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念之间的决定

    看着这女人似乎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的样子，赵羽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其身上。

    “就这样和你讲吧！”沈梦婷背起了两手，“我现在身上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可以说决定着我们萨兰王国的命运。”

    什么？赵羽两眼是卓然瞪大。‘国家的命运’这种词汇，对他来讲实在是太遥远了。

    “所以我才那样觉得时间紧迫。其实老实说句，我本来是不想管你的。但某种信念指引着要我来帮助你下。于是我就来了。你听得懂我话的意思吗？”

    赵羽眨了眨眼睛，便很快摇了摇头。

    “听不懂不要紧，以后可以慢慢说。不过……既然是以后，那就说明你需要跟着我一块上路？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赵羽‘啊’了一声，他那抱住母亲尸体的力道在降低。

    “你曾经说过，母亲死了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既然如此，相信你对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所以和我一块走，离开这个小镇应该说没有什么障碍吧？”

    赵羽又‘饿’了声，他的思维都有些紊乱，都不清楚该怎样去考虑进入脑中的信息。

    “我觉得吧！站在你的角度和立场来讲，跟着我离开也是个好决定。至少你跟着我，也总比在这里举目无亲地生活要好吧！况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你跟在我身边，才能提升自己的实力。”沈梦婷边说边张望起别处，视线尤为在窗户外停留了最久，“毕竟这个小镇好像并没有高手存在，你在这里也很难去变为能向索伦人报仇的等级。哦，对了，还有一点。那群索伦人之后会不会来找你，并且像杀死你母亲一样弄死你。相信你心里一定也没底吧？”

    沈梦婷的一席话使得赵羽恢复了思绪，他终于能将进入耳朵的条条信息给汇集起来了。而在能思考以后，他觉得和那女人一块走也不乏为上策。

    “怎么样了？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呢？”沈梦婷以一个穿透力十足的眼神，望向了好似在激烈思考的男孩，“我并不是要催促你什么，我是希望可以给你留点时间考虑。但是，时间却有些紧迫。”她焦急地望向了下大门外，“毕竟还不清楚那群索伦人，会在什么时候找到这里来？”

    赵羽听后慢慢沉下了身体，他看向了怀中的母亲。因为有些时候了，母亲的脸庞已经完全和活人站不上边了，甚至在脸颊上还出现了淤血。

    但赵羽却未曾去嫌弃，他还朝母亲的脸颊上贴过去：“妈妈，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还是快点想吧！跟还是不跟，现在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赵羽晃动了下眼珠，又突然抬头望向了那个气场强大的女人：“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可以，你问吧！”

    “你前面说肩上扛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那是什么任务呢？”

    “这个嘛……”沈梦婷不自觉地直挺起了身体，“就有些说来话长了。任务不是一朝一夕能讲清楚的，需要花上个不少时间。”

    “是吗？”赵羽缩了缩脖子。

    “想得到底如何了？”

    “我想再问个问题。“赵羽冲那居高临下的女人，投去了‘能否’的确认目光。

    “可以，有什么就问。”沈梦婷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她的身体也跟着抽抖了下，“就是速度快点，因为时间还是有些紧迫的。”

    “你到底要去哪里？因为如果我答应下来的话，我就要跟着你一起走了。所以我想提前知道下最终的目的地。”

    沈梦婷的眼珠突然坠下。男孩心中的答案是何，她差不多已可以知道了。因为如果拒绝的话，就不会问出该去哪里了。

    沈梦婷再度望向了客厅的窗户，自那扇窗户，她的目光锁定的是外边的天空。

    “去清瀬城。”她坚定地说道，“我就是从清瀬城来的，所以我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清瀬城。”

    什么？清瀬城？赵羽的呼吸停止了。他屏住了口气息，身后微微向后扬了扬。清瀬城正是他们萨兰王国的国度，里面的繁华是赵羽所无法想象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赵羽的心口不断燃起了此疑问。

    沈梦婷似乎也看出了赵羽的心思，迅速补上句：“如果你对我的身份有兴趣的话，我以后可以慢慢告诉你。放心，我是很信任你的。不过，最终还是要你决定是否跟着我。怎么样？考虑好了没？”

    赵羽轻咬了下嘴唇，一记点头的动作呈现而出。

    沈梦婷见状比划起手来：“恩，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快点准备。我们时间很紧迫。”

    赵羽不断点着头。可是，他实在是舍不得母亲，虽说母亲已经走了，但只要能看到母亲的脸庞就能觉得安心。

    “好了，走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被沈梦婷催促着，赵羽还是慢慢放下了母亲的身体。他的动作非常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母亲。脱离了与母亲的接触后，赵羽便释然般地起了身。

    “我要拿些东西，马上就好。”

