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家族荣光

    “关于暗部根系偷窃宗卷一事大家已经都很清楚了，既然木叶已经不择手段至此，那我们也不需要再留手。”老人声如洪钟，“止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宇智波秘所——并非千绘所探查到的那栋建筑——在这个真正的秘所里，大长老立于台前。

    宇智波止水上前一步，恭敬道：“没有问题，这三年来我从带土前辈入手，得到了四代目弟子旗木卡卡西的信任，现在大部分火影系忍者，甚至包括三代火影本人都很信任我。”

    “很好，那就开始着手准备进入暗部的事宜吧，”大长老点头，“带上鼬，以半年为限期，我要看你们出现在暗部的火影直属部队里。”

    止水一愣。

    “带上鼬？可他只是个孩子，而且也没有参与过集会，从未了解到族里和村子的矛盾……”

    “那就让他加入集会，”大长老打断止水，“鼬虽然年纪小，论天赋也差你半分，但从智慧和觉悟上来讲就连你也远远不及。我百年之后富岳坐上大长老之位，而鼬则是宇智波下任族长最好的人选，别因为他把你当做兄长就去盲目保护。”

    “……是。”止水低下头，再没有反驳。

    “或许不必让鼬现在就加入集会，”大长老下首的宇智波富岳却突然开口，“我们可以直接送他去暗部，再一点点透露我们的真实目的。”

    大长老不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富岳沉吟了一会儿，道：“三代目和木叶长老团明面上一派和谐，但从暗部的火影直属部队与‘根’部队两系对宇智波的矛盾态度来看，至少在我们一族的相关事宜上，他们分歧很大，甚至已经完全分为了两派。”

    “所以我们的敌人也就有了两个。”

    大长老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除了亲近火影党的止水，我们还需要一个间谍来传达另一个敌人的消息，这个间谍得靠近木叶长老团一系？”

    “准确来说是和暗部的‘根’系走近。”富岳点点头，“但根部部长志村团藏手段激进并且性格非常多疑，他不可能去信任我们宇智波一族中的任何人，想要得到关于根和长老团的情报，只有反其道而行之，让他得到一个可供他利用的宇智波。”

    宇智波美琴猛地抬头，瞪大眼睛。

    “而能够让这样一个多疑之人放心利用的宇智波……”他努力忽略身后尖锐的目光——来自他的妻子，“这个人既不能相信木叶也要对一族怀有憎厌，他必须陷入矛盾痛苦，必须真实地被逼入绝境……只有这样，志村团藏才会出手招揽。”富岳顿了顿，声音艰涩了起来“但鼬他……我很了解，他是个太坚韧的孩子，能把他逼入绝境只有一个办法。”

    “孤苦无依，举目皆无亲。”

    止水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族……

    还有这样的“不择手段”。

    他看着每一个族人脸上的紧绷和坚定，呼吸凝滞。

    五个月后，六月九日。

    宇智波鼬中午就回到了家里——他向本期暗部训练班的止水班长申请了提前离开，为了赶上自己的十一岁生日会。

    虽然并不那么在意生日这种东西，但他更不愿意辜负弟弟和由纪的心意，他们从一个月以前就开始明里暗里地准备起来了。

    “所以就不用理会我的心情了么！”止水愤愤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提前回去会留下多少任务啊！为你收拾烂摊子的人是我！是我啊！”

    “那就谢谢止水哥了。”他笑道。

    鼬这小子……就是很容易让人没脾气。止水愤愤地想，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回去陪你家人和小女朋友吧，反正我就是个劳苦命。”

    “这种玩笑不能乱开，”鼬小脸一绷，“我和由纪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止水哥这么说会让她很困扰的。”

    “……对不起我说的小女朋友是指五指姑娘因为你十一岁了也到了该长♂大的年纪所以随便讲个荤段子笑话你而已，没想到你会提到由纪，抱歉是我单身狗之心度人生赢家之腹了。”

    止水一脸冷漠：“现在，请你赶紧从我眼前离开。”

    鼬歪头：“？”

    止水丢出一个文件夹：“我是说你可以滚了！”

    可以滚了的某人二话不说，翻窗而去。

    “鼬/哥哥生日快乐！”

