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体检

    “下一个，陆子明，进行内科检查。”小护士在B超室里边核对着名单喊道。

    半饷之后，无人应答……在B超室外，长长的队伍中，林泽和陆子明在不断地在“点头”,额,其实他们在打着瞌睡，竟浑然不知。排在他们后面的人看他们这么磨磨蹭蹭地浪费时间，都想亲自揍醒他们了都。

    “下一个，陆子明！听到没有?!”小护士不耐烦了，对外大声叫道。

    “哦，哦，就来，就来。”反倒是林泽从瞌睡中反应过来，见护士喊道,只好赶紧地先替陆子明先应了两声再说。

    “快醒来，你个瞌睡虫。”林泽低着头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捅正打着瞌睡的陆子明。

    “干，干啥？”陆子明好不容易从混乱状态中回复了一点点神志，对外界简直是一片混沌的认知，“这是到我了吗，还是——？”

    林泽来不及解释了，干脆一把将陆子明推入了B超室里边…..

    两个小时前——

    清晨八点整

    在玉兴高中校区里的宿舍中，陆子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酣，突然他翻了个身，额，又继续睡。

    而林泽的睡姿更是飘逸，头枕着手提电脑，并以慵懒的姿势趴着睡、睡着趴，这都滚到床边了都，两条腿都吊在外面，他却丝毫不觉别扭，仍是处在睡梦当中。

    “叮铃铃！~”昨晚上林泽特定调好的小闹钟开始准点叫了起来。

    闹铃响了两分钟后自动停止，睡在上铺的林泽无动于衷，在下铺的陆子明毫无反应。

    过了不久之后~

    “啊！”林泽突然就杀猪般嚎叫了起来。他就是翻了个身，顿时，感觉自己已经飞了起来，浑身浮空的那种快感，他已然在——空中，快感个毛线！

    “咚！”一声闷响，没等林泽嚎叫完他就已经与大地来了个贴面亲吻。

    “他姑奶奶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都，哎哟，好疼~”林泽难受至极，爬起来挠了挠鸡窝头，抱怨道。正准备爬上床去继续睡时，他在有意无意间去瞟了一眼桌面上的闹钟，嗯八点半，还早着呢，继续睡~等等！

    “啊！八点半啦！”林泽几乎是掐着闹钟说出了这句话。

    “陆，陆子明！起床了！迟到了！！！”林泽懒得再慢慢摇醒陆子明，直接就用耳光给伺候上了！

    “打我干什么，迟到什么了？！”陆子明捂脸，睡眼朦胧的他浑浑噩噩的，一脸懵逼，“你再不跟我说清楚，我就跟你算这笔耳光的帐了！”

    “你还真懵逼呢？！今天学校例行的体检日呐，九点截止报名，迟到了你就得自掏腰包体检！还有，老师不是说，交不上体检报告的下学期就别来了！”林泽顾不上跟陆子明扯皮，健步冲入卫生间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洗漱起来。

    “啊！真迟到了！！”陆子明愣了一两秒，然后，跟林泽如出一辙，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赶紧去公交车站啊，乱跑干什么？你不想免费体检了？” 他们现在已经狂奔出了校门，林泽本来是要往公交车站站跑去的，可陆子明硬是往反方向跑了，搞得他也得跟上。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没带钱啊，手机都忘记揣了，没有陆子明来帮他付钱的话怕是要被公交车司机踹下来。

    “你认为公交车能飙车三十多公里，然后，在二十多分钟之内送我们到人民医院的话，我并不介意搭公交车的。”陆子明在说话间就已奔经到了一辆出租车面前，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都不带丝毫犹豫的。没想到这个被惹急了的胖子也这么能跑，紧跟陆子明之后一屁股坐进了出租车。

    司机都为此被吓得够呛，还以为这是要持刀抢劫了呢。

    “的哥，快，东郊区人民医院！给你五十块钱，给我飙过去！”陆子明坐在车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小哥，这个嘛，车子不够油了嘛，可能会跑不到那里哈！”司机大叔也看出了他们的焦急，反倒是不急着开车了，而是在那煞有其事地编了个烂得不能再烂的谎话，还边用手比划着一个钱的手势，让人看了就来气。

    “靠，这么黑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林泽对司机的作为大为不满，拉门就要下车。

    “算了，再这么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赶不到去报名的话，打明天开始，体检的天价我可支付不起。”陆子明赶紧把林泽给拉了回来，同时，他掏出了手机微信扫码给司机的账户上支付了车钱，而后把屏幕让给司机看着，“一百块钱！给我赶到！”

    “好嘞！客官您坐稳！”司机竟······秒速归位，拉起手刹，发动机轰鸣，挂一档起步后秒变五档，时速表飙升上到一百码，计程表不断在疯狂地跳动。没想到司机一开始还拐入了一条难得的三无路段（无红绿灯无测速段无交警），要不然这么恐怖如斯的车速在城区里被抓到了不扣个百八十分绝不可能被放过。

