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番外：世界

    番外：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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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男人而言, 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事业，还是他所爱的人？自来也问波风水门的时候给出了两个选项，那时候波风水门思考了很久, 没能作出回答。︾樂︾文︾小︾说|

    木叶三十九年, 波风水门十七岁，尚且是个少年的年纪，却已经有了男人的模样。

    一年前, 第二次忍界大战缔结的和平公约濒临崩溃。

    那是个漫长的寒冬, 紧跟着一年的涝灾, 经济的迟滞和民众的苦难让每个国家的火影和大名都绷紧了神经, 五个大国的势力渗透了周围的小国，大国之间却分赃不均。

    漫长的寒冬之后是个万物复苏的春天, 可是这个春天来的太迟，战争已经一触即发。木叶三十九年的五月份, 自来也收了封来自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的信, 思虑之下, 他终于对自己的弟子提出了那句‘回木叶’。

    回到木叶的那天风和日丽, 阳光明媚，木叶主干道沿途的绣球花开得犹如天上的云。

    波风水门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奇奈怎样了？奇奈一定长了个子, 就像他一样。长了的话涨了多高？她还留着那头漂亮的长头发吗？这几年她有没有受欺负？

    近乡情怯, 他不知道这四年对她又有怎样的改变——奇奈会不会等他四年？会不会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子？

    波风水门手心出汗，勇气全无，他自己其实还有点心虚，说好了三年回来——她会不会生气了？

    他其实什么都想过, 却没想到漩涡奇奈能把自己累成那个样子。

    漩涡奇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开心又难过，她的确长高了，但是瘦，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按时吃饭，面色苍白但是又透着运动后的潮红。

    波风水门只觉得有那么、那么多的话堆积在心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最后万千话语变成了一句：“你长高了。”

    那些情绪和话语把他逼得眼眶有些发红，他告诉自己这次无论怎样都不会走了。她实在是不会照顾人，只会把自己逼得死紧，现在看来她不仅钻牛角尖，还喜欢用小命工作。

    她从小屁孩长成现在的年纪，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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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涡奇奈在木叶过得一点也不好。波风水门想。

    波风水门是知道自己有奶爸保姆的潜质的，但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奶爸基因这么深入骨髓，漩涡奇奈那时候保守估计，至少有两天没合眼，她往沙发上一躺就睡着了——于是波风水门在厨房里做饭，并且刷干净了碗，扔了垃圾，还把桌子地板擦了个干净。

    然后波风水门偷偷看了看那个女孩的睡觉的模样，金灿灿的夕阳照进来，光芒柔软地将她长长的睫毛染成金色。

    波风水门只觉得心跳错了一拍似的，心脏一疼，一种柔软的情绪蔓延开来。

    ——他们紧接着接到了一起出的任务。

    其实说到这种任务，是很难分辨是不是正义的。波风水门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不如说他对很多事情都早有预知，可是波风水门没有想到的是——知道和接受永远是两码事。

    波风水门难以避免地、甚至比他们小时候严重不知多少倍地，嫉妒起了青山昌火。

    是什么原因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明明他早就知道青山昌火对奇奈不可告人的心思，但是当波风水门真的面对对奇奈黏黏糊糊的青山昌火时，波风水门只觉得那种嫉妒快把自己逼出病了。

    那是四年他不曾与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共享的时间，这四年的时间里奇奈和青山昌火朝夕相处，可能生死与共。

    而波风水门就是唯一的那个缺席者。

    要大度，他告诉自己。于是波风水门忍下了青山昌火的挑衅，忍下了那个没病也要装三分痛的家伙趴在奇奈的背上耀武扬威，也忍下了正和他约会的奇奈丢下他就跑。

    波风水门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小心眼，奇奈能等他四年，没道理会被青山昌火这种连话都不会说的人拐走。

    波风水门问自来也：“老师，我长得不难看吧？”

    自来也说：“比我还差一点儿。”

    波风水门自言自语：“我印象分应该比较高。”

    自来也连理都不想理他。

    沾上感情的人难免地会变成个笨蛋，连波风水门都不例外。波风水门想着想着，摸着脑袋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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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风水门清楚地知道，他的红发的小姑娘对他和对别人完全不同。

    可是他同样也知道一段感情不是只是互相喜欢而已，还有互相付出。

    当他听说青山昌火的伤无法逆转，甚至都无法继续做忍者的时候，波风水门理智上理解奇奈需要照顾他到通宵，可是情感上他无法接受。

    波风水门不会否认他是个醋坛子，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占有欲非常强，酸劲儿足的不行，虽然轻易不吃醋，可是一旦吃了就很难顺毛。

