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番外：行星

    番外：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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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叶, 火影岩。

    夜空湛然，星云温柔，远处群山连绵起伏, 犹如铁打的野兽脊梁。佩恩袭村后村里废墟一片, 却又灯火通明。

    漩涡鸣人和日向雏田坐在一处，雏田温柔腼腆地捧着杯避风港买的奶茶。避风港并没有在佩恩袭村时被摧毁，这家奶茶店非常幸运——历经了三十余年, 中间木叶被毁了不知多少次, 也经历了不知多少战火, 它却依然开着。

    早秋的木叶夜晚已有了凉意, 鸣人茫然地看着天际的星河。

    “我——我们现在坐在我爸头上。”鸣人笨拙地道：“其实你不知道吧？四代火影居然是我的爸爸。”

    雏田有点吃惊道：“不知道……可是鸣人君，你长得其实和他很像呢。”

    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在火影岩上吹着夜风, 鸣人小声道：“其实我也刚知道没多久。”

    漩涡鸣人眼眶有些发红：“——十五年了，我第一次知道我父母是谁。我以前总是在想……是怎样的人会把刚生下的我孤零零地丢在世上。现在我终于知道答案了。”

    鸣人笑了笑, 问：“话说回来了。你这家伙, 这么晚还不回家没问题吗？”

    雏田红着脸点了点头。

    “真奇怪啊。”鸣人道：“你怎么看都是个家教非常严, 家里管得非常严的类型。你爸不会担心你吗？”

    雏田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的啦, 我会解决的。鸣人君……”

    漩涡鸣人笑起来：“那我就不担心了。说实话，在街上遇到你这家伙的时候, 我真是吃了一惊！女孩子穿了裙子真是像变了身啊。”

    雏田面颊更红, 支支吾吾半天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家真好。”漩涡鸣人小声说：“哪怕过了十五年这样的生活……我也还是渴望家庭。”

    鸣人蔚蓝的，和波风水门一样的眼睛难过地看向夜空：“和你不同，我不知道家里有人等我是什么感觉。我小时候甚至觉得泡面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东西……后来还是伊鲁卡老师请我吃了一次一乐拉面，我才知道还有这样的味道。”

    “我有时候会想——”漩涡鸣人心酸道：“——我妈妈会不会知道这一切, 她如果活着会不会难过？他们明明是为了保护我、保护村子才死去的，我这么想是不是有点……有点太过分了？”

    雏田眼神怔怔地看向鸣人。

    漩涡鸣人：“……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吧。”

    “小时候站在游乐场，夕阳西下的时候我看着那些小孩的爸妈来接小孩。”鸣人难过地说：“——哪怕到现在我看到那个场景都觉得特别、特别的孤独。我一个人走回家，在楼下买泡面，然后打开自己黑漆漆的公寓。”

    鸣人又笑了起来：“小时候还做过傻事，出去玩的时候特意打开公寓的灯，可是晚上回家的时候一推开门，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种充实暖和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怜。”

    “——所以就没有再做了。”鸣人笑道：“那时候也是挺傻的。日向，如果以后结婚的话千万不能做我爸妈这样的父母。”

    雏田的脸顿时红的犹如熟透的苹果，她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鸣人笑嘻嘻地道：“反正我是下定了决心了，我决不当这样的爸妈。生了小孩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把他拉扯成人。”

    雏田小声道：“这样做是对的。”

    “我家那俩真的是父母失格的典范。”鸣人笑着扒拉了一下他在避风塘买的热饮：“话说避风塘这店开了好像有三十年了？我有时候会想我爸妈会不会也在那里买过奶茶。”

    雏田笑了起来，放松道：“我爸妈就去买过哟。”

    鸣人抓了抓头发：“果然，真想去问问那里的奶茶妹四代目火影小时候有没有去买过饮料——但是他们已经换了好几茬店员了，肯定早就不知道了。”

    雏田笑道：“毕竟三十年了呀。”

    日向雏田穿了一条白棉麻的连衣裙，齐刘海黑长直，身材匀称皮肤白皙，面颊带着羞赧的红晕。鸣人模模糊糊而又突然地觉得她十分可爱。

    真的很可爱，鸣人模糊地想，和小樱是完全不一样的可爱——鸣人困惑而迟钝地意识到，雏田是个姑娘。

    日向雏田有点笨拙地试图安慰他：“鸣人君，四代目火影至今墓穴是空的。”

