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一百一十八章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星球酥字数:4696更新时间:24/10/26 13:10:01
    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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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贺川河汹涌奔腾, 暴雨滂沱。

    夜深雨重, 我突然觉得肚子一阵难以言说的抽痛。这种抽痛非常的轻微,我却一向睡得浅,这一疼我立刻醒了。

    怀孩子真的是太累人了,我在轻微的疼痛里迷迷糊糊地想,继而突然清醒, 继而意识到了这个痛到底是什么。

    这种时候我已经没空考虑波风水门第二天要不要去上班了,我飞快地在他腰上戳了戳, 小声道:“水门,我肚子痛。”

    波风水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安抚般地摸上我圆滚滚的肚子,揉了一揉。

    “乖, ”他困倦地哄人:“马上就不疼了哦——”

    我:“……”

    我又正经地说:“我怀疑是宫缩。”

    波风水门安静片刻, 似乎在思索宫缩到底是什么,然后他猛地蹿了起来, 手忙脚乱地开灯穿衣服一气呵成。我看着他的动作不禁感慨这人真是了不得,不愧是在三战混出了名头的男人, 连穿衣服都是黄色闪光的形状。

    水门飞快地套上外套, 然后回过头,似乎还没怎么睡醒:“多久了?”

    我觉得疼得有点难受, 趴在床上擦了擦汗道:“……十、十几分钟……”

    波风水门二话没说,从衣柜里翻出我的一件外套,拿了打好包的行李,对我道:“奇奈你等一等, 我马上回来。”

    然后他咻地一声消失,我趴在床上难受得手指都有点哆嗦。疼痛并不剧烈,但相当频繁,我只得小心地捂着肚子。鸣人发育太好了,长谷川对我诚实地透露,被养的有点胖,他觉得我有难产的可能。

    都怪水门,我听着外面仿佛要淹没世界的雨声。

    他把我喂得太好,把产妇当猪喂的主意也就他能想的出来了。

    与此同时我开始真切地体会到查克拉非常、非常缓慢地从身体中被抽离的感觉,产程开始这件事突然让我十分的恐慌,腹中传来阵阵尖锐却又钝重的疼痛,我难受地抓紧了床单。

    我扪心自问,我还是没有做好做妈妈的准备。尽管我学了这么多、准备了这么多,但是当我真的临产的时候——我却还是害怕着、紧张着。

    我能抚育好他吗?

    ——二十年。

    养育一个孩子要二十年。

    这意味着无数时间、精力的付出,我要操心孩子的学习和心理,操心他的人际关系,我要让他长得阳光而快乐,健康又富足。

    我要确保他有好朋友,生活学习都快乐无忧。我将陪护他每个生病发烧的夜晚,拉着他的手参加他每一个人生重要的节点,重要的活动。

    我要参加他的满月、周岁、入学礼和毕业典礼,在他当上下忍的那天下午抚摸他额头上捂得温热的护额,在他任务得了第一笔酬劳的时候看着他去银行办他的第一张□□。

    我要和水门坐着迎接他带回来的女朋友,那会是个怎样的女孩儿?可千万不要像我,我是个烂人。希望女孩温婉又可爱,我会给那个女孩子包红包,然后私底下就像纲手最初做的那样对鸣人耳提面命要他戴套,要安全卫生的性|生活。鸣人会怎样?听了话会像我当初一样吗?会脸红吗?

    我还要参加他的婚礼,穿着振袖和那个女孩的家长握手,那应该会是个草长莺飞三月天的好日子。我会见到他的所有朋友,也会见到我的,大家嘻嘻哈哈的笑一笑,感慨一下岁月的流逝,孩子成长不饶人,就像我长大成人一样。

    一眨眼的功夫我长大了,将为人母;我相信同样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鸣人也会长大。

    我能做到这样的、作为母亲的,最基本的事情吗?

    然后落雨的黑夜里突然闪过一道金光!

    波风水门现身,此时已经十分清醒,对我稳重道:“奇奈,安排好了,走吧。”

    我伸出手,水门握住我苍白到发青的手指,稍一扯,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张了张嘴:“……水门?”

    水门温和地安抚我道:“不用怕。”

    “不用怕。”他在雨声中温柔地重复:“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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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选择了村外一个以前被用于修行的洞窟,那里非常荒凉,人迹罕至。外面下着雨,我躺在产床上拼命忍耐那种磨骨的痛楚。

    宫缩痛是进行性加重的,一开始还能忍一忍,后来疼得几乎想打滚,我却没有了打滚的力气。

    我不想让水门看到我生产的一幕,可是我别无他法。

    生孩子的时候真的很丑,是真的非常丑,而且血腥。会|阴侧切有多可怕我不愿意赘述,反正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谁愿意给一个男人生孩子,那绝对是真爱。

    我咬着下嘴唇不住哆嗦,疼痛的间隔越来越短,水门部署好了暗部后才意识到我快疼哭了。

    小春长老和琵琶湖大人还没有来,我身边只有一个水门,他小心地喂我喝水,我看着洞窟外倾盆的暴雨,漆黑的天穹,死命地拽着他的衣服。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连指关节都发了青,水门小声心疼道:“……就生一个。只生一个,奇奈……疼就喊出来。”

    我摇了摇头,虚弱道:“……我,我没有疼到那个地步。”

