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癞蛤蟆与天鹅肉

    这个院子，刘睿最近没怎么来过，但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很熟悉，很自然的就奔着西南角的后院走去。

    好像，失忆前，刘睿对这个韩家的姑娘很迷恋，总是找各种的借口来这里纠缠人家。

    在榆关城内的西南，有一个从外面护城河流进来而成的小湖泊，叫莲花池，那是每逢春夏，这湖里长满莲花的缘故。

    可惜，如今已经冰天雪地，那莲花早就枯萎成干枝，被冻的可怜兮兮的都萎缩在冰面上，在冰冻的湖畔，有一个小亭子，一面环水，三面都是假山花池，可以想象曾经的鸟语花香，风景宜人，可惜，肃杀的寒冬把曾经都冰冻在厚厚的雪下面了。

    可也挡不住一阵阵欢笑从那里断续传来，偶尔还有滴滴咚咚的琴音伴随。

    有男孩子的，也有女孩子的，大唐的女人还没有被朱熹的三从四德绑住，很是开放的。

    明天是韩乔生母亲的寿辰，因为特殊的缘故，来了很多客人，这些欢笑都来自少年，自然是诸多客人的少爷千金了，却不知会都有那些人物？

    刘睿没急着走过去，而是小心的借助树干的掩护，来到小亭子的不远处，打量着那里的情况。

    大概十几个少年，被十几个丫鬟伺候着，有的在许地山堆雪人，嬉笑着说着什么，有的则是坐在小亭子里面，看着一个身穿狐裘少女弹琴，抛去丫鬟，其中就有两个少女，其中的一个，正在雪地上对着雪人，在她的身旁殷勤赔笑的就是刘博。

    这少女叫韩烟，就是韩桥风的女儿，自己的那个未婚妻，看二人毫无忌惮的相互嬉笑调情，显然，和自己这门亲事已经名存实亡了，之所以没有退婚，大概是等着那场卢龙军的大变故罢了。

    忽然，从小亭子那里传来一阵掌声，还有一片赞叹，那些下面堆雪人的少年也都跑进了亭子，围着那狐裘少女叽叽喳喳，都是赞美，就连那一向孤芳自赏目中无人的刘博和韩烟也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围着那个少女紧着赔笑献媚。

    “大小姐不亏是五绝仙子，就听这一首琴曲，我等都自叹不如，甘拜下风啊，却不知今儿大小姐能否再施展出其他几个绝艺，也好叫我等欣赏大小姐绝世无双的五绝神技！”

    大小姐？五绝仙子，莫非就是昌黎韩家那个才艺双绝的千金！

    而那个五绝仙子的父亲，就是如今韩家的少家主，日后的家主，更是契丹崛起，帮着耶律阿保机设计击败卢龙军，建立大辽的绝顶人物韩延辉！

    刘睿顿时陷入了迷顿之中，思绪紊乱，猛烈的冲击搅动着大脑巨大的痛苦叫刘睿浑身颤抖，身子不如自主的就要瘫软，急忙扶着身边的柳树树干，才算稳住，却把树干带着一阵子摇动，上面的积雪琼花碎玉一般落了下来，把刘睿弄成了一个白色的雪人。

    往事不堪回首，更是不敢回首，刘睿心里又是懊恼起来，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自己一个小小的戌兵总是瞎操心作甚？每每弄得自己生不如死。

    “呵呵，这不是咱们榆关文武双绝的刘睿吗？咋的变成了这般模样?莫不是知道自己不过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如何这般心虚！”

    一个锦袍少年撇着刘睿，呵呵冷笑，众人也看着刘睿指指点点，嘘声阵阵，其实，就是刘睿没有失忆之前，文不成武不就的在榆关也都是二流人物，这个文武双绝来的绝对是味道十足。

    这小子叫杨平，是镇守的儿子，一向垂涎韩烟，自然把刘睿当做了情敌，此刻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不想那大小姐娉娉婷婷的走到刘睿面前，上下打量着刘睿，忽然脸上显出妩媚的笑，问道：“你就是那个为了一个异族妖女争风吃醋的刘睿，嘻嘻，看着不像啊？”