    “可以的。”沈梦婷双手抱起臂来。

    赵羽首先是捡起了母亲旁边的那把宝剑，因为这剑正是他们赵家祖上传下来的那把。当年他的高祖父也是拿着这剑当兵的，赵羽需要带上延续这段气息。

    可刚握住剑柄要拿起宝剑，赵羽就有种迅速要往旁边倒下的样式。这剑对于他来讲还是太重了，他废了好大劲才勉强举起宝剑来。

    望着宝剑的剑身，赵羽是屏气凝望了许久。宝剑剑锋是那样的锋利，剑身还反射着他的面容。赵羽盯着剑面中反射的脸沉下了眼皮，并恶狠狠地下了句诅咒：

    ‘要是报不了仇，就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没？”

    旁边沈梦婷又再催促了，赵羽无奈将宝剑剑头抵触到了地面上。之后，他又不断扭转脖子，找寻着宝剑的剑鞘。但是，无论他如何在客厅内搜寻，他就是找不到剑鞘的位置。

    在哪里呢？

    赵羽旋即放下了宝剑，跑入了母亲的房间内。

    沈梦婷见此疑惑地也跟了过去，她迫切希望男孩动作可以快点，因为一旦索伦人找来，她们必定就要吃不理偶兜着走。

    在房间内侧的不远处，赵羽还是看见了那倒在地上的剑鞘。他随即干练地就将其捡起，然后又快速地奔跑到了客厅中。在门口与那个女人擦肩而过，但赵羽却没有关注她一眼。

    赵羽当前的心思都在那把祖传的宝剑上，他来到客厅后首先就是又拾起了宝剑。不过，因为宝剑太重，他也就只能单手地提起剑柄来。

    稍就交接了几口气息，他轮流地看着自己的左右手。当一股热流在全身蔓延时，他绷紧前身地发力提起了宝剑。虽然也就只有几秒钟的提起，但他还是准确地将剑身插入了剑鞘内。

    这样，宝剑便被他给安顿好了。

    望着已插入剑鞘的宝剑，赵羽又自心底发力个誓言——一定要报仇成功。

    既然宝剑已被处理完毕，赵羽又往自己的房间内冲去。他冲着房间内四处张望了下，当即决定把柜子中的几本剑士书籍都给打包了。毕竟之后他要对着书籍苦练，才能成功报仇。

    收拾好了这些书籍，他就觉得没什么东西可带了。于是，他便一身轻地再度走到了外边的客厅。

    沈梦婷在客厅中等候了许久，可她这次却出奇地没有再催促什么，只是淡然地说了句：“好了吗？”

    “马上。”

    赵羽将被打包的书籍和宝剑一并正规地放置门边。随后，他开始收拾起家中的灵牌来。

    因为被个魔法师破坏的关系，有的灵牌都已断成了两截。赵羽拿起了刻有自己父亲名字的那个，好在它没有损毁。赵羽爱惜地对其摸了摸，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在客厅里跑动起来。

    他在柜子里翻了翻，终于在第二个抽屉内找到了根钢笔。使劲在灵牌后边刻上了自己的母亲名字——孙燕礼。赵羽重新来到了放灵牌的柜子前，他将手中的灵牌放到了里面去。

    覆盖在柜子上的冰层正在融化，还在向下滴着水。可是，赵羽已经顾不了这些了，他需要快点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赵羽还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他满怀悲伤地靠近了母亲的尸体。嘴里念了句‘妈妈’两字，他再度流出了泪水。

    沈梦婷是将男孩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但她却仍旧鲜有催促。

    赵羽抱起母亲，就出门往自家的后院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沈梦婷迅速地跟了出去。

    出门到了后院以后，她见闻到赵羽正在挖坑。那位母亲的尸体也被安然的摆在旁边。

    “喂！”

    “让我把我妈妈埋了。”

    “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要是索伦国的人现在追过来，我们就逃不掉了。”

    “就挖个坑埋了而已。”

    “但是时间不多，要是……”

    “就挖个坑。”赵羽突然狂吼了下，“让我把吭挖好，很快的。难道你要我让母亲弃尸在外吗？”

    那气势都把沈梦婷给唬住了。要是将时钟往前稍微拨点，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男孩会显现出如此惊人气势的。

    男孩吃力地刨着泥土，只见他两手插入进泥土中，再而向边上扒着。

    这时，周边有雷声响起，偶尔眼前还闪来几下光芒。沈梦婷发觉那是恶劣天气到来的信号，她便赶快蹲到赵羽旁边，帮着一起刨起土来。

    “来，我来帮你。”

    沈梦婷的加入使得挖坑速度快了许多。她直接就用宝剑来撬动泥土，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大坑就被挖好了。

    赵羽说了声‘谢谢’，就转身抱起了母亲的尸体。当母亲被抱起的刹那，她的四肢也就往地下一坠。赵羽见状心里是一阵发酸。他悲伤地慢慢将母亲放到了坑内，又着手开始填起了坑来。可能是力气较小的缘故，他的填坑速度也是非常的慢。

    沈梦婷看着摇了摇头，她又再度前去帮忙。她的动作比赵羽快上数倍，也是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坑给填上了。