    “最后人们只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雏田小声说：“我听父亲大人说起过，他们这一批忍者都认为四代目没有死去，否则人的尸体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

    漩涡鸣人摊手：“可是已经十五年了，没有死的话早就该回来了吧。”

    日向雏田一时语塞，茫然地点了点头。

    山岚吹过原野，天上群星闪烁。漩涡鸣人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雏田只穿了一条薄裙子。

    鸣人对女孩子有点傻乎乎的，摸不着门道，甚至不知道绅士风度四个字怎么写，可至少是知道不能冻着人家姑娘的。

    他利索地脱了橘黄的外套，把衣服丢给雏田，贴心地说：“日向，你穿吧。”

    雏田紧张地说：“我——我、我不冷……”

    鸣人不解道：“怎么？你手都冻青了。你穿就好，我们男人是不会轻易的被严寒打倒……”他一抽气：“——哈啾！”

    雏田怯怯地将外套还给他道：“鸣人君，你这样会感冒的……”

    “你穿上。”漩涡鸣人强硬地说：“你是女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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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啊。”鸣人不好意思地说：“日向，我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大，把你拉到这儿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夜风萧索，日向雏田局促地说：“没有——鸣人君能找我说这些，我很开心。”

    鸣人更不好意思了：“……其实我是随便抓的人哟。”

    雏田：“……”

    日向雏田有点难过地说：“鸣人君，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鸣人笑道：“好了，天色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家你爸要生气了吧？我送你回去。”

    雏田说：“不、不用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鸣人：“怎么行呢！你可是女孩子啊！”

    “送女孩子回家是男人的义务！”漩涡鸣人元气十足地说：“你就算拒绝也不会改变这一点的日向！”

    天空中银河璀璨，触目所及尽是点点繁星，木叶百废待兴，可这场景居然带上了一丝浪漫的色彩。

    雏田拗不过他，于是脸红着，跟着鸣人从火影岩的阶梯上走了下去。这个阶梯建的时候并不是观光用，大多数时候仅用以工人来修缮，因此十分陡峭且

    风把她的裙子吹了起来，鸣人注意到雏田的腿纤细而笔直——雏田平时都是穿着包的严严实实的七分裤，此时真的是打扮得像个女孩子了。

    雏田轻声说：“鸣人君，你以后会有一个家庭的。”

    鸣人笑了起来：“肯定的啊，我可不会孤家寡人过日子——但是那得很多很多年之后啦。日向你也是吧？”

    雏田脸色更红，羞涩地用头发遮住了脸，拽着裙子道：“我、我也是。”

    鸣人了然道：“毕竟我从小就觉得你特别传统。”

    雏田不好意识地笑了笑。

    大概遇到喜欢的人就是这样的吧，支支吾吾半天连话都说不出来。雏田有点难过地想，继而又觉得这样的难过实在是对鸣人太不公平了。

    因为鸣人一开始对自己就是这样的，现在他能把自己当朋友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雏田小声道：“鸣人君，四代火影夫妇一定非常……非常爱你。”

    鸣人茫然地抬起头。

    他们沿着楼梯向下走，视线尽头是夜色之中木叶的地平线，灯火阑珊之中传来敲打木头的声音，漩涡鸣人谨慎地沿着陡峭的阶梯往下，然后他终于伸出手，示意雏田抓住。

    雏田想起她小时候第一次认识鸣人的样子，这么多年来漩涡鸣人失意过彷徨过，却每次都站了起来。

    她小声说：“鸣人君？”

    鸣人抬起头，茫然地问：“怎么了，日向？”

    “我觉得鸣人君很厉害。”雏田努力让自己不结巴：“就算没有那样厉害的父母，鸣人君也是非常厉害的人。我就为鸣人君是木叶的一员而骄傲——我相信，他们同样也在为鸣人君骄傲着。”

    鸣人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微笑。

    “我知道！”鸣人自信地大声说：“——我可是以后要做六代目火影的男人！说不定我比四代目火影还要厉害呢！ ”

    雏田温柔腼腆地笑了起来：“是鸣人君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

    “啊——”鸣人放松地一手抱着后脑勺，一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下走：“你这家伙还真温柔啊。”