    这姑娘，本就是国色天香，这般更是风情万种，就是一旁看热闹的那多少年都一个个都神魂颠倒的。

    可刘睿不过淡淡的看着这美少女，心里想着：自己和她根本没有交结，如何这般亲密的神态？更何况，那韩烟更是她的表妹，对自己这般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片段的记忆叫刘睿对女色没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更是对美女有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提防嫉恨，那般被那个异族罗姑娘痴迷，绝不是自己对她的迷恋，而是因为罗姑娘那容貌举止像极了自己记忆深处那个对自己伤害至深的女人。

    自然，为了给别人一个借口，不会怀疑自己真实的目的，刘睿对诸多对自己的谣传诽谤根本没有解释，更是默默的认可了这种好色说法。

    可这个美少女此番问起这个，却又是什么意思，大唐的女子虽然开放，却也没有这般没有深浅的啊，何况这个姑娘有着绝对高高在上的身份，她的眼里如何能入眼自己这般一个粗鄙戌兵？

    那次在辽水南岸看见的那个人，应该是韩家的重要人物，和契丹如此密切来往的也应该是韩家的少主子韩延辉，既然这样，那这个少女就是韩延辉的女儿，如此，这般形态，就是味道浓浓了，莫非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是真的花痴，看见美女就发疯去争风吃醋的去杀人？还是那般另有目的？

    要知那韩延辉可是绝顶人物，智谋无双，心思过人，他的这个女儿也不简单，才不过十五岁，就才识过人，出类拔萃，得到了五绝仙子的称号，这般对自己，就应该是一种试探！

    刘睿的脸上立刻显出痴迷状，看着韩端魂儿霏霏，眼睛里全是贪婪，哈喇子都不自觉的流到了下巴上，嘴里呢喃着：“我是不是做梦啊，咋的世界上还有这般天仙一样的美女，不对，就连七仙女加一起也没有姑娘这般迷人，请问姑娘芳名，在下刘睿，年方十八，尚未娶亲，不知道仙子能否垂怜在下的一片痴心？”

    嘘！

    一片嘘声，这刘睿胆肥也就罢了，更是说傻子才对路，昌黎韩家的大小姐何等身份，更是才貌双全，在幽州能有资格匹配的都难找，而这个刘睿，一个戌兵，却这般恬不知耻，真是、、、。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率先发难的果然就是韩烟，她心里虽然一万个看不起刘睿，要不是昌黎韩家压着，自己和父亲早就退了这丢人闹心的婚约，没想到，这小子吃错了药，竟然这般冒犯大小姐，这般，自己就可以叫父亲以这个借口把这门婚事退了，也不错。

    韩烟是喜是悲的脸色变幻，却也是通红一片，咋说，自己可还是这混账名义上的未婚妻，却当着自己的面，还有这多客人这般放肆，岂不是扇自己的耳光。

    刘睿双眼迷离，根本不看韩烟，眼睛里只有大小姐，傻了吧唧的依然说道：“在下虽然知道根本配不上这般妙人儿，也不指望得到更多，只要能看见姑娘的笑，就心满意足了，就不知道，大小姐能否施舍一二，告诉在下芳名，也好在下梦里也能梦到姑娘的绝世容颜？”

    “滚！别再这里给我们戌兵营丢脸了！”那杨平首先忍不住，大骂起来。

    “慢着，这位刘睿是吧，你也知道，本姑娘号称五绝仙子，可清楚究竟是哪五绝，想要知道本姑娘的名字，也可以，只要你能挑战本姑娘，最少能有一绝能胜过本姑娘，那样、、、”

    琴棋书画算术，这就是大小姐的五绝，据说每一样这姑娘都有绝高的技艺，更是放出豪言，无论是谁，什么身份，只要能在这位五项上胜了她，她就会委身下嫁。

    刘睿心里暗道，得罪榆关韩家已经不可避免，闾山那里得罪了昌黎韩家却是不值得，没能杀了阿保机，却招惹了一身腥，再说，这韩烟心里也根本没有自己，一万个看不起自己，这般，利用这个大小姐逼迫韩烟和他父亲绝了这门亲事，也是搂草打兔子。

    再说了，能征服这个自傲的娇娃，也是一种挑战，或许还能修补一下自己和昌黎韩家的关系，最少，自己不应该这多年彻底得罪昌黎韩家。

    却也不能一下子显露出太多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圣上的东西，那么，就这样吧。

    刘睿抱拳：“在下不才，根本没有资格挑战仙子，不过也不甘心，好在算术一项，在下颇有所得，请姑娘出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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