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番外:麦田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星球酥字数:6931更新时间:24/10/26 13:10:01
    番外: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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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 土之国:

    “你妈?你妈啊……是个好人,但可以说是非常变态了。”他师母漩涡奇奈当时正在火上燎她的柳叶刀,眼神锐利动作利索, 却又一边分了神和他聊天:“为什么说她变态呢?我见她的第一面, 她就当着我的面对你爸求——求欢来着。虽然观感不差,但是你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衡量她……”

    然后漩涡奇奈小刀一翻,在火上灭了菌的柳叶刀带着丝令人不安的余温切进了旗木卡卡西的皮肉。

    旗木卡卡西说:“嘶……我爸这种死板的老干部性格, 居然会和这样的我妈搅在一起, 你说我都不太相信。”

    漩涡奇奈愤怒道:“别乱动!叫师母, 能不能像带土小朋友那样有点礼貌?你这样我连麻药都不想给你打。混账东西。”

    卡卡西在面罩下一撇嘴, 茫然地望向远处连绵的戈壁。

    土之国风沙漫天,大漠广袤无垠, 石头在经年的风沙之中被打磨出头重脚轻的风蚀蘑菇的模样。

    漩涡奇奈又忧虑道:“疼不?”

    卡卡西摇了摇头。

    “不疼就好。”他师母笑了起来,卡卡西有点明白自己老师为什么会对她死心塌地了, 她利索而小心地为他化脓的创口切开引流, 一边说:“——我继续给你讲讲你妈吧。朔茂老师走得早, 但他这人就算活着也不会对你说太多稻穗的事情。”

    漩涡奇奈有点怀念地道:“你妈真的是个好人。我认识她的那年, 好像也是朔茂老师最终接受她的那年……然后紧接着第二年,她就走了。”

    “稻穗——”漩涡奇奈于是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温柔道:“小稻草人, 你爸给你起这个名字,其实是把你当成你妈的保护者来看待的。”

    卡卡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可是我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

    旗木卡卡西活到三十岁,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怎样的人,他对自己母亲所有的了解, 大多都是来源于别人的嘴里。

    旗木朔茂从不和他说起,卡卡西也从没有问过自己的父亲。

    但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之中,卡卡西拼凑起的他妈妈的形象却并不光辉,也并不伟大——她是一个偷窥狂,一个像白痴一样毫无尊严地追着自己父亲跑过五大国大陆的人,然后命丧在了血床上。

    卡卡西眼中的父亲,却是一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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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至今记得那个冬雪化冻、南贺川破冰的春天,木叶医院周遭的迎春花开的满城黄花,他去医院的停尸间认领那具腐烂的面目全非的尸首。

    他小时候是个混蛋,那时候他还被一个小姑娘起了个很长的绰号,什么木叶窗户毁灭者之类的不知所谓的、孩子的诨名儿。他爸是木叶白牙,却也对他束手无策——旗木朔茂那时候溺爱这个儿子,就像疼爱自己的眼珠。

    卡卡西给自己的爸爸找事儿,到处闯祸,木叶白牙为他忙得焦头烂额,小卡卡西心里乐的开了花,又暗爽不已——看着他爸吃瘪,还有比这更痛快的事儿吗?没有。

    可是卡卡西眼里,那个会为他吃瘪、会半夜给他下荞麦面的父亲,却一直都是个英雄。

    木叶白牙是怎样的人——是怎样的传说?他让每个听到的他的名字的敌人闻风丧胆,他是第二次忍界大战让每个忍者瑟瑟发抖的传奇,他是胜利,是人心,是卡卡西从小从别人那里听英雄故事时必将被念了又嚼的四个字,是孩子心里的神话,是成年忍者,哪怕三忍呢,都要敬重的对象。

    哪怕他从神坛上下来了,哪怕他被那些曾经崇拜他的凡人践踏,卡卡西都把旗木朔茂视为他最厉害的父亲。

    可人间却总有诸多的不如意,英雄终将老去,美人必会迟暮。

    卡卡西面对着那具尸体的时候脑子轰隆一声,眼眶一红鼻子发酸,想哭,但却又哭不出来,他想告诉自己那不是自己的父亲,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欺骗自己。

    没有人告诉他他父亲是为什么把自己吊在了那个空旷的、能看到月亮的麦田旁的树上,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为什么。

    卡卡西也知道,他只是没有力气去说。

    ——谁能想到曾经的英雄连慰灵碑都进不去?