    而且波风水门开始真切地，从他之前懒得正视的青山昌火身上感受到了危险。

    可是那种危险的感觉不是他们闹矛盾的主因。最终让他们的感情向着极端发展的，是奇奈的决定。

    ——她决定透支自己的生命，去救青山。

    波风水门不止一次后悔过他那天为什么会让奇奈先等一等。他那时不知道朔茂组决定提前回去述职，也不知道他的一句话会让奇奈用那种代价治愈青山昌火。

    可是当波风水门跑回去的时候，那手术已经结束，他就算再后悔再难受也没了办法。

    波风水门想去和青山昌火算账，想去和他打一架——波风水门不计代价地救了漩涡奇奈三次，连命都能不要，他从来没想过想要什么报酬，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青山昌火救你一命，你用自己的寿命还，那我呢？你打算给我什么？

    波风水门努力克制着，但是意难平，他想和漩涡奇奈吵一架，把她弄哭。

    ——你告诉我，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于是波风水门把她真的弄哭了。

    这是是唯一一次那小姑娘流眼泪的时候波风水门没有哄人，而是转身就走。

    放弃是不是会轻松一点？波风水门掉头就走，难受得眼眶发红。

    人到底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就是为了让人践踏吗？波风水门难受得一刻都不想在木叶多待，他第二天就申请了长期外勤，然后当天离开了木叶。

    爱一个人太累了。波风水门想，大概放弃会轻松些，可是每当他想到放弃时他却总会想起他们初识的清晨，那个像火焰一样燃烧的小姑娘，想起奇奈打跑了欺负她的人后坐在梧桐树下大哭的样子，想起很多年前他从云忍手中救出奇奈的夜晚，那晚吹过夜空的山岚，月下扑棱而起的白鸟。

    波风水门那段时间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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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波风水门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放弃她。

    漩涡奇奈是个笨蛋，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波风水门不敢想自己离开两个月后她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太不负责任了。

    应该回去，他想，可是总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

    然后他听到了岩隐突袭木叶的消息。

    突袭来得非常突然，死伤不明，波风水门脑子里轰的一声就往回跑，他一边跑一边觉得自己可能快疯了——波风水门满脑子都是奇奈，生怕她受了伤，或者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他想都不敢想。

    波风水门到达木叶的时候天光乍破，东天一线鱼肚白。木叶废墟一片，他几乎无法辨认这是他从小长大的木叶村，波风水门脑子里血管突突作响，他跑去木叶医院，木叶医院震塌了一栋楼，他四处找漩涡奇奈的人，可是她哪里都没有。

    喜欢真是一种能把人逼疯的东西。

    然后波风水门红着眼眶看到她站在废墟上，还穿着睡裙，睡裙上都是血，胳膊上一道好几公分的血口子。

    他心脏都揪紧了。

    喜欢一个人又疼痛，又难过，是把自己全部的软肋，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交了对方。她戳你一指头就能疼得眼眶发红——可是喜欢一个人同样也是那么的幸福，对方一个笑容，心里就能盛开一个世界的花。

    波风水门说，你没有道理不把下半辈子交给我。

    波风水门红着眼眶，拽着她就走，他整个人生从来都没有这么强硬过，犹如对待自己的仇敌，也像是在对待他塌心一辈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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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风水门年少无知的时候想过很多次他的表白会是什么样子，但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表白，表得像个土匪。

    很久以后他说给漩涡奇奈听，奇奈笑到窒息，然后更正了‘土匪’二字——‘绑匪’更贴切一点。

    波风水门：“……”

    他和漩涡奇奈的感情从来都和轰轰烈烈不搭边，他们甚至扯证都扯得无声无息。可是与交往前相反的是，波风水门和她在一起后，却一点后悔的心思都没有。

    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波风水门总是觉得她太可爱了，到底哪里可爱却又不太好说。奇奈是个毛病很多的人，却每个毛病都招他的喜欢。

    很久以后——他当上火影之后，某次和以前的关系好的同期忍者约着喝酒，酒过三巡后他们排起了木叶耙耳朵排行榜：

    最终评选结果是：奈良鹿久耙耳朵第一，波风水门认第二，第三暂且空着。

    波风水门很认真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情复杂地发现自己的耳根还真蛮软。

    “其实我们都觉得你认第一也没问题。”宇智波富岳一本正经道：“可是毕竟你是火影，我们就给你留了点面子。为什么呢？——因为鹿久老婆可是包揽所有家务的。说句实话吧四代大人，我们都觉得你在家一点男人的威严都没有。”

