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胜利者书写正义

    “不苟同就不苟同，我无所谓。”

    玄云抬手揉了揉脖颈，同时开口说道，“不过，我最讨厌别人用条条框框来约束我。就连道宗的规矩，我也并不怎么遵从，你现在却拿你书院的道德标准，说我什么‘不悌’，你以为我会在意吗？”

    老书生皱了皱眉：“不论玄云真人你在不在意，今日这妖魔，我书院与佛寺必定要出手铲除，绝不留他祸害人间！”

    啪啪啪。

    他的话音刚落，玄云便忽然鼓起了掌。

    “哈哈哈，好啊。”

    玄云笑道，“没能管好师兄的梦呓，令事态发展至此也有我道宗的责任，那么我今日便替道宗扛起这个责任吧。”

    说罢，他一步向前。

    而这才刚刚踏出一步，他的身形便犹如盾破虚空一般，脚掌落下时便已经出现在了浑身是血的龙林老祖身旁。

    左手向下一挥，一些粉末便洒落到了龙林老祖的身上，而令后者身上的伤口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并且气息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紧随其后，他右手向上一挥，一股灵力瞬时涌出，而瞬间便在上方张开了一道广阔的屏障，将数里之内的大地与苍穹完全隔离。

    “玄云真人，你应该明白，若我二人合力出手，即便是你也根本抵挡不了！”

    老书生顿时皱起了眉头，眼中也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此时一旁，老和尚的气息也显得沉重，目光如注地盯在玄云的身上。

    反观玄云，一脸淡然。

    的确，正如老书生所说，两人合力是能够击败玄云的。

    不过相对的，两人一旦对玄云出手，那便代表着书院、佛寺向道宗发起战争。

    若他们真的敢，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说那么多废话。

    “为了一句梦呓，搭上你们两家的命数，值得吗？”玄云问道。此刻，他的脸上仍然平静，眼底更波澜不惊。

    可正是因为这份平静，才让老书生与老和尚更加惧怕。

    至少在气势上，书院与佛寺已经输了。

    可即便如此，两家却也并不会就此罢休，而皆在沉默中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见他们沉默，玄云双手抱胸，笑问：“怎么，事到如今你们还是权衡不定吗？书院讲求天下太平，而佛寺则以普度众生为己任。若你们认定这地下有魔头降世，那又何必畏首畏尾，只要能伸张正义又何惧粉身碎骨？”话至此处，他放下了笑容，而眼中更闪过一抹利芒，“还是说，你们所谓的正义，其实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

    此话一出，二人的脸上虽然没有动容，但眼底却皆是惊起了一抹波澜。

    如果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摆出坦然之态，哪怕不作辩解，玄云也会立刻收回刚才的话。可他们在这一瞬间明显心虚的神色，无疑已经坐实了玄云的猜测。

    见此状况，玄云沉了口气。

    “所谓正义，也不过是讲给百姓听的说辞罢了，到头来还不是相互攻讦、争名逐利，好不快哉。”玄云开口道，“不论这大地之下的是魔头还是天骄，都会威胁到你们的地位，所以你们才要杀他，却又畏首畏尾地害怕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这就是正义，若我没来，若你们能赢，你们的确就是正义了。”

    老书生动容。

    他说的话，字字句句皆无可辩驳。

    终于，老书生还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和尚，回去吧。”随后，他看向了身旁的老和尚。

    而老和尚却眯起了眼，手中捻着早已收回的佛珠，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杀气。

    “回去作甚？”老和尚道，“事已至此，不试试怎么知道是输是赢？”

    这话，让大地之上的玄云心中一紧。

    不过在他动容之前，老书生便以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老书生看向老和尚，道：“你疯了？”

    老和尚嗤笑，道：“不，我没疯，你才疯了。正义属于胜利者，现在是二对一的局面，我们不会输，反而掉头就走才会输。魔头就在他的庇护之下，为了世间免遭涂炭之苦，哪怕与道宗为敌我佛寺也心甘情愿。”

    这番话，令老书生幡然醒悟。

    随即，意欲退堂的老书生则再度面向了大地，望着那立于大地之上的玄云。

    二对一的局面，谁输谁赢已经明了。

    只要能灭杀引发了天象的人，那么正义就仍然还在他们这一边。

    “如此看来，你们两个是都疯了。”

    玄云的脸色终于不再平静，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老和尚一举禅杖，手中佛珠登时霞光万丈。

    “道宗与妖孽为伍，其心可诛。为了天下苍生，老朽也将全力送玄云真人一程，渡去我佛面前忏悔。”老和尚声音空灵传响，顿时荡出了一股股意蕴，不断轰砸在玄云的灵力屏障之上。

