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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卢琛领精兵与崔部安阳之北激战，双方伤亡甚重，各自休战。九月卢琛留部驻邺城，自带兵返幽州。

    战争暂时停止，大祈的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从卢膳起兵叛乱，到现整整六年，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想要好好歇一歇。是以到年底时，外打了多年战的崔氏也返回长安，京里热热闹闹过一个年。

    转眼就到正月初九，沐泽十七岁生日，皇帝寿辰，各个官员都提点起精神，琢磨该送什么贺礼。从沐泽登基起就提倡节俭，一改太昌帝时期的铺张浪费，所以如果送礼送得太过昂贵，就显得自己是贪官，但要是送得太过寒酸，又显得自己对皇帝的寿辰不尽心。

    文臣还好，还可以自己动笔画个画，写个字什么的送给皇帝，既高雅又廉洁。

    武将就苦了，他们能想到的礼物不外乎是金玉之类的俗物，一怕污了圣目，二怕皇帝觉得他们贪墨。倒是崔道远直接送了件华贵的金缕衣给皇帝。他一带头，武将们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金啊玉的一起送，反正再贵重也贵重不过那件金缕衣，崔道远都不怕被说，他们怕什么！

    栾安春风得意地指挥小太监们将礼品抬入库房，曾经他最羡慕的就是宫里那些呼奴唤婢的管事太监，总想着有那么一天，他也能权利握受众巴结。虽然他现还只是皇帝身边的第二大总管，但第一大总管海宁公公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像操办宫宴这种繁琐事只能交给他来做。他栾安一朝冲天今非昔比，自然是春风得意走路都像天上飘，说话更是透着那么一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味道。

    邱敏怕栾安得意过了头，好心提醒他：“栾安，注意点，今日进宫的多，外面带进宫的东西一定要查仔细。”

    栾安道：“知道知道，邱敏说怎么跟个老太太似的罗嗦？”

    邱敏轻叹一声，栾安心眼不坏，就是有时太毛躁。“说，没有再跟念雪来往了吧？”

    栾安一怔，快速说道：“没了。”

    “真的？”邱敏怀疑地看着他：“可别骗。念雪这个看着单纯，其实心眼颇多，怕被她骗了。”

    栾安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知道。一会还有个戏班子要进宫，去看看，不跟说了。”

    邱敏目送栾安离开，郁闷了一会，回首问小北：“小北，看起来很烦吗？为什么栾安跟说话那么没耐心？”

    小北十分笃定地说：“那是栾安不知好歹。不知道有多少想见姑娘一面而见不到，想跟姑娘说句话都没机会。”

    邱敏扶额，无奈道：“那些可不敢见，更不敢跟他们说话，太可怕了。”自从她预言了两次地震后，走到哪都被当作算命的，总有想请她替自己占一卦问问吉凶，上次除夕晚宴上，一位官家夫还想让她算算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邱敏不胜其烦，只好处处躲着群。

    小北眼中带着崇拜：“那些肯定是因为感谢姑娘，姑娘救了他们的命呢，若不是姑娘让主上将他们带到空旷地方，他们中有些只怕已经死了。姑娘是神仙转世，他们肯定是想沾沾仙气。”

    邱敏无语，自从知道她会预言后，小北还真把她当成神仙转世。小北出自摩尼教，自小受宗教熏陶，对于神力有种天生的狂热崇拜。

    邱敏指着远处的一群舞姬道：“小北，那里有美，不去看看？”

    小北只看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邱敏身上：“姑娘比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美都重要。”

    邱敏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默默扭头就走，宗教狂热分子的崇拜太恐怖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神仙转世，而是女鬼转世，不知道他会怎么样。邱敏觉得还是不要让小北知道真相比较好，有时真相太伤。因为怕被那些进宫的官家女眷撞见求算命，邱敏索性先躲回寝宫睡一觉。

    今日沐泽寿宴，文武大臣携家眷进宫贺寿，宫里还请了几个戏班子进宫表演。

    栾安带了到宫门口，亲自监督下面的查验。

    请进宫的伶起码有一百多号，除了要检查这些伶有没有携带凶器，还要检查他们带进宫里的五花八门的道具。一箱一箱的道具被打开，守门的禁军粗鲁的翻查，各种道具的小机关都被强行拆开，要入宫表演的戏子们愁眉苦脸，领头的戏帮管事递上银子给查验的禁军，求道：“大，求您别拆了，这些道具要是弄坏，皇上寿宴上不能正常表演，们可是会掉脑袋的。”

    那禁军一把推掉对方送上来的银子：“去去去，少来这一套。每样道具都得拆开检查，不然就得掉脑袋！”至于把东西拆坏了，害这群伶不能正常表演掉脑袋，那又关他什么事？只要不是他掉脑袋就行。

    那管事见求禁军不成，又塞银子给栾安，眼前的这个太监看起来似乎比禁军还大。

    栾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接。那管事以为塞钱少了，又掏出一锭金子，栾安蹙起眉头骂道：“滚一边去。”他堂堂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会看得上这小小的一锭金子？这简直是侮辱！那些盐商贿赂他最少都是千两白银起！

    栾安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们也纷纷喝骂道：“没眼色的东西，咱们栾总管也是能高攀上的？”

    栾安抬起脖子得瑟，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坐一张椅子上监视着，一旁还有小太监给他捏肩捶腿，端茶递水。