    那是卡卡西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因为他父亲低头。

    旗木朔茂为了卡卡西对人弯过不知多少次腰,道歉。为他砸碎的玻璃,为他欺负的小朋友,为他闯的祸。而如今角色颠倒,卡卡西为了他父亲能够长眠在他应得的地方,垂下了头颅。

    “求求您了……”那时六岁的旗木中忍哽咽着说:“……给他一个墓穴吧……”

    那个管理的忍者抱歉道:“对不起,我们有规定,旗木朔茂上忍如今下落不明,而且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他是为了村子而死。”

    旗木中忍绝望地喊道:“你可以把他当成旧伤复发,他身上有那么多伤口,肋骨断过三次……”

    管理的忍者正色:“小朋友,真的不行。”

    六岁的卡卡西眼泪几乎冲出眼眶,难过地问:“……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的描述属实的话,旗木朔茂上忍是自尽的吧?我们公墓不能收。”然后那个忍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

    纲手和自来也设法为他的父亲弄了一个无名坟冢,可是卡卡西直到十六岁的那年都从未去祭拜过,甚至从未给那个坟冢施舍过半个眼神。

    那不是一个英雄应有的墓,十几岁的卡卡西将酒倒在旗木朔茂的衣冠冢前。

    ——英雄的坟墓哪怕没有尸体,也要有名字。他那时执拗而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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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木卡卡西的童年乃至人生中,旗木朔茂占据着一个不可替代的位置。

    甚至不逊色于宇智波带土。

    而他的母亲却轻飘飘的毫无存在感,是一个从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而且在很多人的叙述之中缺点一箩筐,甚至是个痴汉。

    在很久以后,那时候旗木卡卡西已经不再执着也不再仇恨,心里只有一种非常温和的怅然时,他终于开始纳闷每个孩子都纳闷过的问题。

    ——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旗木卡卡西实在是对自己的母亲一知半解,可还活在世上的每个记得他妈妈的人却都一边吐槽着,一边却又带着敬佩而喜爱的感情谈论着她。

    卡卡西本以为自己会带着这无关痛痒的疑问到他想不起来的那一天,可他没想到这个答案来得如此措手不及。

    他在翻阅‘根’清理出的过了保密期限的档案时,突然瞥到了一张女孩的照片,那照片上女孩子面容苍白瘦弱,甚至有点畏缩,和他在家里的相册中的那个自信勇猛的母亲判若两人。

    卡卡西一开始甚至以为看错了,毕竟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长得那么相似,气质差的太多了。

    然而卡卡西还是抽出了档案袋2046。

    那档案袋少说被尘封了三十年,哪怕戴着面罩,卡卡西也被飞扬的尘土呛得咳嗽不止。卡卡西抽了条湿抹布把档案袋擦了擦,这一擦擦出了用黑钢笔写的名字。

    那名字不叫稻穗,却写着‘乙2046’。

    卡卡西拉开了袋子,里面纸保存尚算完好,却又脆又黄,稍一用力就能把它扯得粉碎,是这三十年的时空给它留下的静默却不可抗拒的痕迹。

    乙2046,原雷之国江口一族血继者,两岁被抱进‘根’,同年接受了团藏的改造。那改造十分复杂,犹如在改造生化武器一般,给她在身上融合了几乎是十多种的、花样百出的血继限界。

    那些血继限界大多无法使用,却无一例外对当时只有三四岁的乙2046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在那么多种血继限界之中,只有五六种能够在身体负荷极大的情况下运转。

    卡卡西翻着发黄的实验报告,后背一阵阵发凉。

    接受实验的乙2046不仅没被当成人看,反而更像是个被拿来练手的畜生。可是她却顽强地活了下来。

    活下来了怎么办呢?