    雏田脸更红，漩涡鸣人却浑然不觉，他们从火影岩上下来，村里依旧灯火通明。废墟一般的木叶在白天恢复了供电，夜里大家在乒乒乓乓地重建着村子。

    鸣人问：“你家没事吧？”

    雏田小声说：“还好，好像塌了一个仓库……现在应该已经修缮好了。鸣人君呢？”

    漩涡鸣人不在意地道：“公寓塌了，无家可归。”

    雏田鼓起勇气：“——鸣人君，要不然……”

    鸣人大声道：“所以我今晚要住到伊鲁卡老师家了！我已经联系好了！”

    雏田：“……”

    雏田没有再强求，她跟着鸣人往前走。

    鸣人之于她是一簇跳跃的火焰，碰上去太过烫手，却又难以抗拒那种温暖。雏田想。

    灯火通明的木叶，英挺的少年侧脸，夹着草叶味的夜风。雏田忽然朦朦胧胧地想——那对非常恩爱的四代夫妇有没有这样手拉手地走过木叶的街道呢？

    ——大概是有的吧。

    这么多年转瞬即逝，当年奔跑着穿过街道的孩子为人父母，又终于血洒青山，他们的衣冠冢深埋地底，可能已经腐烂的连碎片都成了泥。

    但是活着的人，如同她和鸣人——却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街道上，做着他们曾经做过的、年轻时的事情。

    而他们给了年轻一代和活着的所有人这样的机会。

    而且也有更多的人，在木叶保卫战和更多的战争和纷争中为了一个更美好的将来慷慨赴死。

    正是这些人——四代火影夫妇，还有雕刻在慰灵碑之上的冷冰冰的名字们给予了他们这样的生活。

    鸣人小声道：“其实吧，日向——我从小总有个很奇怪的想法。”

    “嗯？”雏田茫然地抬起头。

    鸣人望着夜空中的星辰，茫然道：“——伊鲁卡老师曾经告诉我，行星是有轨道的。行星之间的引力造就了他们的公转和自转，有些行星回到原本的地方可能要花数十年之多。”

    “尽管需要这么、这么多年，但它们一定会回到原本的位置。”漩涡鸣人小声说：“——我其实总觉得，他们会回来。”

    “就像行星公转。”漩涡鸣人指了指天空：“绕了很大很大的一个圈，过去很多很多年，但是一定会回到轨道原本的位置。”

    雏田用力地点了点头：“日子这么长，未来也很长，什么事都有发生的可能。”

    鸣人一笑，然后握住了雏田的手，拉着她奔跑在了木叶的主干道上。

    风吹过少女的面颊和头发，乌黑的长发被夜风吹起，日向雏田跑在鸣人的身后，木叶街道一团狼藉，不时有木叶医院的医忍抬着担架冲过去。医忍早已扩招了八百年，同期的忍者们至少有四分之一在木叶医院接受过培训，作为医忍挂靠在医院外勤组。

    那是五代火影纲手姬年轻时努力争取，又被后来的漩涡医忍和四代目火影盖章落实的扩招政策。

    他们离去多年，却又无处不在。

    一个医忍边跑边道：“长谷川院长，那边废墟里挖出来一个人！我们束手无策，只能您——”

    那个姓长谷川的中年人闻言，跟着那个医忍就跑，他头上满头的白发，是被过去的岁月折磨的痕迹，却依旧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无数的忍者，无数的青年人和壮年人为后人祥和稳定的生活捐躯，他们的灵魂早已长埋地底，尸体腐烂，百年之后，哪怕连记得他们的名字的人都不会有。

    可是，可是——日向雏田想，还是会有人前仆后继的。

    这是我们——这座村子，是木叶的信念，是木叶所有生灵的精神。

    ——而离去的人，则化为山岚和太阳。抬头时呼吸时风吹过裙摆时，是他们在守望着关怀着也可能是这一切。

    鸣人小声说：“我觉得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

    ——也有人化为行星和月亮。

    他们无处不在。

    ——行星·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作bgm是into the sun-Liquid ema，配合食用应该还不错！

    感谢在下拾柒、那汐的地雷，还有阿夏夏要脱非入欧的手榴弹！

    我最近为什么这么懒惰……

    下一章发糖糖！！！感谢没有抛弃我还包养我的小天使（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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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作者君有点自印一份整本文收藏的想法……算个个志吧，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要_(:з」∠)_没有的话作者君就自印一份玩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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