    此时，那老书生也是沉了口气。随即，他手中笔锋一划，三点墨滴自笔尖落下，竟是迅速化作了三头黑色的墨龙，分别盘踞于他身周的苍穹之上，睥睨大地。与此同时，一股威压轰然降下，同样压在了那隔开了天地的屏障之上。

    至于玄云，脸色一沉。

    此时，灵力化剑凝聚于手，剑虽无锋，却剑气腾腾。

    “道不可道，佛也不可言说。”玄云说道，“你将你的佛挂到了嘴边，秃驴，你的修行不到家。”

    话音起，剑意席卷，竟是撑起了下沉的灵力屏障，在苍穹上两人的同时施压之下，仍然将屏障顶回到了原位。

    而此时整个场面，已经被浓厚的战意所笼罩，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也一触即发。

    忽然，幽绿色的阳光普照大地，万丈苍穹上撕裂天空的龙卷云，也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内便消散一空，只剩下了墨绿色夕阳下的几片残云，好似风一吹就会立刻散尽一般。

    苍穹上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让整个场面陷入了停滞。

    此时，玄云嘴角一勾，手中的灵力之剑便瞬间消无。

    “妖魔何在？”

    玄云抬头，张口便问。

    此话一出，隔开天地的灵力屏障便是迅速消散。而此时，老和尚与老书生的意蕴威压，也全然散去，整片天地又恢复到了最初平静的模样。

    云散了，妖魔何在？

    若妖魔已遁，还白白与道宗开战，根本吃力不讨好！

    “大地之下！”

    可此时，老和尚却仍不愿死心。

    玄云冷声道：“我若说没有，你还打算去一探究竟吗？”

    老和尚皱眉。

    他握着禅杖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力度。

    可即便挣扎，他也没有再前进半步。若抓不住‘妖魔’，此举就无异于平白将佛寺推入泥潭。

    在他身旁，书院的三条墨龙已经消散，而老书生似乎也已经萌生退意。

    如此状况之下，佛寺承受不起失败。

    “此时皆因师兄临终前的梦呓而起，一切罪责皆归于我道宗，而二位替天行道当受天下人追捧。”玄云道，“至于龙林帝国的损失，皆有我道宗承担，从今往后谁也不会在提及此事了。”

    这般结果，一切便算是收了尾。

    而无法承受失败的佛寺，面对着这样的结果，也只能够选择接受。

    至于本就萌生退意的老书生，此事能够这般了解，当然也是再好不过。

    于是，苍穹撕裂了两道口子，老书生与老和尚，便是分别走入了一道口子。

    而后，裂口愈合，一切重归于平静。

    “我知道你醒很久了，起来吧。”等他们走后，玄云冷不丁地开口道。

    话音刚落，躺在一旁的龙林老祖便是起了身。

    此刻他虽然浑身是血，但身上的伤也都已经结痂，甚至完全愈合了。

    老祖拱手：“多谢前辈搭救！”

    “不过是为了道宗罢了。”

    玄云一拂袖，便背过身去。

    身形微微下沉，他便是一跃而起，瞬间便凌驾于百丈空中。

    刚一听闻，他身前的虚空便也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不过在走入口子之前，他还是望了一眼下方灵脉群落的入口，入口处的阵法阻隔了天地灵气的流动，却无法阻隔他的感知。

    但没有多言，只一眼后他便收回了视线，而后步入裂口，也就此遁去了。

    “……可佛寺与书院，为何要偏偏要对我龙林出手？”大地之上，龙林老祖望向天空，口中喃喃，“难道这灵脉群落之内，真的有天骄出世？”

    两百年前，玄中道人先去前留下那段预言传颂于世的时候，龙林老祖还是个少年。对于那段记忆，他的印象并不深，所以他也从未在意过那个预言。至于方才的对答，也不过是为了辩驳那两个人，顺便拖延时间罢了。

    而他拖延时间，不是为了等玄云，他根本不知道玄云会来。

    他等的，是其他六国的老祖。

    七国盟约，三十五岁以上者不可进入灵域。

    灵域之内天地灵气浑厚，对战力会有显著提升。就佛寺与书院那两位抵达瞬间引发的力场波动，便已经损毁了十数里的大地。若真的让强者大量进入灵域，一旦引发争端后果不堪设想，整个灵域恐怕都会毁于一旦。

    而六国的老祖们的确也都来了，但玄云与那两位的对峙，让他们不敢靠近。

    除非事态更严重些，否则他们就不会出面。。

    好在一切平稳收场，诸国老祖们便也纷纷离去，故而从头至尾都并未露面。

    “若真有天骄出世，但愿今日我全力护他的举动，能够给未来的龙林带来一线生机。”龙林老祖口中低喃，随后便也在虚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就此离开了灵域。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