    正好那时候根缺人,团藏灵机一动,将乙2046一打包,送进了根。

    三代的不作为就是团藏和他的根为所欲为的庇护伞。那二十多年是整个木叶暗部和根最黑暗的日子,卡卡西进入暗部之时正是在那段时间的尾声,就连暗部里都压抑黑暗得不行,更不用提原生态的‘根’——这种状况直到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接管掌权,才被整顿。

    卡卡西翻阅了任务记录:她的S级任务201次,A级任务405次,失败记录几乎占了一半,B、C、D级任务个位数。

    这个任务量,在那个年代的根,不死也是半疯。

    可想而知,那时几乎所有人大概都以为这个小姑娘活不长,分派任务的时候也不会考虑到她能不能完成,能不能活着回来——极有可能怀的还是干脆死在外面好了的念头。

    卡卡西翻着记录,往后翻,然后翻得眼眶通红。

    明明是那么冰冷的铅字,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令人绝望甚至想要流泪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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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影楼:

    漫天繁星,银河犹如倾泻的瀑布,深处星辰如花绽放。

    纲手晃了晃卡卡西带来的好酒,问:“三十岁了,终于想知道你妈的故事了?”

    卡卡西沉默片刻,道:“……我今天翻那些过期的文件的时候翻到了她的档案。”

    纲手笑了起来:“团藏那老不死终于肯把她的文件清理了。”

    卡卡西:“大概吧。”

    “我还一直觉得你太薄情呢。”纲手道:“——怎么说都是愿意拼着性命把你生下的妈,你三十年不关心,也从来都不主动问。但是想了想,你从小好像就是这个德行,就算再难受也是拼命地憋在心里,也就算了。”

    卡卡西不知道怎么搭话,只是点了点头。

    纲手拍了拍门道:“静音,今晚你早点回去吧,我和卡卡西有话要说。”

    加藤静音上忍的声音于门外响起:“好的,纲手大人请一定要注意休息哟。”

    纲手笑了笑,她在村外这么多年,半点都没有见老。可是她的确已经上了年纪,是现在村里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见证者之一。

    纲手熟门熟路地开了瓶酒,倒了两杯,示意卡卡西也喝。卡卡西摘下面罩,纲手端详了他片刻道:“我差不多二十多年没见你这张脸了吧?如果不算上次你作死的话。现在仔细一看,你果真是稻穗的儿子。你小时候五官和她还要像一点儿。”

    卡卡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毕竟血浓于水嘛。”

    纲手把那杯酒一饮而尽:“我第一次认识你妈的那年,你妈十四岁。”

    “那时候她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叫乙2046还是什么的……”纲手轻声道:“我也记不太清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对吧。”

    纲手说:“我一开始看到根的人就生理性厌烦,那时候的根比现在还夸张,不瞒你说根里的每个人都像神经病一样,你妈那时候绝对是神经病的翘楚。”

    纲手:“不说话,也不和人沟通,唯唯诺诺的,还怕光。就像个吸血的蝙蝠似的。”

    卡卡西由衷道:“和我以前听的我妈的为人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可能一样?”纲手一摊手:“你也不想想她生长在怎样的环境里头?四岁上她开始把命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定期经历你无法想象的人体复检,其实团藏对她还可以,但是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太大的变化。”

    卡卡西点了点头。

    “……那次是我和朔茂,你爸爸一起出的任务,而那时候你妈也跟着去了。”纲手轻声道:“我不敢和你妈搭话,因为你妈身上带着一股非常阴郁的神经病气息,我直觉觉得我应该绕着走……但是她本人不坏,真的。你妈就算在那种环境里长大,都是个善良的人。”

    纲手喝了一口小酒,纠结道:“怎么描述你妈呢……”