    赵羽见着填坑完毕，就站起身退后了几步。他低下头双手合掌，对其来了句低声祷告。

    沈梦婷纵然心里有些发急，但对这男孩行为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一切都完了。”赵羽在放下手后，深深地吐了口气。

    “那么，可以走了吗？”

    “恩。”

    “好！那走。”

    沈梦婷快步往大街上跑去。一声‘娜萨’的大呵，那匹白马就冲他们跑来。

    “把东西都绑在马上。”

    听着沈梦婷的指挥，赵羽就将包着包裹和宝剑一同绑在了马屁股后。

    “好了吧？”

    赵羽对着自身确认了下，“恩，好了。”

    “那走。”沈梦婷拉扯了下罩在白马头部的缰绳。

    赵羽起先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在沈梦婷再三挥动着马缰绳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要骑上马背。

    赵羽僵硬地甩了甩身体，这是为了减轻心中的恐惧。接着，他便开始准备上马了。但是，因为马背太高的缘故，他是怎么也上不去。他一连试了许多姿势，什么双手撑住跳起，一条腿先跨到马背上等等。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骑上马背。

    沈梦婷在旁看得是直咋舌。她不耐烦地上前对赵羽的屁股处一抬，赵羽就被整个人抬到了马背上。

    刚骑上马背的赵羽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紧紧拉住了缰绳，在彻底稳定后才想着这女人力气为何这般大。

    沈梦婷也在随后骑上了马，她的动作非常娴熟，一气呵成地用脚一跨，马背上就多了个她的身影。

    “好了，我们准备上路了。”

    沈梦婷双手拉住了缰绳，她随便甩了下，白马就朝大街上猛然跑去。

    就在要跑远的时候，赵羽还是回过了头望了眼那个曾经的家。虽然是破旧不堪的瓦房，但他终究在里面住了有二十年。还有，他与母亲的所有点点滴滴也在里面保留着。

    再见了——赵羽内心复述出这三个字。

    他清楚这一走，都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来。或许，也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他就这么的会客死他乡。

    也就是现在，赵羽和这个家。不，应该说这个城镇，彻底割裂了开来。

    将来的日子会走向哪里呢？赵羽回过了头。因为马儿快速奔跑的关系，他的视角随着向前冲刺着。

    “不要乱想了。现在还是该考虑下怎样逃生吧！”沈梦婷对着不安份的赵羽说道。

    刚才赵羽的所以动作她都收入了眼底。她明白这个男孩的不舍，但如今已不能再去多想什么了。

    沈梦婷驾驭着白马，带着赵羽向漩涡镇外猛烈跑动起来。她们似乎正在往天边上跑着，自身也都不清楚终点在何处。

    但是，也就是在此刻，赛尔洛斯中的历史发生了剧变。

    大概沈梦婷自己都未曾意识到，她一念之间的决定，会带给世界如此巨大的变化。她更不会预估到，就坐在她前边的那个男孩：

    某天会成为赛尔洛斯中最伟大的魔法师，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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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跑动的‘哒哒’声响直在耳边窜动着，赵羽还是一如既往地死死抱住着马脖。他生怕自己会摔下去。

    母亲离去的悲伤并没有散去，它就像如今天上的乌云，深深笼罩在赵羽的心头上。可是，无论怎么去想，母亲走掉已经变成了事实。所以赵羽干脆就想些别的。

    意识到身后的沈梦婷，正在意气风发地喊着‘驾……驾’等言语。赵羽就开始执念起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的问题。

    现在，赵羽已基本可以确定她就是沈梦婷了。但这个沈梦婷究竟和那个老爷爷又是什么关系？他们又都是什么人？

    还有，沈梦婷口中的重要任务又是什么呢？

    赵羽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只能以摇头来作为减轻疑惑的缓冲。但当头摇晃起后，他又突然是想到了件重要的事情。

    他‘啊’地一声，在直起身子的瞬间，连两手往忘记抱住马脖了，“对了，我想起件事情。能不能先叫马停下？”

    “怎么了？”沈梦婷瞪眼询问了下。但她并未采纳赵羽的请求，白马也依然在朝前奋力奔跑着。

    “我这一走，都不知道何时再会回到漩涡镇了。听说清瀬城离这里很远吧？”

    “那当然。怎么了？”

    “我想要和住在漩涡镇的朋友告下别。这样也能让他们放心。”

    “什么？”沈梦婷闻言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揪紧了面孔上的五官，“道什么别？我们哪有时间那样做啊？”

    “啊？”赵羽的嘴巴张得老大，他微微侧过身子，“为什么？”

    “你小子是不知道现在情况有多糟糕吗？居然还想着要和朋友告别？”

    “这有什么？就告别下嘛！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不行。”沈梦婷当即一呵。

    她的吼声都影响到了正跑动的白马，使得娜萨不安地摆动了家头。沈梦婷赶快往后拉了下缰绳，这才让娜萨重新回到了向前跑动的轨迹上。

    驾马之余，沈梦婷冲前边的赵羽投去鄙夷的目光：这男的是白痴吗？怎么做事情一点轻重都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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