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商量

两人在外面寒暄了几句之后，张道长就摆出了一副要和郭松山单独交流的架式。他先摆手让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不用陪他，然后他跟着郭松山回到了郭松山住的小屋中。圣诞过后，安娜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现在的小木屋内只有郭松山一个人住。

    两人通过刚才门外的交谈熟悉了一些之后，郭松山看张道长言谈举止都很随和，他也就不再和张道长假客气了。他请张道长先到壁炉边的沙发上坐下，他则在门口先脱去了机架，接着把它扔到门外，吩咐等在门外的辅助人员进行清理维护。然后他来到壁炉边，从一个壁橱里掏出一套烧烤工具和一个作料盒，他坐在一个马扎子上，开始炮制那条怪物腿。因为怪物肉必须快速调理，否则很快它们就会失去功效，时间更长甚至会变成清水。

    张道长坐在面对壁炉的沙发上，一边看着郭松山熟练地用铁签子穿肉，一边在脑中筹措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策略。等到郭松山忙活完手头的活，开始向他推让烤的半熟的怪物肉的时候，他先是委婉地拒绝了郭松山手中的肉串，然后开始实施自己刚刚想好的计划。

    他先是从怪物肉能帮助武人增长内力修为的功效说起，接着介绍了一下在他的外星家乡的武人们是如何利用外物增长内力修为的。例如可增长卡位的独特食物啦，开发的各种有补助功能的药物啦，能提高灵气浓度的仪器啦（其实是符器）等等，反正是云山雾罩地先吹了一通。

    然后他话风一转，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办法。其实每一种走捷径的手段都有导致失误或把人引向歧途的可能。比如有人吃了太多有助增长卡位的食物，却使这些食物中含有的各种垃圾暗物质充斥他的暗域，引发暗域僵化，成为废人，前途尽毁。有人因为迷恋滋养暗域的药物，磕药成瘾，最后成了无药不欢的药罐子。有人无节制地使用可调节灵气浓度的辅助仪器，由于过度使用灵气浓度过高的密封环境修炼，因内外灵差太大，暗域频繁出入不同灵压的环境，最后导致暗域疲劳过度，提前进入衰老期。”

    张道长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颌下稀疏的三缕长髯，一边观察郭松山的反应。他的这番话虽然没有说谎，但其实有点夸大其词了。他说的这些手段的确都有一些负面作用，但绝没有他说的这么严重。上述的那些症状都是些极个别的现象，是他故意夸大了之后讲出来吓唬郭松山的。他看到郭松山盯着手里的肉串，吓的一时不知是吃好还是不吃好。他知道铺垫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可以进入图穷匕见的冲刺阶段了。

    他诚恳地对郭松山说道：“地球上的一切灵气研究工作都是刚刚开始。我来到这里之后，感觉真是千头万绪，什么也想干一干，什么也想帮你们开个头。但我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任何一种研究都需要你们地球人自己参与进来，咱们共同研究，我提供一些基础理论，而你们则提供一些可供研究的实践样本，这样才能促进研究工作的进步。对不对？

    “我一直很想系统地了解一下地球上的武人暗域内部的发展情况。想看一看这里的灵气滋养出来的暗域同我家乡的有什么异同。以便总结出地球武人在成长过程中都有哪些独特的注意事项。但这需要我们共同去研究和发现。这项工作就如同医学的发展一样，是要经过病例和医案的慢慢累积，才会慢慢发展起来。我有心给这项工作打个基础，为地球人自己以后的研究提供一些可靠的素材。

    “目前这项工作的难点在于，我如果想要观测别人的暗域，则要求被观测的武人必须进行配合才行。但如果被观测的武人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他就无法打开暗域让我观测。我刚才一看到你，就知道这项工作可以从现在开始进行了。你是目前地球上成长最快的武人，也是境界最高的武人。你的暗域非常具有代表性。我能不能请你配合一下，咱们来做一个简单的小测试。推动一下这项能造富所有地球武人的事业？”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郭大侠肯定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他很豪爽地一口答应了。他以为这就像是让医生给自己查体一样，没有什么不行的，说不定通过张大师的检查，还能发现点自己可能存在的问题。