    “旗木朔茂的故事,和稻穗的故事重合度不高。”纲手望向远处的夜空:“可是稻穗的故事里的每一帧,都有你爸爸旗木朔茂的影子。”

    旗木卡卡西:“……”

    “稻穗这个名字,是你爸爸给她起的。”纲手说。

    “说句实话。”纲手怅然道:“——说你爸对你妈一见钟情都不以为过,只是你妈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我还记得朔茂那时候像个男孩似的模样,稻穗总是睡不着觉,她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特别的缺乏安全感,总是提心吊胆,怕根的哪个高层觉得‘这个东西不能要了,失去控制了,应该被杀掉’……所以从来都睡不熟。她睡不着就上屋顶看月亮,因为这个位置敞亮,有人要偷袭能看得一清二楚——这都是稻穗后来对我提起的。”

    “朔茂就总是晚上上去陪她说话。”纲手茫然道。“屋顶上就是两个人说悄悄话的天地,朔茂专门找了书给她读,我半夜醒来都能听到那时候十几岁的朔茂给她念。”

    卡卡西心里一酸。

    “那时候稻穗就像在表忠心一样。”纲手难过地说:“——她生怕被判断为‘失去控制’,一举一动都透着那种小心。她那时候是真的怕死。其实她一直都挺怕的——因为她活的太难了,在生死的边缘晃荡的次数连你我都无法想象,她大概觉得‘死’太可怕了吧。”

    纲手说:“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稻穗,可是每次想到她以前的模样我都会很难过。”

    卡卡西问:“……那我妈是怎么变成了后来的那种模样的?”

    纲手说:“稻穗的故事里几乎都是朔茂的影子。”

    “你爸把她塑造成了后来的稻穗。”纲手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爸那样掏心掏肺对她好的人,她在任务结束,回根之前第一次对我们开了口,在那之前她一直安静的像块石头——她问你爸的名字怎么写。”

    纲手笑了起来:“于是旗木朔茂把自己的名字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教给了她。”

    “说了吧,旗木朔茂对她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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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相遇犹如一首月亮上开花的诗歌。

    回到根的乙2046——稻穗爱上了朔茂,一开始她并不敢说,朔茂也并不敢挑明。只是在任务闲暇的时候稻穗开始在朔茂的周围晃悠,她隐藏气息做得很好,朔茂几乎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后她告诉纲手的。

    稻穗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她晚上不敢睡觉,被折磨的神经质,那时的她瘦弱又苍白,眼眶下都是黑眼圈。

    温暖之于一个活在冰窟里的人而言是怎样的感受呢。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哪怕连从小无父无母长大的漩涡鸣人都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感受,因为限定词是‘冰窟’。

    稻穗为这种温暖发狂,她曾经是个那么懦弱,生怕被他人以为自己失去控制的人,却被温暖逼成了另一种模样。

    加入根是无法退出的,至少三十年前是这个样子。

    她执着地为了朔茂退出,可是从他人口中听了退出的代价的旗木朔茂开始推开她。退出的代价一向大到无人能接受,他们掐住了根每个人的软肋,而那些神经质又脆弱的人们,不得不为之低头。

    稻穗却变得和他们截然不同了,也和从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人生有了第一缕阳光之后,她冲了出去,用自己的未来为筹码,来了一场豪赌。她那么怕死的人为了旗木朔茂舍弃了她所有的可能,尽管那时候的旗木朔茂不敢对她好了。

    那时候自来也认为是朔茂害怕了稻穗的神经质,自来也十分不赞成,觉得这是撩了就跑——直到他意识到朔茂同样难受着,但是他一直隐忍。

    因为根是退不出的,至少那时候是这样,如果放任她继续反抗团藏,她被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朔茂那时候把那种思念藏在了心里,可是稻穗对待感情却是个直肠子,她只是想不透朔茂为什么会这样。

