遮天蔽日的金色巨大手掌，却是方衍率先拍出了撼天手。

    “破！”老者怒喝一声，光芒万丈的极道圣宝穿透而上，直接把撼天手轰得支离破碎，整个人不退反进，杀气高涨的向方衍冲了过去。

    “轰！”巨大的响声在天地传彻久远，两人就那么直挺挺的对撞在了一起，可这巨大的能量波动竟然还是没能让这诡谲的空间波荡起伏。“噗嗤。”方衍的身体飞出数十上百丈，鲜血在虚空喷洒，而老者也是连退了数十步，鲜血顺着嘴角流淌。

    这第一次肉-体对拼，老者略胜一筹，但这足以让任何人感到惊骇了，相差了如此天堑境界的两人，竟然算的上是个势均力敌，方衍身体的强悍程度委实骇人。

    方衍表情不变，狰狞依旧，伸出舌头舔去了嘴边的血迹，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身形一闪，继续的向老者冲去，老者亦是如此，两人毫无章法，顺息之间，就在虚空中肉-体对轰了三下，炸响从未消停，鲜血不断的从他们嘴中喷出，血肉多处崩裂，但他们，无惧无畏！仿佛这样能让他们畅快一般。

    再一次对轰过后，两人各立一方，摇摇冷望，方衍的脸上除了疯狂，什么都没有，而老者，却是疯狂狰狞之中多少带着一丝心惊，心惊方衍的强悍，这证明着，以他的修为在这里，还没有被心魔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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