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圣之怨灵

    走过茂密的林间，陆关却没有在这丛林里找到任何动物。

    这是一件很不同寻常的事，周围这么好的环境，生命力充足，食物充足，水源还是那么神奇的银色溪水，按理说这里应该会生活着许多高等级的魔兽才对。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如果这里没有魔兽的话...陆关很是在意自己身后跟着的那只有着洁白羽毛的鸟类魔兽是从哪里来的。

    随着进入越来越深的丛林，陆关他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重，随后，在某次穿过浓密的灌木之后，忽然开阔的视野，以及出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他呆呆的站立来好一会。

    这里有一片广阔的空地，就宛如在密林之中活生生用空间魔法撕出的一块空地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和周围的密林格格不入。

    空地的中心，有着遍布青苔的巨石构成巨大祭台。

    半人高的阶梯缓缓向上蔓延，柔和的光晕在石阶之上流转，陆关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隐隐听到周围有祈祷的声音...那种感觉万人虔诚的祈祷，渴求着某些事物的人们向着某个未知的存在祈祷...神圣而肃穆，那隐隐约约的祈祷声仿佛跨过了漫长时间，就在这不知多少年后的今天也能引起人心的共鸣。

    可在陆关想要认真的倾听那些人祈祷的是什么的时候，那祈祷声又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了。

    是幻听吗？

    陆关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带着厚重古韵的祭台。

    不同寻常，太不同寻常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陆关仔细思考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白鸟忽然飞了起来，洁白的羽翼在空中展开，然后径直向着祭台上而去...！

    陆关目光微微闪烁，他看到白鸟的身形落在了祭台的最上方，而且没有任何危险发生。

    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一步一步的从那半人高的石阶“爬”了上去...

    ——

    ——

    永恒森林

    精灵王此时还在安慰着哭泣的星诺，一旁的苏启然则还在想着一些东西，精灵王刚刚跟说的消息有些太骇人听闻了，这场席卷世界的灾难居然是从起源之树的异变开始的，还有精灵王口中那十二个召唤出这些亡灵海潮的人类...

    理智告诉苏启然这绝对不可能，就算那十二个人都是擅长亡灵法术的巅峰【巫神】，也不可召唤出这么恐怖的亡灵海潮，更何况能达到巅峰的终阶职业者...整个大陆都不超过十名...

    就苏启然知道的，剑山的三位巅峰剑神——这也是剑山地位超然的原因。星竹皇室的一位守卫者，巅峰【贤者】。云雾帝国的教皇，巅峰【大祭司】...

    正想着想着的时候，苏启然忽然感觉到空中的死灵气息越来越浓郁，甚至一旁的苏小小身边闪烁起了一层淡绿色的光罩——这是【守望自然】自动护住的表现...

    浓密的黑雾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

    精灵王微微抬头，疲惫的眼神中渐渐升起一丝决然。

    不过待到那黑雾凝聚成的人形越来越清晰直至和真人无异后之后...

    望着空中那无比熟悉，无比思恋的老人身影。

    苏启然瞪大了眼睛。

    “圣者...大人...！！？”苏启然万万没想到，那空中的怨灵浮现出的身影居然是已经死去多年的第二圣者...！

    “可能是幻觉一类的...”秦小桐脸色沉重，她此时也处于极大的震撼之中。

    空中的怨灵沉默的看了下方一会，黑色的雾气却开始慢慢的蔓延...

    “孩子。”老人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苏启然虽然很想欺骗自己这只是怨灵的小把戏，只是简单的幻觉而已，当听到老人轻唤的那声【孩子】，苏启然就知道了眼前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第二圣者，或者说第二圣者的【怨灵】。那声呼唤之中包裹着的真正的情感...不是任何人可以模仿出来的！记得印象中最后一次听到圣者的呼唤还是五年前前往联邦历练的前夜...圣者大人不舍又逼着自己狠下心来...同意年幼的他前往联邦历练...那时的第二圣者，在圣宫微暗的灯光这下，看着自己培养长大的孩子第一次离开自己...最后的那一声让饱含着的慈祥，伤感与无奈...

    一模一样！

    “圣者大人。”苏启然强忍着不让泪水涌出来，目光微微收缩...“您怎么会...”

    老人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叹了一声，“你不懂...”黑色的雾气已经将周围包裹了起来，似乎已经形成了黑色的【领域】。

    “他是那召唤亡灵海潮的十二位人类最先召唤出的亡灵...那些人类借助这个怨灵的力量才得以完成之后的召唤...不过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二圣者，真不可思议。”精灵王苦笑着说道，他清楚第二圣者怨灵来此的目的是对付自己。

    第二圣者也是这次灾难的源头...？

    “您是在憎恨着杀死您的昏君吗？”苏启然不甘心的问，他无法接受，曾经最尊敬的圣者，居然是掀起这带来死亡，令无数家庭破碎的源头？

    “对与错，问题的答案从来没有那么单面，孩子，你要学会更加用心的观察，更加仔细的思考...”第二圣者轻声说着。

    “那您的理想呢？您不是...要造福这天下苍生吗？您就要这样毁灭这一切吗？”苏启然猛然抬头，充斥着血丝的眼睛中满是痛苦。

    “...这人间太乱，当重塑。”第二圣者轻轻摇头，“人心险恶，人性本恶，贪婪，自私，愚蠢...永远是人类最大的弱点...我无法改变人性，那就毁灭人类，然后创造出更完美的物种。”第二圣者的眼中闪过疯狂。

    ...

    “您真的这么想的吗？”沉默了良久后，苏启然忽然轻声问。

    第二圣者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已经锁定了精灵王。黑色的雾气开始升腾，令人心悸的能量开始波动...

    “人性确实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苏启然的脑海中，霜叶城外为守护家园奋战的士兵，寒竹城里，成成的父母用尽一切保护自己的孩子，那留在寒竹城和那座繁华的城市一起牺牲的陆海和萧木...数不尽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但不能否认，人性也有光辉的一面！”

    “圣者大人，我不认同您的想法...所以我会，竭尽全力的阻止您。”苏启然的眼神中，迷茫，感伤，失望全部散去，接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决意在他的瞳孔深处形成！

    白色的咒文在他的额头浮现，苏启然深呼吸一口气，如海般澎湃的能量开始在他的身体深处爆发出来，锋锐的剑意直通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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