    稻穗的感情是有侵略性的,对待自己所爱的东西毫无保留,如夏日祭的烟花一般。

    所以,最终她成为了第一个从根全身而退的人。

    ——代价是她赖以延续生命的实验档案被付之一炬。

    和别人不同的是——稻穗的血液组成、人体构造都和常人差距巨大,毕竟她身上有着大杂烩一般的血继限界,丢失了当时的实验数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这一辈子是一张没有弥补机会的单程票。”纲手说:“这是团藏的原话。她既然想知道活着的滋味,而她的命是团藏的,自然要对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她没有半点犹豫,同意了。”

    纲手又说:“你别看我是当代最强大的医忍,但是没有那种实验数据记录,我也拿她毫无办法。……可是她为了你爸放弃的毫不犹豫。”

    卡卡西眼眶发红:“……根本看不出从前的样子了?”

    纲手点了点头:“对。”

    “到底是为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她也从来不主动提起,就好像那些档案完全不重要似的。”纲手怅然道:“可能对她来说确实不重要吧。她等于是为旗木朔茂主动放弃了一半生命,也可能比一半要多……”

    “然后另一半,她为你而放弃了。”纲手望向卡卡西。

    纲手笑了笑:“她其实非常怕死,因为她活着的时候每天都黑暗的不行……可你妈总是觉得,明天会好起来,后天会好起来。所以她怕死,死了就没有未来的可能性了。”

    纲手声音有点嘶哑,她喝了口酒,思绪飘向更遥远的过去:“现在想起来,是不是她比起死亡,更害怕的是她到死都活的如同行尸走肉呢……?”

    “怀上你的时候我劝过,朔茂不知道试验资料的事情,还是她孕后期才知道的。”纲手说:“我劝她:趁你还没成型的时候赶紧打了,接任务的时候小心行事还能和旗木朔茂那个口是心非的混蛋过一辈子,但是她不愿意。”

    纲手笑了起来:“卡卡西,你真该看看你爸知道实验资料这件事的时候的模样。”

    “那段时间他连产检都不去,生孩子的时候他坐在走廊,就像个濒死的野兽……”纲手说:“……他拿稻穗没办法,从来都没有。”

    旗木卡卡西眼眶发红:“……然、然后就是我知道的部分了?”

    纲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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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从火影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秋夜的夜空湛然,他晃晃悠悠的,有点喝醉了酒的模样——但是他还是掀开了居酒屋的帘子。

    ——三十年。

    他模糊地意识到他的母亲并不伟大,神经质,有时候又幼稚,不尊重他人**,甚至毫无尊严地追着他父亲跑过了五大国,几乎沦为了当时木叶女忍之间的笑柄。

    可是她总有种说不出的,让人为之动容的气息,犹如冬雪化开的麦田,历经寒冬却又生机勃勃,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她的生命力。

    害怕被当做‘失去控制’的人脱离了根。

    怕死怕到夜里无法入眠的人亲手烧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实验数据。

    因为想要活着,所以拼命争取。

    可是对那个名叫稻穗的、死在血床上的母亲而言,死亡的反义词从不是‘活着’,而是‘生活’。

    她爱着旗木朔茂,正如她爱着卡卡西,那种爱把她燃烧殆尽,但她从未后悔过。

    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对她深情到那个地步。

    这样的人也是英雄。

    三十岁的旗木卡卡西满了杯酒,要了份关东煮,点了萝卜和鸡蛋,一个人静静地在深夜的居酒屋里独酌。

    他们年轻时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时间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该多好。

    朔茂和稻穗初次相遇,月光掠过翠绿的麦田,英雄挥舞长刀,行星重合,鸢尾花落在水面。

    那时一切都还未发生。

    ——番外·麦田: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作BGM:To River(Johnny's version)-.G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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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з」∠)_事情是这样的作者君手废了……现在练好了三指禅才能成功打字!

    哪怕手废了都要更新!qq……

    不要打我(x

    本来的糖推迟到下个番外了!!因为突然想起了还有这个番外没写所以临时加了这个!

    下个番外可能就是最后一个啦~写完马上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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