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集结

    千叶城中心广场上，几千身后背着特制的檀木弓箭的荣卫军整齐的立在地上，他们头戴一顶熟钢狻猊盔，身着灰褐色的铁质榆叶甲，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下束着一条暗红色的鞶带，上笼着一领墨绿色的征衫，皮毛缝制而成的战靴用金线绣着吉祥的花纹。年轻的战士们都是从四大部落里挑选出来的，艾瑞克催动了偌大的传送之门才把他们集结在这里，他们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又威严。

    巨大的费卢杰雕像下面，艾瑞克表情凝重，十个各部落的长老站立在他的身后。“我们的敌人正在源源不断的赶来，我们都害怕，但是我们还是要迎上去，我们有些人会因此而死去，但是他们……”艾瑞克将手指向了远处的人群，那是些垂暮的老人、柔弱的妇女和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都会活着！当你们意志不再坚决的时候，你们都要好好想一下我们身后的家人。”

    年轻的战士们沸腾起来，“保卫家园！绝不后退！”呼声铿锵有力，意志坚定。

    艾瑞克环视了一下那些年轻的战士，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将要第一次走出家门，去到陌生的地方，因为战火不能在我们的家园燃烧。我们将要面对的是非常残暴的敌人，他们会砍下我们的头颅，甚至是你们的年迈的父母，幼小的儿女，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这是一些无论你躲在哪个角落也还是会找到你并且杀死你的恶魔，他们的眼中不会有怜悯。所以我将带领着你们，将你们愤怒的利箭射进他们的心脏！”

    碧绿的高岗上，满地的野山菊完全盛开，尽情的吐露着它的芬芳，金黄色的花瓣点缀在郁郁葱葱的绿色中间，一直蔓延到天边。安德鲁坐在地上，将头托在膝盖上，望着满地的菊花思绪万千，吉雅静静地坐在远处，安静的就像一只等待着猎物的小猫。

    艾瑞克将手抄在腰间，精致的战铠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鲜红的大氅一直垂在地上。“封印住洞口能解决问题吗？如果一个人真想要找到你，那他总能找到办法，全世界都阻挡不了他。我已经派出了最好的斥候，情报每天都在变，更多的剑客正在到来。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发动进攻之前，将千叶城的族人撤到安全的地方，安德鲁！我们的空间正在被压缩，而我觉得要改变这种状况。”

    “艾瑞克，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和那些剑客！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看到过破神剑上的符文，那样的符文就是为我们而准备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我身为一个矮人却拥有不了灵力，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那么我一定是有着特殊使命的人，所以，艾瑞克族长你得将我送出去，我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艾瑞克一下急了，蹲下来摇着安德鲁的头。“你疯了么？那些剑客们可没有和人谈判的习惯，他们一直要的就是我们的头颅。”

    安德鲁从怀中拿出那柄镶钻着五彩宝石的弯刀来，递给了艾瑞克。“矮人王费卢杰也死在了洞里，洞外的那七十九名剑客远远杀不了他的，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他的武器鬼神泣一直在我怀里悲鸣，像是要告诉我些什么，我想既然那些符文伤不了我，那我就可以过去和他们坐下来好好谈一下，如果战争还是要打响，我们也得知道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切。”

    波浪般的气流在鬼神泣的刀身上肆意的流溢，就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寒霜，远远的都能感受到它的寒气，艾瑞克将鬼神泣还给安德鲁，一字一顿的说道：“现在它已经选择了新的主人。”

    沉默了一会，安德鲁望着艾瑞克指了指远处的吉雅，静静的说道：“你把她送到拓邙城去，告诉我阿嬷，把她抚养长大，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别让她再受苦。”

    艾瑞克还想说些什么，安德鲁伸手制止了他。“艾瑞克，这也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会将我们的战士布防在贝斯山一带隐藏起来，那里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可以通往奔流城，如果你仍然坚持你那疯狂的想法，最好是趁我不注意偷偷溜走，我没有将朋友送上绝路的习惯，以后也不会有。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先解决好再来找我。”他指的当然是吉雅。

    安德鲁说尽了好话，吉雅只是摇头。艾瑞克张开了传送之门，说了句：“明天一早我们的大军就要开拔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说完走了进去。

    拓邙城外，莱安焦急的等着他们，一见艾瑞克便兴奋的奔了过来，一袭洁白的纱衣裹身，长长的裙摆在花间欢快的跳跃着。

    四人坐在树荫下，半天没有说话，莱安打破了沉默，一脸惊讶的看着安德鲁。“你是傻的么？你除了丢掉你的小命，你改变不了什么的。这几天我听说了很多事，以前的很多不好的事情，其实我们女人也是可以作战的，和你们一起。但是安德鲁，你这样白白的死掉是多么的愚蠢。”

    安德鲁不敢看她的眼睛。“杀人可以解决问题吗？矮人王费卢杰杀了那么多剑客，更多的剑客冒了出来。他们屠杀了我们很多的族人，我们无奈的躲避，但他们仍然不遗余力的追寻着我们，我们已经隐世了近百年，外面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没有我们的世界，可我们本来就是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啊。终究有一天，我们要回到我们的家园，那个时候我们就会是入侵者，我们将与天下为敌，你们想这样么？那些剑客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些可怕的东西，我翻阅了所有的史书，我知道的比你们都多，我存在的意义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我死了，那也是向外面的人宣示，矮人要回家了。”

    “你……你……”莱安愤怒的指着他，却无力反驳。“那我和艾瑞克陪着你去。”

    吉雅指了指自己，意思很坚决，自己是一定要去的。

    安德鲁看了看身边两个漂亮的女孩，莱安有着优雅而高贵的美丽，美的让人不敢直视，而哑女吉雅却有着一种清纯深沉的柔弱之美，沁人心脾。“你们都关乎着我们族人的未来，这是我一个人的使命，”说完他站了起来，吉雅乖巧的跟了起来，抓着他的衣角。安德鲁苦笑了一下，“或许也是她的！我不敢去见阿嬷，我不想看见他哭。”微风吹乱了他那乌黑的头发，无情地抽打着他的脸颊，一颗晶莹的泪珠轻轻划过脸庞。坚强，不是面对悲伤不流一滴泪，而是擦干眼泪后微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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