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间,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你是哪家后生,我怎么在王家集里从未见过你?”
杨烁抬头一看,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胖大,身穿蓝底金钱元外服,须发皆白,皱纹堆累的老者,此时老者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杨烁,想必刚才问话的也是此人。
杨烁正要回答,忽然感觉老者有些面熟,细看之下老者眉目之间竟然有些像自己小时候见过的那位镇里的王员外,再一细看,老者前额处有一块伤疤,因为年老皮松,这伤疤显得格外清晰,杨烁不禁心中一动问道:“你可是姓王?”
“这是本镇的王员外,谁人不识?你是何人为何在镇中闲逛?”未等老者回答,身后的家丁便大声叱问道。
杨烁对家丁的叱问也不理会,只是看着王员外道:“你可还记的小时候这镇里的小乞丐?”
王员外一听心中好生奇怪,却不知道面前年青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捻须道:“老朽已经一百多岁,那记的什么小乞丐!”
杨烁却指着王员外额头上的伤疤道:“难道这疤是谁给你留下的也不记得了吗?”
“这疤?”王员外闻言一捂脑门心中豁然开朗,再仔细看看杨烁,虽然如今杨烁已经一百多岁,但人家修行的早,如今相貌只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般,眉宇之间自然残留不少儿时的特征,王员外细看之下竟如见了鬼一样指着杨烁颤声道:“你、你、你是……”
杨烁见这王员外想起百年前的旧事,也不与之纠缠,一摸怀中除了乾坤袋和遁梭之外,还有几个玉瓶,便从中取出一枚自己炼制的元气丹塞入王员外手中笑道:“当年我打破你的头,今日便送你百年寿命,你好自为之吧!哈哈哈哈”
言毕杨烁大笑离开,毕竟是炼体圆满的修为,身形晃动之下便离了王员外等人的视线,王员外手里拿着丹药,心中五味杂陈,眼见儿时对头竟然如此年轻,而且显然有了一身惊人的修为,而自己已然是人老皮松,眼看要入土了,难能不感叹一番世事难料?
就在这时一个俊秀少年快步跑过来,扶住王员外关切道:“太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王员外看了看眼前少年,心中忽然豁然开朗暗道:“那小乞丐虽然修为惊人,青春永驻,可老子这辈子也不白活,年青时走南闯北发扬家业,老来又能儿孙满堂享尽天伦之乐,人生哪有圆满?有得必有失,我又何必羡慕他人?”
想及此处王员外抚着少年的头笑道:“没事,没事,就是遇到儿时玩伴,他还送了我一件传家宝呢!”
说着将丹药藏入袖中,任由少年扶着向自家宅院走去!
再说杨烁,别过王员外便一路飞奔出镇子,一只跑到当年自己蜗居的破庙所在,哪知到了地方一看,那里还有什么破庙,已然被一片农田所占,当年庙后埋葬母亲的坟茔自然也是无影无踪,杨烁呆立当场,不禁悲从中来,竟然伏在地上如一个孩童般痛哭起来!
直至哭了半晌,对着破庙的位置磕了三个响头道:“娘!孩儿不孝不能守住您老的坟茔,日后孩儿必将出人头地,为您老人家立庙祭祀,您老人家在天之灵定要护佑孩儿!”
说完,杨烁起身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地向着深山中走去!进山之后杨烁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方,反正身上带着自己炼制的辟谷丹,也不愁吃喝,至于山中野兽,以杨烁的修为自然不放在眼里,而像妖魔鬼怪之类,这种附近有人居住的大山之中是很难见到,那些妖怪不是自行离开,便是被乾丰国的供奉给收拾了,要想见到如牛头妖王那样厉害的妖怪恐怕必须在那数十万里渺无人烟之地才行。
对于日后的修行,杨烁也没有想得太多,反正出谷之前道尊依然吩咐过,主要以历练心性为主,自己便随遇而安四处游走,看看这人世间的千姿百态也未尝不可。
抱着这样的心态,杨烁用了十多天的时间终于走出大山,刚一出山面前便出现一座坚城,但见这城方圆百里左右,城墙高达五十丈,都是用坚硬的青冈石垒成,城墙上还刻着各种符咒,虽然杨烁对符咒之术不是很熟,但也知道这些符咒都有加固城墙之效,足有数十丈宽的城门正中刻着“云秀”二字!
对于如此一座雄城却有这样一个秀气的名字,杨烁甚为不解,不过这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如今这位元婴期的大高手,最需要解决的事情乃是生计,既然历练凡尘,吃饭、睡觉、挣钱便是不可少的事情,可杨烁幼年只是小乞丐,修炼时又在山谷中,没接触过凡间事务,让他找个活计,一时间到有些犯难!
“站住!那里来的乡下土包子?不知道进城要交城门税吗?直眉楞眼地往里闯,不怕大爷一刀剁了你?”杨烁思索间已然到了城门口,正要往里进却被守门的兵丁拦住,一个中年兵头冲着他当头就是一番呼喝。
“城门税?”杨烁虽然没进过大城,可儿时乞讨时也听人说过进城有这个规矩,虽然不满军头无礼,但也只能问道:“要多少?”
