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山第一卷，凡兵入世 第十四章 寒门出状元（末）

    李沐头昏昏沉沉的发痛，站在原地缓了好一阵子，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些了？”

    李沐抬头，周围空气清新得像刚下过一场雨，他身边静悄悄站着一个黑发的少女，少女展颜一笑，将手里一本薄书塞给他。

    “师尊让我把它交给你。”少女很漂亮，李沐第一反应是黑长直，但后来发现并不是。她穿着一身寻常的布衣衫，衣物既不算奢华，身材也不怎么惊人，但......她很完美，李沐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个词，他喜欢完美这个词，眼前的少女带给了他与众不同的出众感。

    “我含光谷的凝气法门，与攀山越龙决，天下并列第一。”少女笑道，“光珠。这是我的道号，你可以喊我光珠，师姐也可以。”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李沐看着身边的少女呆了一下。她的身上有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好，似乎是极致的美重归平凡与成熟，最终变成了此刻无比圆满的她。

    黑发少女不再有一些特征鲜明的美，但李沐的心中对此感到无比的亲切。

    “天生道胎！”李沐不觉自语。

    含光谷主弟子，道号光珠，天下无双，天生道胎。

    无需与之交谈，任何人只要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立刻察觉这个恐怖的身份。

    黑发少女看着李沐笑：“圆珠乃上宝，含光不敛尘。含光谷光珠，天生道体，请师弟多指教。”

    李沐看着少女，少女的左眼竟然是奇异的澄澈淡金色，如一颗生涩且未经雕琢的出土宝石。少女被李沐看得眨眨眼，发丝微微晃动，只是笑，却没有出声。

    “凝气法门？那是什么？”李沐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哦，我叫李沐，桃李的李，沐浴露的……沐浴的沐！”

    少女点点头道：“李沐，好，我记住了。”

    “李沐师弟，我就叫你李师弟。我们走吧，前方就是雨浮镇了，含光谷的传送阵只允许送到镇外的一里处，所以我来接你进镇。”

    “谢，谢谢师姐。”李沐摸摸头，这个黑发的少女有点厉害，和她独处，李沐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那不现实。

    一个人见到了极美的事物，于是欣赏、保护与惊异，这些情绪都混杂在如今李沐的心中。

    “师弟来得迟，镇中的情况师弟不了解。”黑发少女光珠背着手，先李沐一步走在前面引路。

    一边走着，少女一边开始介绍雨浮镇的情况：“雨浮镇是凉媚国边境一个凡俗大镇，曾经出现过一号人物叫做齐左，当年争夺白风楼风云十二卫失败者，现已亡故家乡中。”

    少女顿了一下，“对了，李师弟，你可知晓什么是风云十二卫？”

    李沐摇摇头。

    少女继续道：“风云十二卫，又叫做龙虎十二卫，风从虎，云从龙，分别代表了机缘如虎乘风添翼，气运若龙金龙出渊。”

    “风云十二卫，就是天下气运择选出来的十二个天命至强者，有镇压一国大运，护持帝王洪福的意义。帝王，自然就是说凉媚国的大帝紫金帝，其实风云十二卫也就是他的帝王天命护道人。”

    少女忽然回过头，向李沐略有俏皮的眨眼：“不过我听说紫金帝不信气运，所以成立了白风楼，将风云十二卫交给白、风两位楼主管理。”

    李沐认真听少女说啥是风云十二卫，结果少女突然又说到了紫金帝上。

    那紫金帝，似乎是自己师傅渡贺渊的仇人。

    “嗯……”

    少女的话刚说完，李沐明明没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少女自己却明显呆了一下，少女自言自语道：“不对，我怎么又说插话了……”

    “什么？”李沐诧异道。

    “我想说十二卫，怎么会说到紫金帝的身上了！”

    “咳咳咳。”少女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先莫名的纠结起来。

    “风云十二卫，是整个凉媚国的国运与机缘汇聚之人，而风云十二卫的诞生地，自然就是整个凉媚国气运极重之处。如今风云十二卫几年前因为云中书山的云书生全灭，十二卫本来的气运崩溃，天下均分气运，诞生出了一些新的宝地。”

    少女转过身去，又背着手继续说道：“雨浮镇，就是其中最厉害的宝地之一。”