    波风水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闲不住。”

    山中亥一笑道：“开什么玩笑，波风至少还能出来喝酒，你看鹿久能干嘛？按天发零花钱，还有门禁。”

    波风水门表态：“对吧，我都是按月发的。”

    大家哄堂大笑，波风水门又打趣道：“再说了，我干家务也是没办法，我老婆那可是炸厨房没商量，原来上忍公寓A栋差点被她的高压锅盖炸碎承重墙……”

    但是波风水门知道这是谎话，世上可能有天生的料理杀手，但是哪有不会做饭的人？

    都是可以教出来的，只是波风水门不愿意教而已。

    波风水门觉得自己大概是奶爸当上瘾了，可是只有在这个领域，奇奈会依赖人。

    漩涡奇奈是个很独立，甚至讨厌依赖别人的性格，哪怕和波风水门在一起这么久，她也从不主动去找波风水门帮忙。

    也就只有做饭了。

    这是私心，波风水门不会说出来，对外顶多就是宣称自己闲不住——连对奇奈都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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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个男人而言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波风水门后来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还是无法给出答案。

    波风水门非常看重家庭，可他同样也热爱着自己的村子。

    就像他对奇奈所说的那样，他想要成为一个被人敬仰的火影。而波风水门铁了心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进别人的手里过。

    波风水门在第三次忍界大战崭露头角。

    ——黄色闪光。

    所有人都这样称呼他，他是战场的传奇，一个不败的神话。

    波风水门年轻强大，长得又帅，是个天然的领袖面孔——他看起来又温温柔柔得，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延续三代目那种温柔的执政方针。

    然而波风水门手腕铁血又直球，大刀阔斧，上任后直接把火影楼的台班子仅有的三条腿给拆了。

    无痛不是改革。波风水门从最底层一层层地爬上来，所见到的每个不合理都是他整顿的对象。波风水门是个实干家，却是个政策上的梦想者。

    根一家独大，势力惹人忌惮——拆；暗部腐朽，团藏势力渗入过深——烂了的就得砍去，坏了的就得扔掉，木叶当时政策已经腐朽得过分，战后的财政赤字和根的一家独大，都是严重的问题。

    波风水门曾经三天不着家，躺在办公室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如山的红头文件向他压过来，个个都在要钱，要人，要抚恤。

    火影的工作压力大的不可想象。

    波风水门咬着牙扛了过去。那两年长老们几乎每天都来办公室指责他，骂他，给他小鞋穿，波风水门忍着火气陪笑脸——活像个圣人。

    ‘火影’是他的梦想，可是当这两个字去掉了引号，就是血淋淋的、会凌虐人的现实。

    波风水门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疲惫地揉着眼望向东天的鱼肚白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这一点。

    可是这种东西工作，哪怕四处碰壁，天天被人骂，心里总归也是快乐的。

    ……

    鹿久来送文件时问：“这位金色闪光——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社畜呢？”

    波风水门苦哈哈地一笑，啃着面包道：“心里不是社畜就够了。你不也是吗？”

    鹿久：“……”

    奈良鹿久道：“你心态真好。”

    波风水门噗嗤笑出声：“我挨骂的时候会陪笑脸呢。他们都拿我没辙。”

    奈良鹿久笑着问：“漩涡不知道？”

    波风水门揶揄道：“不告诉她。我怕她火气上来，跑去给骂我的人家门上泼红油漆。”

    鹿久问：“你什么都不告诉她？”

    “告诉她做什么？”波风水门难得严厉道：“她知道了只会干着急——我扛着就够了。”

    奈良鹿久：“……”

    “四代目火影。”奈良鹿久问：“你是在她面前做英雄吗？”

    波风水门没有回答，犹如默认。

    “鹿久。”波风水门温和地问：“你觉得我现在做的是对的吗？”

    鹿久：“如果实施下去，是对的。如果半途而废就是害了全村。”

    “我现在在他们眼里，就是这些长老，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普通人眼中——”波风水门望向窗外，碧蓝的虹膜上映着整个广袤的木叶，神情淡漠：“——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就连我规定忍者学校不能随意跳级，跳级者的审核只能由我通过，都是错的，是我为了削弱木叶力量的阴谋。”

    鹿久说：“傻逼吗？”

    波风水门又说：“——而我减免工厂的税赋，是为了在本就糟糕的木叶财政上雪上加霜。”

    鹿久：“别在意他们，波风。”

    波风水门笑了笑：“我不在意。我只知道如果我迫于舆论取缔了这些政策的话——”