    于是接下来张道长把打开暗域的技巧详细地教给了郭松山，并告之对方，在他打开暗域之后，他会用一种极微弱的探测符力“检查”一下对方的暗域。这种探测符力即不会伤害暗域，也对内力的运行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让郭松山放心。

    其实张道长隐瞒了一点真相。他想“检查”的不仅是暗域中的卡位，更主要的是程序。因为当一个武人打开暗域之后，其他入幽境界的人就可以直接看到他暗域内的卡位了。只有当检查人员想知道他暗域中都有些什么程序的时候，才会使用探测符。毕竟只看到那些星罗棋布的卡位，就算你是个编程专家，也不可能看一下就懂其中都是些什么程序。何况张道长对编程也只是一知半解。

    郭松山一打开暗域，遮在暗域外面的迷雾渐渐散开，张道长看清对方的暗域之后，眼睛一下瞪的溜圆。他眼中看到的卡位就如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之海，密密麻麻地连成了一片。他发现自己刚才严重低估了郭松山的境界。从卡位的密度上看，郭松山暗域内的卡位绝对不会少于八十万卡，甚至有可能已经达到了一百万卡。

    张道长是通过层层选拔，又经过漫长的特别培训之后，才脱颖而出的穿越人士。在他正式确定会穿越来到地球之后，他就被要求在暗域内培养了多种实用型的程序，以备到了外星域后的不时之需。在他的手部的暗域中就有一个简易的探测程序。现在他运行位于左手上的探测程序，发出一丝淡薄的符力，开始慢慢扫描郭松山的暗域。只见暗域内的卡位在符力所到之处，不时的有区域性的闪烁，这说明这是一个个可运行的程序。随着闪烁的不断涌现，张道长觉的心中正有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

    人和人比，真是气死人！

    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成长到这个地步的。郭松山现在还不到五十岁，对粉红星上的武人来说，他这个年龄还可以算是个孩子，应该在学府里上学才对。张道长今年已经二百多岁了，他出生于蓝星，被选拨为穿越人士后，又在粉红星受训。无论是蓝星还是粉红星，它们的灵气浓度都比地球高的多。他在这些具有高浓度灵气的地方经过二百多年的成长，现在也只不过才三阶入幽，区区四十八万卡而已。但眼前的这个家伙，在这个能让他产生缺灵反应的贫瘠之地，竟然在五十岁不到的岁数，卡位就已经达到了四阶入幽的水平，而且暗域内已经自然形成了如此多的程序。

    而且这一切都是在郭松山即不懂编程，也不懂炼体术的情况下发生的。此人全凭着自然的野蛮生长，竟然硬生生地长了一百万卡左右，暗域里面蕴含着五十多个程序，大的程序有近十万卡，小的只有一百多卡，卡位的利用率竟然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比粉红星上的那些高等学府的优等生还要高的多。要知道一般的武人能自已长出三四个程序就已经是上上之选了。

    张道长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记得培训时老师说过一句名言，“哪个世界没有一两个奇葩！”。现在他的眼前就是一个地球的奇葩。幸亏到目前为止，地球也只是出现了这么一个而已，如果地球的武人都像郭松山一样成长，那他真不用在地球混了，干脆灰溜溜的回家乡去算了。

    郭松山看对方举着左手发愣，以为对方发现了什么问题，不禁担心起来。他小心的伸手在张道长面前晃了晃，把他从深思中唤醒，然后问道：“发现了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张道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是，我刚刚是在诊断你的暗域。接下来我会测试一下你暗域中的一些未开发的功能。你放松，不要抵抗，让暗域自已去判断和行动。”说着，他也不等郭松山答应，就发动了腕上的银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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