    李沐看着黑发少女满身气质出众，浑身带着一种平凡圆润的完美，可李沐心里总觉得她好像有点古怪。

    “或许是因为曾经诞生过十二卫的竞争者，雨浮镇在十二卫全灭之后，气运如龙翻覆，聚集了海量的机缘与国运。”

    少女顿了顿，“诶！等一下，师弟你刚刚是不是问我，什么是凝气境啊？”

    李沐古怪的盯着她，在黑发少女美好外表掩盖下，或许内心是个脱线的性格？

    “嗯，我是问过。”李沐点头回答道。

    “哦，凝气就是聚气入体，气乃天地之机，换称气机，俗话叫做灵气，灵气就是……嗯，总之凝气境就是修行的入门境，我含光谷的凝气法门叫做含光脉，是天下最强的凝气境法门之一，刚刚我已经送给师弟了，师弟有时间可以学一下。”

    “天下最强的法门，就这么送给我了？”李沐诧异的问道。

    少女回过头，目光温柔：“啊，对，师尊说过师弟很重要，一本法门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少女的声音温软如水，像糖珠炮弹一般接连开口：“不对，我是含光谷的弟子，按照谷规，应该保证法门不外泄！”

    说完黑发少女便呆呆的转过了头，又老气横秋的背起双手，嘴里大声喊着：“总之，紫金帝的风雨十二卫就是这样了！”

    李沐傻眼了。

    黑发少女她好像不是脱线，她只是单纯的精分而已。

    黑发少女终于闭口不再说话。

    李沐心中古怪至极，默默的跟在她背后。两人如此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前方终于看到了一些依稀路人。黑发少女忽然转过头，脸色发红的面朝李沐：“对不起李师弟，我平时都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我心里总是很不安！”

    少女居然向李沐认认真真道歉，李沐发现她的左眼，那颗宝石一样的眼睛如今正在发光。

    “师姐，你眼睛在发光！”

    黑发少女闻言很不好意思的扭捏起来。

    “这是含光谷的凝神法门，师弟若也想学，以后有时间我可以教你。”

    李沐顿时察觉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很尴尬了。

    “哦，那我就提前谢过师姐了！”

    “对了师姐，雨浮镇是谁发现的啊？”李沐转移少女的话题。

    “是我们含光谷。”

    “是含光谷？那为什么含光谷发现后，不直接派人独吞了雨浮镇？”李沐记得先前还在含光谷内，含光谷主说的是雨浮镇名额。似乎雨浮镇是机缘，是由天下所共分的。

    黑发少女闻言摇了摇头道：“有句话叫做，寒门出状元。雨浮镇的机缘，我们含光谷没办法独吞。”

    “天命、遗泽、洪福、机缘，是这天下最神奇的四样东西。如果我们含光谷强行侵占，那它们就会如缥缈的云烟，或者是不可追留的幻光。到头来只将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

    “要想争夺这些，我们只能不动声色，不破坏规则，悄悄争取。”

    少女展颜一笑，如娇柔的艳花，“天命无价，但我们可以用“钱”去买。”

    李沐看着少女稍微呆了一下，回过神问道：“什么叫做寒门？”

    “我们是上贵，而那些还未崛起，却有机会崛起的人，就是寒门人。”

    “我们本来就瓜分了天下机缘的最大筹，位列天下势力最强的各大宗门，如若还要想得到更多的机缘，自然要选择一些简单，而且不属于我们的“寒门人”下手。”

    “师弟你知道么，我们的身份虽然已经位列巅峰不需要再去做什么状元，但不可否认，一些寒门的子弟，他们的天命洪福并不比我们差上几分。在如今的雨浮镇中，尤为如此！”

    李沐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师姐，原来所谓的争夺天命，其实就是去掠夺他人的东西？”

    李沐从来没有想过事实是这样的。

    按照黑发少女的说法，他们这些超级仙宗的弟子本身身份位高权重，自然不存在“出状元”一说。而且身具“上贵”的身份依旧不能满足欲望，还要去掠夺那些“未来状元”的机缘，抢夺本属于他们的天命。

    黑发少女盯着李沐，然后直摇头，“不，不是掠夺。我们是用买的。”

    “师弟，你心有不忍？但天下人太多了，你若不去夺，别人也会去夺。”

    李沐一时便沉默不言。

    旋即李沐举目望着黑发少女，默然答道：“夺？你刚刚不是说用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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