    “喂，喂，我不会上了黑车了吧?！大哥慢点，慢点，哪有出租车飙得这么快的！”林泽紧即使紧拽着车厢内的握把，也被晃来晃去的，恐慌至极。看着前面转瞬即至的车辆，却又被司机的一个灵魂漂移给避了过去，敢在这个杂乱无章的道上这么开车的，这个司机估计还是第一个！

    “的哥，其实呢，额，不好意思，我这朋友是个怂蛋，他承受不住刺激的，你稍微慢点开车……”陆子明也怕啊，甚至怕得都瑟瑟发抖了，但是，只需要把林泽给丢出去挡枪就差不多了，没必要带上自己。

    “嘿嘿嘿，这可是你说的飙车过去，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允许我飙车的乘客，不飙个爽快怎么说得过去呢。”正说着，司机又拐道超越了一辆车。

    “……”二人无语，今天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不久后——

    兴林市人民医院门口

    “呕~”其实，林泽晕车呐，尤其是在飙车的时候。本来，林泽在出门前往嘴里塞了一块隔夜面包当早餐的，现在全都给吐出来了，直接为今天的体检做好了空腹准备，都省得消化了。陆子明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那干呕，他并不是不严重，而是肚子里没东西可以吐了。

    “怎么样，小哥们，赶上地方没？够快吧？满意吧？”司机降下车门的挡风镜，用手靠在车窗处笑呵呵地问道。

    “坐，坐您，的，的飞机，终，终于赶上了。”陆子明苦笑不得，结果喉咙处再次泛起一阵恶心，他又干呕了起来。他心里只想骂娘，这个出租车司机找到的小路竟毫无监控路段来制衡他，然后，司机就策马奔腾、纵横八荒了······快是快，但都快到惊魂了！直到进入了监控区域这个人才略微收敛了点。

    “记得给五星好评！”的哥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哎呀我去，还要五星好评，我打算给十星差评！开得跟旋风小摩托一样，还好今天没凉在交通事故上，那可就冤死了！”林泽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发誓下次宁愿步行，也不会再搭这些疯人的车了！

    “才，才八点四十九！”陆子明强撑着恶心看了看手中的表说道。

    兴林高中位于东市区，而人民医院却临近西郊区，两地相隔三十多公里，这出租车却能在二十分钟之内跑到，这也是没谁了。

    “真是的，学校每年都搞这个破体检，也不见有什么大好处，校方不烦的吗？！”林泽好不容易把报名表给登记好了，结果看到上面的体检项目不禁要发晕过去！

    体格检查、外科检查、内科常规检查、血常规……

    “唉，认命吧，体检报告那可是入学必备的报告！要是万一检测出来T病毒侵染了你，嘿嘿，那还能提前救治一下，要是晚了的话那可就要异变成丧尸来危害校园了。”陆子明打趣道。

    “T病毒？不存在的，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染上T病毒，那种东西只在那啥，生化危机电影里面好不好，体检只是为了防流感的，小明同学你脑洞可真大。”说罢，林泽哂笑两声后就跑上二楼做体格检查去了。

    陆子明仍记得就要放暑假时老师所叮嘱的，在离成年还有半年之内的时候，入学是必须要带上体检报告，说是什么为了防止潜藏性流感出现，体检出来还能趁早治疗好，保持学校环境的安全。

    这个是当地的每一个学校都会要求的一项规定，保证校园安全嘛，学生都能理解。可是扎心的来了：该市的学校全都较真似的只指定了该市的人民医院所体检出来的报告才是学校所认可的正式的体检报告，而且免费体检的时间也就几天的期限，在也就导致了严重的排队堵塞。不然换在其他日子里，学校将不会提供体检的费用，而且即将成年入学时却又必须要一份人民医院的体检报告，你不干都不行。而且，在人民医院里私人体检所需的经费贵得不要不要的，就是路子明有个博士父亲在后方顶着，他也吃不消。他父亲为了防止他去狂吃狂喝，大肆花钱，每个月内只会固定寄钱，当然，这些钱也不少了。正常情况下，陆子明用起来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一旦用完后他就去只能借别人的了，找父亲提前取钱那是不可能的，要是用不完的话，存着也行。

    前几天免费体检开始的时候，陆子明和林泽就计划好了：赖皮到学校最后一天再去做体检，这样能蹭到学校提供的免费体检，应该还会很少人了，那也就省了排队了。没想到，今天差点就出师未捷，差点给睡过头了。一旦超过了每天早上九点，体检报名就会截止，那么，今天就没有体检的位子提供给你了。换明天来，校方规定的体检结束，陆子明可就得花大价钱来体检了，到时候哭都找不到调，难保不会穷成吃白饭混日子。