“十个铜子!”军头见杨烁愣头愣脑,实在不像可以榨出油水的人物,也失了兴趣,只是懒洋洋地伸手道。
杨烁翻了翻衣襟和袖袋里面有个荷包一样的乾坤袋,其中宝物不少,不过如今杨烁修为被封,那乾坤袋中的宝物根本拿不出来,另外便是临走时仙君所赐的遁梭,以及几个自己平时用的玉瓶,里面装着些辟谷丹、元气丹、清灵丹之类的日用丹药,那是自己炼制服用的,因为没放在乾坤袋中所以才能取用,可除了这些东西却连一个铜子都没有。
“怎么?十个铜子都没有,你小子进城做什么?难不成是来要饭的?”兵头见杨烁翻了半天也拿不出钱来,忍不住问道。
杨烁一听兵头问话,脸上一红心说:“小爷还就这行当拿手。”
若是东华仙君知道,自己耗费百年时间调教出来人物,竟然有如此没出息的念头,恐怕登时会气得七窍生烟,当场打杀了这个没出息的傻小子!
“没钱你跑这儿来消遣大爷吗?还不赶紧滚蛋!”兵头见杨烁的模样气得扬起腰刀破口大骂,心说:“怎么如此晦气?明明穿的溜光水滑的一个生人,竟然是个一文不名的傻小子!当真是晦气的紧!”
“慢!你看这个行不行?”杨烁见兵头撵人,只能拿出玉瓶,倒出一粒丹药道:“这是元气丹,凡人服用可延寿百年。”
兵头看了看杨烁手中的丹药,又看了看杨烁,最后将目光落在杨烁手中的玉瓶上,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道:“你这孩子奸不奸傻不傻的,大爷看着可怜,也不要你什么丹药,你就把那瓶子给我就行了。”
杨烁闻言一愣,心道:“这家伙傻了不成?延寿百年的丹药不要,竟然要着没用的瓶子?便给他就是了,反正这灵丹小爷留在还有用处。”
殊不知那兵头虽然常年守着城门,也算见多识广,但毕竟是肉眼凡胎,不识灵丹只看出那玉瓶乃是上等的温玉所制,这一个玉瓶的价钱便抵得上他十年的辛苦,自然舍灵丹而就玉瓶了。
“呵呵呵呵,常听人说,有眼无珠,今日可算是见识了。”杨烁正要将玉瓶中的丹药全部倒出,便听不远处有人笑道。
杨烁和兵头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色短打,头戴一顶草帽,背着药篓的中年秀士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二人。
原本那兵头听见有人出言讽刺便要发火,可一见中年秀士立马露出笑脸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颜掌柜,您老不在医馆坐诊,怎么有时间在小的这里盘桓?”
言下之意就是让这姓颜的掌柜不要多管闲事,可这颜掌柜也不是他能得罪的,故此只能软语提点,不敢放肆。
那颜掌柜也不理兵头,只从袖袋中取出一枚青色的玉质钱币扔给他道:“这位小兄弟城门税我给了,剩下的与弟兄们喝茶。”
说完也不理会兵头,对杨烁和颜悦色道:“鄙人颜东河,不知小兄弟贵姓高名?”
杨烁见这人不但帮自己付了城门税,言语之间还甚为客气,便收了丹药和玉瓶拱手道:“小子杨烁,多谢先生解围,只是让先生破费,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颜东河毫不在意地摆手道:“区区举手之劳,何必言谢,只是我见杨小兄弟出手不凡,不知可是修行之人?”
杨烁一听就知道,自己行事没有经验,让这人看出来了端倪,当下眼珠一转道:“颜掌柜果然慧眼,小子的确随师父修行过,不过师父登仙而去,只留下小子一人,山上既无眷恋便只能入世历练。”
颜东河听杨烁这么一说也没太在意,只当这杨烁跟了个没本事的师父,寿元耗尽留下杨烁一人下山讨生活,却不知其口中那不是师父的师父,的确往仙界去了!
颜东河对此也不再深究,只是问道:“不知小兄弟在师门学的是什么?”
杨烁随口道:“医人治病,采药炼丹。”
颜东河点了点头心道:“时才看他拿出那枚丹药颇有灵性,想必他那师父虽然道行浅薄,恐怕也是炼丹的好手,他随师学道对岐黄之术必不陌生,我那医馆之中正缺一个伙计,不如带他回去试试,若是品行可用,便留下他也省得我再寻生手调教了。”
想到此处颜东河便对杨烁道:“我看小兄弟刚刚下山,想必还无落脚之处,我那医馆正缺一个抓药的伙计,不知小兄弟可愿屈就?”
杨烁顿时心头大喜,正是想瞌睡有人送枕头,自己正愁找不着活计,这颜掌柜就送上门来了,连忙道:“颜掌柜肯收留小子,那是小子的福气,感激还来不及,哪敢推辞。”
颜东河见杨烁答应,心中也是高兴,笑道:“那随我来吧!”
言毕带着杨烁便向城里走去,至始至终都没再理会那个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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