    那管事没了主意，见禁军一箱接一箱打开查验，脸上的忧色越发凝重，眼中带了惊恐。

    “栾安！”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响起。

    栾安一回首，笑道：“念雪，怎么来了？”

    念雪小跑几步到栾安身边，粉脸生红：“值完班，所以过来看看。”她从手边的篮子里取出一个瓷盅，递给栾安：“这是刚给炖好的养胃汤。”

    栾安身边的小太监们一阵暧昧的笑，对着栾安和念雪挤眉弄眼，他们都知道这两关系匪浅。

    栾安嘿嘿笑着接过，身旁的小太监殷勤地替他取来碗和调羹，一边服侍栾安喝汤，一边又夸念雪贤惠以博栾安开心。念雪陪栾安闲聊了几句，才道：“这些禁军把道具都拆坏了，一会皇上寿宴还怎么表演？”

    栾安道：“那也没办法，入宫的东西都得查清楚。等他们进了宫，自己再想办法修好吧。”

    念雪抿着嘴看了一会，拉了拉栾安的袖子，“来一下，有话跟说。”

    栾安放下碗，同念雪走到一旁无的地方，念雪拉着栾安的袖摆摇晃：“能不能让那些禁军别再查了？也知道这戏班子是亲戚家开的，禁军把那些道具都弄坏了，他们还怎么表演，这不是要害亲戚掉脑袋吗？”

    栾安温言安抚她道：“这也不是要查，这是宫里的规矩。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担不起这个责任。”

    念雪一跺脚，气道：“什么叫出了什么事？这个戏班子是亲戚开的，难道还会害不成？”

    栾安忙道：“不是说会害，这也是以防万一嘛。”

    念雪的粉拳栾安身上连砸了好几下：“还不就是不信任！早知道就不让亲戚进宫表演了，被害死了！”

    栾安一脸无奈，捉住念雪的手阻止她施暴：“怎么是害呢。当初是叫要关照家亲戚，才安排了这家戏班子进宫的……”他说了几句停下话头，见念雪冲他掉眼泪，一时间手足无措。

    念雪哭着说：“本来只是想让家亲戚赚点钱，可结果那些禁军一通折腾把道具都毁了，要是不能顺利表演，别说赚钱，害他们丢命都有可能，让以后还有什么脸见家里？”说着，伸手推了栾安一把：“陷于不义，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栾安连忙伸手去拉她：“念雪别走，跟认错还不成吗？”

    念雪拼命往回扯袖子：“认错有什么用！让禁军不要再拆道具还差不多！”

    “这……”栾安还有犹豫。

    念雪扯回袖子转身就走。

    栾安顿时急了，快两年的感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念雪慈宁宫当差，她要是不肯见他，他可没办法闯慈宁宫去见念雪！栾安几步追上念雪：“行，叫他们不要再拆就是！”

    两返回入宫大门处，禁军正准备检查一箱寿桃，那管事死死拦住哀求：“大，这些寿桃是给皇上贺寿用的，若是拆开就装不回去了！”

    那禁军正想将赶开，栾安制止道：“行了！这不用查了。”

    禁军脸带犹豫，栾安却挥挥手让戏班子的快点进宫。

    “有什么事，负责。”

    看着队伍全部入宫，站最后的戏班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天轻轻地嘘了一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守门的禁军呵斥道。

    “是、是！”管事低头疾走。

    受到那管事的影响，禁军也下意识朝天看了一眼，黄昏的天一片血色。

    邱敏睡梦中感觉唇上一片湿漉，她微微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两片紧闭的长睫她眼前抖动，她被压得有些难受，忍不住动了动身体，沐泽见她醒了，撬开她的唇齿，加深这个吻。

    邱敏脑袋本就还迷糊着，被沐泽一番长吻有点喘不过气来，她抬手想推开他，察觉到她的意图，沐泽的手指她身上的敏感点上打转，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至脑际，邱敏霎时没了反抗的力气。沐泽趁势进攻，一番抚弄，邱敏衣裳被他褪了大半，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泛起细小的疙瘩，邱敏忙扯过被子将自己包住。“不是说好了两年以后吗？”

    沐泽喘着粗气道：“今天十七了，不是两年后吗？”

    邱敏白他一眼：“少来糊弄，当时答应的时候可是十五岁零七个月，现还不到两年。”

    沐泽想抓狂，他听说贾京的一个儿子跟他同岁，孩子都生两个了！

    邱敏心想没到十八岁她坚决不干。

    沐泽喘息片刻，问她：“今天生辰，总要送个合心意的礼物吧？”

    邱敏耍赖：“刚才亲了那么久，就抵礼物了。”

    沐泽闻言真想直接掐晕她把事情办了，省得看的见吃不到天天受折磨！

    过了一会，有小太监寝殿门口禀报：“皇上，寿宴已经准备好了，大臣们等您过去呢。”

    邱敏立刻赶沐泽：“快走吧，别让大臣等太久。”

    沐泽一脸愤愤，邱敏将自己裹成一团缩进床铺深处，沐泽的寿宴她不准备出席，省得又被求算命。沐泽站床边忍耐了一会，转身出门。

    海宁见沐泽出来，凑近他身边低声说道：“皇上，那帮伶都进宫了，要不要现就让将他们拿下？”

    “不必。”沐泽道，阴郁的眼眸没有浮现感情波纹。

    “给过她机会，她却一再挑战忍耐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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