    “那我就对不起所有支持我的人，也对不起每个现在还没有发放抚恤金的忍者家属。”他淡淡道：“——也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那个一步步爬到这里的我。”

    波风水门笑道：“有意思吧？要想实现理想的话，只能用最现实的方法。”

    鹿久揶揄道：“别说得像个受害者似的。你这不就已经摸透规则了？”

    波风水门依然没有回答，反而露出了个温暖人心融化阳光的微笑，他将面包纸一团，笑道：“比起这个，奈良顾问，文件看完了吗？”

    鹿久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火影大人，好好休息。”

    波风水门笑了笑，每个动作都在示意他赶紧滚。

    奈良鹿久滚后却又觉得无论怎样都有点在意，又折回来道：“波风？”

    火影办公室里已站了个暗部述职，波风水门笑眯眯地抬头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奈良鹿久说：“我觉得漩涡大概早就知道了，她毕竟没活在温室里。”

    波风水门笑了笑：“我知道。”

    ——生活诸多不如意，哪能是一句‘不把工作带回家’所能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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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看来他铁血，说一不二，把木叶拆得七零八落，却又以一个神奇的方式将它拼凑了回去——而拼凑后的木叶比以前更具潜力，更加强大。

    凡改革必伴随着被触碰利益的人，而那些被触碰利益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报仇。

    再往后的情节称得上顺理成章，只是波风水门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难受。

    活到他这个岁数的忍者，谁心里都有过不去的坎儿。

    九尾袭村的夜晚，波风水门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场背叛。

    否则蒙面人没法穿过木叶的保卫结界，在这样的深夜突袭木叶村。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团藏。

    波风水门感到难言的愤怒，可是他立刻意识到漩涡奇奈极度危险。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波风水门放下刚出生的儿子后就冲去救老婆，然而那时候九尾妖狐的嘶吼响彻天际。

    山岳一般的九尾妖狐在月下伸展肢体，波风水门救出奇奈时她浑身冰凉，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眼眶青黑凹陷，是濒死的模样。

    波风水门心都要被割裂了。

    其实作为忍者早就该想到了，早就该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波风水门崩溃地又一次意识到，知道和接受永远是两码事。

    波风水门热爱着他生长的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浸透了他每个美好的期许，为之付出的一切，浸透着他的青春和热血，他在办公室用咖啡|因饮料熬过的每个通宵。这是波风水门的理想也是他的少年梦，他为了木叶连命都能不要。

    连命都能不要。

    然后波风水门打败了蒙面人。

    可是在波风水门终于有力气面对时，他的妻子——奇奈已经在她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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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风水门想过很多次，自己和奇奈白头偕老的模样。

    心脏几乎都要疼得裂开了，波风水门从五六岁往下就没有再出声哭过，如今二十五六了他终于又一次啊啊地痛哭出声。

    那个他喜欢了十多年的，他一见钟情的，伤害过也捧在了手心上的，女孩子。

    ——她快死了。

    波风水门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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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事业，还是他所爱的人？

    波风水门吐出一口血，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就是死前的模样。

    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四代目火影死的不明不白，波风水门这样做也不会让漩涡奇奈延长生命，该死了还是一样得死，她的生命早就油尽灯枯了。

    可是波风水门知道，在那个落雨连绵的漆黑的夜晚，自己终于给出了答案。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事业，也是他的爱人。

    波风水门对得起木叶，对得起自己的理想，对得起万千平凡的木叶居民。

    他能豁出性命保护这一切，可是在火影的身份背后，他有一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他已经说好了要照顾一辈子的小姑娘。而那个小姑娘如果死了，波风水门不想独活。

    十二岁，刚遇到她的那一年，曾经想过会这么喜欢她吗？

    ——喜欢到连命都能不要的程度，想过没有？

    不，这哪是喜欢呢。波风水门心脏酸楚，犹如被攥紧了拧了一把盐水。

    ——这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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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头偕老对他们而言，曾奢侈到遥不可及的地步。

    对忍者来说，自己能得个善终就已经非常不易——无论是普通的下忍中忍，还是强大的影级忍者，几乎每个人最后都是血洒战场，马革裹尸。

    可是这世界，在反复折磨他们之后，却给了他们宝贵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2001年年初，翠绿田野一望无际，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春天已至，风中送来花叶的味道。

    早春的风还是凉的，波风水门睡眼朦胧地摸索着关窗户，然后被清醒的奇奈虚虚地挡了一下。

    水门模糊而温柔地说：“……奇奈，怕把你冻感冒了。”

    漩涡奇奈朦胧道：“风挺舒服的。”