    回到家里，首先迎接他的是来自玄关处的礼炮攻击，伴随着大声的祝福，其中佐助那一口兴奋到破音的嗓子格外突出。

    “哥哥！今天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

    一切都好像按下了慢放键，五颜六色的礼花轻轻地在屋子里飞扬，又落下，有的掉到地上，还有的黏上他肩头。

    父亲，母亲，佐助，由纪。

    他的亲人和挚友。

    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他看着由纪手上捧着一个一看就是自制出来的丑丑的生日蛋糕，又想到现在正在暗部苦兮兮帮他完成任务的止水，有一种仿佛被所有人宠爱着的感觉。

    他脸色有点不自然了起来，把这个很不忍者很不精英的想法抛在脑后。

    六月九日，离大长老对鼬正式进入暗部的时间要求还有五十天，离他们计划开始还有不到两个月。

    其实在现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任何令人愉快不起来的事情都不应该被想起。

    可是宇智波美琴无论如何也忘却不了，她就这样细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竭尽全力给她的孩子最后的宠爱。

    丈夫其实也在配合她，默许由纪和佐助两个孩子在家里布置气球和贴画，悄悄在由纪有空的时候发布简单而高酬劳的族内任务，给她赚取生日基金的机会。他不动声色，给长子一个最好的生日。

    毕竟是最后了。

    美琴闭上眼睛，那天集会上的计划几乎成了她的梦魇。

    ——如果按照这个计划来的话，鼬将会从下任族长人选中被排除出去。你知道的，哪怕事后我们向他澄清一切，但宇智波不可能接受一个曾对一族怀有憎厌的族长，甚至今后也不会委以重任，大好前途不复存在，他将是一族的弃子。富岳，就算这样你也愿意么

    ——就像当年的镜前辈也是大长老您的儿子，但为了宇智波的荣光……

    ——是的，为了宇智波的荣光。

    晚餐非常丰盛，三个孩子还破天荒的被允许尝了一小点梅子酒。

    饭后，由纪使了个眼色，悄悄把鼬拉到一边。

    “鼬啊我跟你说，生日蛋糕很难做，虽然我已经是很心灵手巧的女孩子了，但它真的很难做。”

    哦，是在为味道古怪外形更是有待提高的礼物找理由。

    鼬了然地点点头。

    “所以……芽衣婆婆还教给我了比较容易做的巧克力，然后最近模具店的爱心形状甜点模具折扣很厉害，看便宜我就买来用了。”由纪稍稍别脸，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送你咯。”

    鼬接过她的礼物，道了谢，结果止水那句“小女朋友”突然就窜进了脑中。

    ……

    小女朋友……

    他有些害怕地想到当初带队上忍的女朋友，那位秋道大姐姐的小粉拳。

    不过说起来，他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由纪。

    “今天止水哥讲了一个笑话，我好像没有听懂，但我记得你在笑点这个方面颇有建树，”鼬正色道，“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来重复一遍。”

    “对不起我说的小女朋友是指五指姑娘因为你十一岁了也到了该长♂大的年纪所以随便讲个荤段子笑话你而已。”

    接下来他又立正站好，睁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啊？”

    由纪痛心疾首。

    她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本花花绿绿的小书，有些肉疼地说：“止水前辈说得对，你长大了，很多你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是博览群片的，我觉得你也该拜读一下更深刻的哲♂学书籍了，加油，看好你。”

    《亲热天堂》

    鼬接过书，另一只手上捧着由纪的巧克力礼盒，口腔里生日蛋糕的香甜滋味还没有散去。

    这次生日由纪送了我三个礼物啊……

    他有些感激地想着。

    由纪这孩子……

    美琴远远看这个对鼬促狭笑着的女孩。

    除了早已深陷其中的止水，由纪是鼬唯一的好友。

    作为族长，丈夫能狠下心来将亲子逼入绝境，但她是一位母亲，没有哪位母亲可以坐视孩子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至少美琴绝对不会允许。

    有些事情族长夫人不能做，宇智波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她不能在明处破坏家族计划，但如果只是在暗地里给儿子留下一点曙光……

    她要将由纪留下来，不能让她深入家族核心，不能加入孤立鼬的计划。

    美琴收拾着碗筷，看到佐助带着满手奶油，兴冲冲地冲向哥哥怀里。

    不只是由纪，还有她的幼子。佐助总会站在鼬身边，他们将是相互扶持的兄弟。

    事情总不会那么糟糕。

    但此时的宇智波美琴，她想到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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