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凤牌

    见大家都只喝茶不说话，凤灵终于忍不住要对大家说出她的梦想。

    “灵儿斗胆，还有事想跟大家说。”

    大家转头都静静看着凤灵，等着她要说的话。

    她站起来向大家宣布：“灵儿想以后做皇后。”

    所有的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的看着她，大家心想：这个丫头跑一趟临云寺回来就说这个话，这难道是老和尚向透露她跟凤位有缘？

    她继续说：“灵儿还选好了一位能助我成为皇后的人选。”

    还是老国公沉得住气，他问：“谁能助你？”

    凤灵说：“就是当今太子殿下。我打算跟他协作，他做皇上，我做皇后。”

    老国公继续问：“他要是不助你呢？”

    凤灵说：“殿下他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未来的日子更不好过，他助我的好处多过他不帮我，他一定会助我的。”

    老国公夫人说：“灵儿呀，皇家不是个好去处，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祖母不想你去吃苦受罪。”

    国公夫人点头同意，她才不愿意她的心肝宝贝去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受罪。

    凤灵安慰她们：“祖母、母亲，你们不要为灵儿担心，灵儿会保护自己，保护镇国公府的。”

    国公爷问她：“如果皇家不喜我们镇国公府，太子也不喜我们镇国公府呢？”

    凤灵淡淡的说：“如果那样的话灵儿就不做皇后，我当长公主得了。”

    她的话一句比另一句更吓人。家里所有的人感觉自打凤灵醒过来后，自己所受的惊吓是一天比一天多。

    老国公爷摸摸胡子：“那你打算接下来要怎么做？”

    凤灵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说：“灵儿打算先跟太子谈了再说。”

    大家都默默接着喝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啥好。

    如果凤灵是别的任何一家府邸的孩子，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都是要被罚的。轻者禁足，重者关进祠堂。她现在所说的话都是在招祸，并且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可是镇国公府的这位掌上明珠，她要做任何事，说任何话，提任何要求，家里人先想的是如何帮她完成心愿，而不是想要如何去拒绝她的无理要求。

    所有的家人现在都在想：如何才能让她当上皇后呢。谋求个后位显然比去当改朝换代的乱臣贼子长公主容易得多。

    国公夫人见大家都在想如何帮她心肝宝贝完成梦想，就决定自己也尽一下力。她温柔地打破了沉默，她说：“父亲、母亲其实儿媳有一件事一直瞒着没跟您们说。”

    大家看向她，国公夫人是个温柔孝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她能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她转头跟她的大丫鬟叶儿说话，让她回去取一样东西过来。

    她用手帕摸了一下眼睛接着说：“媳妇怀着凤灵八个多月的时候进宫给先皇后请安，当时先皇后身体很虚弱，常躺在床上静养。

    先皇后当时指着我的肚子说，要是我生的是女儿就给她当儿媳。她说，她会好好待我的女儿，也会让太子好好待她。

    先皇后当时就给了我一块凤牌为信物，我身上只有那个红玉挂件，就交给了先皇后当信物。

    那时我们说好了，如果我这胎生的是儿子，以后生了女儿也算。我要实在生不出女儿，就是没那个缘份，在太子成亲的时候再换回信物。

    从宫里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这事，我就意外摔倒早产，接着就是在床上养了几个月。还没等我身子好起来，皇后就崩了，这事我就一直没敢提。我是怕皇后走得突然没有交待这事，皇家不认这门亲事，加上皇后去了后，我就不太想把凤灵嫁到皇家去了，嫁过去没有人护着她，在后宫会吃很多苦。今天凤灵突然提出想当皇后，我就想也许把这件事说出来，看能不能帮她。”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大家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自己家那个突然想当皇后的宝贝，居然早与太子指腹为婚了，也许这就是天意？

    叶儿匆匆走了进来交给国公夫人一个錦帕。她把用錦帕一层一层打开，露出了一块雕着凤凰的白色的玉石牌，上面用一条红丝线打成的如意结套挂着。

    老国公爷先取了玉石牌翻来翻去的看说：“这个凤牌是宫中所有，这雕花只能是皇后才能用的东西。”

    老国公夫人接过来仔细看了又看：“这个凤牌我在先皇后身上见过，她有时候会挂在胸前，有时候会挂在腰件压裙。”

    国公爷接着来看看：“这东西是宫中才有的。”

    然后大家依次传看，全都认定了这是宫中的东西，也是一件信物。

    凤灵接过凤牌，她翻来翻去的看，然后提出了疑问：“灵儿在梦中并没见过此凤牌。是不是因为皇家不认这门亲的原因，家里才把灵儿嫁给一个寒门子弟？”

    老国公点点头：“事实上完全有这可能。灵儿，你把你梦里发生的事再仔细说说。”

    灵儿点点头，她说：“在梦里，灵儿是永和十八年秋闱后订亲，永和二十年出嫁，随后便听到太子订亲的消息，永和二十一年太子被圈在皇陵时还不曾成亲。直到永和二十五年冬天，我被追杀坠崖都没听到太子成亲的消息。”

    大家沉默，毕竟这只是个梦，又是未来才发生的事，现在根本无法查证。国公爷想了想说：“灵儿还记得在梦里你嫁的那个白眼狼的详细情况吗？”

    灵儿说：“灵儿记得吴仁和是湖洲吴庄人士，他是吴家长子，上有祖父母和母亲，他的父亲在他十岁时因病去世。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叫吴华，一个叫吴容。今年乡试他应该是第三名。我在梦里时，他的母亲天天在念，如果他不是在乡试时生病考了个第三名，就会是酉周唯一的一个三元及第。”

    国公爷说：“明天我就着人去湖洲吴庄查问吴家的情况是不是如凤灵所说，如果真如此，我们再商议对策吧。”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决定耐心等待几天再说。

    镇国公府的这一夜，所有的主子都带着焦虑复杂心情无法安稳入睡，他们都知道一件事，在长安沉寂安稳度过上百年的镇国公府，接下将过着不得安宁的日子。年老的担忧，年少的激情。

    凤灵的一句：我要当皇后。便将一府人置于风口浪尖上，大家也无怨无悔，这根本不只是宠爱这么简单了，完全是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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