    “里面应该会很少人的，对吧？”在二楼的体格体检室门外，林泽问陆子明说。

    “或许吧，希望大部分人都在前几天体检完了。我现在困得要命，我只想回家。”正说着，陆子明就推开了那扇木门。

    然后——他俩就傻眼了：里面，密密麻麻地排着两队人马，都在等着体检呢！这些人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低头思考，甚至有的在嗑瓜子！

    再然后，他们就只能陪着一起发闷地排队了。

    “嘿，张纤，好久不见”林泽甚至看到了同宿舍室友，然后就冲他打了声招呼。

    “为什么，今天还是会有这么多人？！”陆子明问张纤道，他正在处于崩溃当中，他甚至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额，谁都天真地计划着在最后一天再来体检，那样或许会少人，嗯，然后，就，这么碰在一起咯。”张纤指了指前排得密密麻麻的队伍略有些尴尬地说道。

    “真是······‘太好了’，我特么地可以开始打瞌睡了。”陆子明开始不住地“点头”。

    半个小时后，好不容易等来了体格检查的结束，结果又被通知去内科体检，B超室……

    因为全市的高中生都得跑来这里体检，这里平均每天来体检的人数甚至都可以组成一个军团了，在去体检一个项目的同时，排队的耗时要比体检的时间要高上好几倍！

    拖了半天，终于在四个小时之后，陆子明他们等来了最后的化验体检，幸运的是，这次排队速度倒是快得很。因为验血的过程是很简便的，也就是用特制的取血针往左手臂上扎一下，再由血管自动将血液压入针管内，然后将针管放置入化验的仪器内，数秒就可以得到结果，然后就可以综合前面体检的数据生成出一张完整的体检报告表。

    “喂，别睡了死猪，赶紧完验血回去再睡！”林泽这次改成了拍，拍醒了打瞌睡的陆子明。

    “啊，终于到了，想到马上就可以结束回去睡觉了。”陆子明兴奋得都没了倦意。

    负责检验的护士看了看陆子明又看了看报名表，问：“陆子明，是吧？伸手出来。”

    仅仅半分钟时间，验血过程就结束了。

    然后，林泽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我们可以领体检报告走人了吗？”

    护士看了看电脑中显示的化验结果，指着对面的血型室淡淡地道：“哦，你们两个都是O型血，都是还有半年之内的时间面临成年吗？那好，麻烦你们了，你们现在还得过那边的血型室去重新化验。”

    “怎么会这样？”陆子明抗议，“为什么别人就能立刻领单子走人了，而我，却还要继续验？我很怪异吗？”

    医生还是那么淡淡地回话道：“不好意思，这是医院的规定，请您配合。”

    眼看着就可以领单子回家了，现在却又凭空多出一项体检项目来，鬼知道这又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结束，陆子明几乎要气炸了。

    “忍住，忍住，小明，忍住。”林泽赶紧拉住陆子明，“那现在你不体检你也领不到单子，你领不到单子那么我们苦等五个小时的努力就全部GG了，你甘心吗？算了，我们就去再一验一次又怎样，肯定不会太久的。”

    于是——

    两分钟之后······两人，遵医嘱，坐在血型室里各自往手臂上涂着一种紫色的液体，像是打针前涂酒精的过程，只不过这是换成了自己来操作罢了，而且那种液体涂了之后也跟酒精一样会吸热降温，感觉所涂之处凉快至极，但是那紫色液体却不会蒸发。

    “这地方为什么这么奇葩？”林泽看着这个血型室里的仪器道，这些仪器大多他都不认识，看起来像是化验高精密的装置，这里甚至还有极其高倍的显微镜，根本不像是一般用来验血的。

    “奇葩就算了，只是仪器正式了而已，我更好奇的是这里为何如此少人？而且我们为什么要先涂了这些紫色液体？”陆子明紧盯着这里唯一的一个男验血员，心中总觉得很诡异。

    “同学们，我给你们的消毒液涂好了没有？准备开始验血了。”验血员在一个柜子里取出两个操作看似更复杂了的取血针，边向他们走来。

    “赶紧的，我们赶时间的。”林泽配合地把手伸了出去。

    验血员开始抽血，这个过程跟先前的验血很相似，只不过验血员这次却先在取血针上调整了上面几个奇怪的小按钮，然后直接扎在了涂有紫色液体的地方。血液回升入那个针管里，如果观察得细致的话就会发现，艳红的血里却有丝丝暗红的血夹杂在其中，不过这也只有观察得极为仔细的人才会发现这一微现象。

    随后验血员将两人的储血针锁入了密封盒后，将一个记录本递给陆子明和林泽，道：“把你们的住址记录下来，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在几天之后留意一下邮件，我们院方可能会回你们一份更详细的报告，极为重要，请注意签收。”

    看着陆子明他们出门离去的身影，验血员轻轻一叹，“希望你们不是那种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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