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梦3

    【1】

    “你刚刚看见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长什么样？”

    漆黑里，也不知是谁的声音如同古老的钟声地在耳边响起。

    “忘记了。”我不自觉地回答。

    “好好想想？”

    水族博物馆，

    我潜在水里隔着玻璃跟妈妈打招呼，

    水里的小鱼从我手边游过，

    还有海豹……

    突然感受到有股热浪，刚扭头时，眼前一红，

    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2】

    我睁开眼睛，只感觉一阵呕吐感，感觉要把内脏全部都吐出来一样。

    眼前像是被处理过色散的图片，什么也看不清，几个人影晃悠着，说着什么话，也听不清。

    “醒了！”不知是谁一喊，这回耳朵算是清醒了。

    我想要坐起来，旁边一只手立马扶住了我。

    “感觉怎么样？”医生说。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好渴。”

    “正常的，一会儿就给您倒水。”

    我看了一眼白褂医生，“为什么不现在倒？”

    “我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问您。”医生坐在床边，拿着本子。

    我想要掀开被子，左手的不自在却限制了我，“你给我打的什么药？”

    医生明显地对我的不按套路出牌而有些手足无措，“是葡萄糖，现在您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好吗？”

    “快点。”我有些不耐烦，这些药物我根本都用不上，回国了实在太麻烦有什么情况还要送到医院。

    “您平常的睡眠时间足够吗？”医生问。

    “8小时充足睡眠。”我回答。

    “那，对于动物的粪便，您排斥吗？”

    我一愣，这是什么问题？医生一看有迟疑，立马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啊或者说，您对农村生活向往吗？假如是那种很脏，泥泞的农村。”

    “不向往。”我回答。

    “哦不向往……”医生嘴里重复着我的话，认真地做着笔记，我真奇怪这些有什么好记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会选择哪个？”医生还没写完手头的字，又接着问。

    “什么？”我实在受不了这些怪问题，“你在问我的性取向？”

    “啊！”医生满脸“这你都知道”的表情，“对！”

    我咬牙深吸一口气，“我不喜欢男的。”

    “好的好的，不喜欢男的……”医生继续做笔记。

    “那你觉得这张图，它像什么？”医生从本子里抽出一张图案，是一张类似于艺术画的图案，第一眼看上去是趴在水上的青蛙，但只要斜着脑袋看，就会发现是一个马头，青蛙脚下的涟漪会变成马的马鬓。

    “它又像马，又像青蛙。”

    “那您是先说的马？还是先说的青蛙？”医生很好奇的口气问。

    “你说呢？”

    “哦哦哦！那就是先说马，后说青蛙！”医生很兴奋的样子。

    我有些受不住这些神经病问题了，想要拔掉手上的针管。

    “干什么？！”医生突然神经质地蹦跳起来，吓了我一跳。

    “你干什么啊！神经病一样！”我三下五除二地拔掉针管，“我要走，干什么……”

    “你刚说了神经病？”医生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啊不对！你刚说…….你要走？”

    【3】

    我不想再理会这个神经病，掀起被子就要下床，但被我看到的一幕实在让我目瞪口呆——我的衣服被换了，我下身穿的是去年夏天买的阿迪，上身是几个月前和顾珞一起在Nordstrom买的Michael Kors，而这些衣服我在离开美国的时候考虑到轻便出行，根本都没带！

    门外突然冲进几个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人，我还没开口，一枪就射在了我的胸口，我便瘫软倒在地上。

    【4】

    麻醉针。

    【5】

    我渐渐地失去意识，在这之前，忽然想起了在哪儿见过这几个人。

    莫家。

    【6】

    “你又来了啊！”甜美的女声，“每次都能在梦中看见你，真好。”

    女孩的模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甜美，时而可怖……仿佛她每次眨眼，都会换一种相貌，他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像一个小公主一样。

    “我真想让你想起来，但还不行哦，还没到时间。”女孩拉住我的手，语气惋惜。

    “现在让你想起来，太便宜你了！”女孩的声音忽然变得像童话里险恶的巫婆，她扭头，又是那张血脸，嵌满玻璃渣的血脸。

    “所以你不能躲在我这里哦。”她说着，轻轻地把我一推，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女孩只是用指尖的力量，就把我推了下去，我大叫着手到处乱抓，却无力抓到的只能是空气。

    “你是谁？”

    【7】

    “莫非！”

    “嗯？”我睁开眼，顾珞皱着眉，不断地重复我的名字。

    灯没开，我躺着。

    “你总算醒了。”

    “你把灯关了？”迷迷糊糊中我脱口而出。

    “什么？我都没开过灯。”顾珞说，“你就一直喊，‘她是谁她是谁’，就在床上挣扎。”

    “梦见了什……”

    “顾珞！”我打断了她，“你有没有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是人体心理的正常现象，我有时候也有啊，但当然不可能正好和你的相重合。”顾珞说着把药和水给我，我紧紧地盯着她递给我的动作，就是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当一个人走进一个新的环境中，场景中的某些细节部分就会刺激我们的大脑，这种由无意识记忆产生的神经元经过大脑的处理，却得不出答案，就会被‘大脑’误认为这一幕自己似曾相识。”

    我的眼神呆滞，就像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喷嚏本来快要打出来了，却在打出来的前一秒死活卡在鼻子里不出来。

    “我每天晚上都说梦话吗？”我问。

    “差不多吧，有时轻有时重的，不过没事儿，我在你身边呢。”顾珞把我的空杯子放回桌子上。

    “叮！”门铃的巨响把我的脑袋震的一疼，顾珞还没上床，听见门铃的同时她的手已经摸向了放在床头的枪支。

    “不用拿枪……”我起身，正好目光于墙上的时钟对视上。

    凌晨3:22。

    【8】

    我打开门，是一个一米九的大壮汉，身穿快递的服饰，看上去狼狈的要命。

    “I’m soooo sorry sir!”快递员一脸诚恳，“I sent the wrong expressin the daytime.（我白天给错了您快递）”

    “what the hell？！”我十分惊讶送错快递的员工竟然会在这个点来做纠正，“What happened?”

    快递员一脸委屈欲哭的表情，“I'm new here，Because of the time,the whole suburb of express delivery was wrong（因为赶时间，发错了整个郊区的快递）”

    “So？”我很难想象快递员一整晚都在这个郊区回收发错的快递，“Allright……”

    我刚扭头，顾珞就把一个台灯，和撕开的快递袋递了出去。

    我一怔，抢过快递袋，上面写着“发件人：朱华，收件人：朱晓志”

    “怎么了？”顾珞问我。

    “没，没怎么。”我微笑着把快递袋给他。

    “Thank you vary much！”快递员深深地鞠了一躬，跑着走了。

    【9】

    “可能因为这个郊区都是华侨，他感觉我们都长得一样。”顾珞开玩笑说。

    “你收的快递？”我还是一头雾水。

    “你收的啊，今天放学你还给我看那盏台灯。”顾珞上了床，“还骂那个快递员是傻逼什么的，你忘了？”

    我有些绝望地看向顾珞，“我……忘了！”

    未完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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