    水门笑了起来，然后将被子一卷，奇奈迷糊地往他胸口蹭了蹭。

    波风水门最终还是关上了窗户，奇奈胳膊冻得有些凉，她迷迷糊糊地抱住波风水门的脖子，那动作依赖又撒娇。

    “我昨晚做了个梦。”漩涡奇奈轻声说：“……我梦见我没有转进一开始的那个班，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没有来绑架我的云忍，也没有你，我只是个普通人，也不是什么人柱力，妈妈和忍者大叔都在，潮隐村也没有覆灭。”

    波风水门温柔地笑了起来：“所以醒的这么早？”

    漩涡奇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梦里我总觉得缺些什么，可是我怎么都不知道到底缺失了哪一部分……太难受了，就醒了。”

    波风水门温和地顺了顺她的头发，问：“醒过来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傻？”

    奇奈脸色涨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知道就好。”波风水门笑盈盈地道：“睡吧，我去做早饭。”

    漩涡奇奈面色通红，扯着他的背心支支吾吾道：“……水门，等、等等……”

    波风水门：“？”

    但是波风水门反应过来只消一瞬，他忍着笑问：“怎么了？”

    漩涡奇奈声音像蚊子叫，埋在被子里说：“……亲、亲一下。”

    “你怎么这么爱撒娇啊……”波风水门憋着笑，弯下腰与她接吻。

    ——我要送给你世间一切美好而世俗的东西。

    我要送给你白头偕老的诅咒，活着和死亡。

    我要送给你黄金般的的未来，铺满世界的萱草，巨月下的村庄，宇宙和星河，春雷和春天第一滴雨、夏天第一朵花。

    ——我所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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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

    感谢和我走到这里的所有人，谢谢。

    严格来说最开始的灵感来源，应该是高一暑假的时候出现的。真正动笔的时候是作者君高一的下学期。那时候是想写一个完整的四代的故事，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女主是原创……还有一个很坑爹的血继，现在想起来有点玛丽苏（

    然后那篇文就坑了。

    再然后就是去年的暑假了，去年暑假的时候作者君的妹妹小升初，那个暑假她闲出屁来了，在家补火影补漫画，我有时候无聊也跟着她重新看了几集。然后突然对四代和他妻子奇奈的爱又一次熊熊燃烧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和高一的时候不一样的是，这次想写的是一个CP。

    但是作者君那时候已经八百年没看过言情也没写过言情了（）写了半天言情第三人称怎么写怎么别扭怎么觉得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于是最后就变成了第一人称的……

    后来陆陆续续忙于课业忙于考试，这篇文大概半年写了有个十几万字的模样，最终有一天我突然灵感一现：为什么我不去晋江发文呢！

    然后我就来了_(:з」∠)_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来了晋江，遇到了大家，这篇文绝对又是我在硬盘里的另一个大坑文没有之一。

    这篇文最终写了很多，我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到的东西。比方说战争，比方说成长，比方说为人父母，比方说身不由己。

    每个人物我都尽我所能的写的丰满了，但是笔力所限……可我还是希望我能传达到我想表达的东西。

    谢谢大家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支持，每一个给我留过言的小天使每一个给我投雷的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都记得！

    目前为止所有投雷的名单是：政轲、十一、风大、穿梭银河的火箭队、超级无敌小学生、欧石楠楠楠、在下拾柒、白木夹子、星楼、顾望北、西湖小黄叽、茨木野、卡卡、叶修夫人用大杰宝、阿夏夏要脱非入欧、椰果、别寒、瞳瞳、酱酱、我今天又换马甲、ukii、花间酒、颜卿九、地瓜皮、璐璐、毛毛、喵唧菌…会飞、挖坑一时爽、忧郁的御宅族、紫织、那汐、liego、红尘渡尽必寻君、元颀、默默、久久久久玖、小德在跳舞、慵懒的猫、叶孤cc城、蕾姆是我老婆、23166458、黄油戚风、清、骨头、青翎、文有姝、贾、清枫、大风刮过吹散十里桃花、四季豆、槡茴、侑梨、舅舅家、闺蜜你走好、花鸟风月、狸丸、蔻崆、繁华、杜贰樱、九鸦、我是木头人、Patroclus、椛洛酱、百叶蔷薇。

    ……哇。好多！

    都是我的衣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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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

    ①真的有人想要本吗……如果有人想要的话作者君就去筹备了QAQ

    ②给自己的新坑[综英美]变种人观察报告——打个广告！这篇文超级放飞了……大概这周之内开文~

    三！！！然后再给自己打个广告！超甜超甜人格担保绝不BE！！！来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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