    波风水门没有说话。

    我疼痛所迫,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胡乱地对水门讲:“其、其实我现在经历的这个过程是很长的,我们产科呢一般会把产妇推进去,不做别的就是让他们躺着,隔一段时间就去派人记录一下身体数据——第一产程是开宫口嘛,时间持续24小时的都有……特别惨,当然大多数人十个小时就解决了……天啊,十个小时!呜,好疼啊……”

    我难受地拽着他的衣服。水门的衣服有些旧,上面还有我缝补过的针线活儿。

    波风水门心疼地揉捏我的指关节,半晌轻声道:“奇奈,太疼的话,就掐我吧。”

    我哪里舍得掐他呢。

    肚子和下身一阵阵的胀痛,我沙哑道:“你陪我说话就好了……开宫口,第一次生小孩的人是开的很慢的,但是这个真的只是开路而已。宫口要开到十公分……呜……呜啊啊真的好讨厌啊!然后第二产程才是生孩子,要一个多小时——“

    水门难受地对我笑了笑:“嗯……你继续说,分散分散注意力。”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对他道:“水门你大概没进过产房,那里可吓人了,等会儿你可别被我吓到……产妇都叫的特别凄厉,我真是作了什么孽,接生队伍里居然还有自己男人!作孽哦作孽!”

    “回头你不举了怎么办——年纪轻轻的!多惨啊。——我是说我。”我难过地说:“虽然我很嫌弃你在床上很过分,但是不代表可以没有性|生活啊!”

    水门:“……”

    波风水门对我诚恳发问:“你能不能别瞎操心了?”

    “一个小问题,男人看过女人生孩子还能有性|欲吗?别是连性向都变了?”我痛苦地拽他衣服,根本没听进去,又意识到水门绝对会报复回来,赶紧发挥出一身戏骨哀嚎道:“哎呀呀好疼啊——”

    波风水门立刻忘了追究,慌张道:“要生了吗?”

    然而同时我孽力回馈演戏失败,假戏一个不小心就被真做,我这波疼得眼泪都要打转了,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然后我一缓过来就立刻开始骂他:“生个球啊——!!刚刚给你的科普听哪去了!十个小时被你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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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琵琶湖大人和小春长老在天刚破晓的时急急地赶来,那时外面仍在下雨,我已经像是个水里捞出来的人。

    波风水门完全不顶用,虽然是在认认真真地安慰我,但接生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我不怪他,他只要会喂我水喝我就没有意见了。

    生孩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的进展非常缓慢,鸣人又被他爸喂得很胖,到了后面加速期我几乎疼得想死,必须得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够保证自己不破口大骂波风水门是个混蛋,怎么能把我当猪喂,这下鸣人成猪了开心了没有,开心了没有!

    转寝小春长老意外地对接生这件事非常熟悉,我疼得浑身是汗,波风水门只能在一边干看着,干着急。

    小春长老二话不说把我的衣服一掀,对水门喊道:“四代目,封印起来了,过来做好准备!”

    我艰难地往我的肚皮上看,我的肚子上浮起了一圈很浅的黑色纹路,我之前也见过——在很多年以前,很多年以前。

    波风水门立刻冲了过来,手心聚起查克拉,稳稳地按在了我的腹部。

    我的封印的确松动了,他猛地一压我只觉得肚子疼得厉害,犹如灵魂都在被挤压似的。

    人体查克拉生理性起伏最大的时候,其实就是分娩的整个产程,其中以孩子彻底娩出时为最低谷——毕竟那是另一个生命脱离母体的瞬间,而查克拉说白了就是生命的能量,在这种巨大的变故下会出现极其短暂的、不超过十五秒的断层。

    这个十五秒我们医忍一般将其称为‘最短应激期’,临床上用于判定这个人查克拉的再生能力和救回来的概率,还算常用——我从纲手那里听到这个概念时,无论怎么都没想到我居然要在这里面对这十五秒的考验。

    琵琶湖大人说:“我觉得可以开始准备了?”

    小春长老微一点头:“嗯。开始吧。”

    琵琶湖啧啧一声:“这小孩可真会折腾他妈,我摸摸——胎位应该没问题了。”

    她在我肚子上按了数下确定胎位,瞬间宫缩的剧痛再度传来,我疼得猛一咬下嘴唇,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坚强点,漩涡。”琵琶湖笑了笑:“女人忍耐疼痛的能力是很卓越的,毕竟从小就开始痛经——你可不能在这里被打倒,这还是刚刚开始呢。”

    波风水门难以置信地问:“这……这只是刚刚开始?!”

    琵琶湖答道:“对,下面才是真章。”

    我意识到我晚上和再之前对波风水门科普的产程知识再度喂了狗,小情绪立刻上了来,只想把健忘的男人薅到秃头——然后我硬是把这个冲动压了下去。。

    外面仍在淅淅沥沥地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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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是个很能忍耐疼痛的人了,却从没有叫得这么凄厉过。

    怎么形容那种疼痛,就好像在翻搅人的五脏六腑,把我砍碎了又缝合,我几乎是机械地跟着琵琶湖的指令,然后疼痛又升华起来,我神志不清地不住痛骂,也不知道在骂谁,我都不知道我居然还积累了这么多词汇。

    我绝望地喊我不想生了,我甚至哭着喊我想死,那是真的——我以前痛经严重的时候只以为那就已经是肚子疼的极限,没想到我居然爱波风水门爱到愿意给他生猴子。

    爱情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用爱发电诚不欺我。

    我声音都变了调儿,到了后面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呜呜大哭,省着力气应对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痉挛般的肌肉抽搐。

    小春长老安慰我道:“快了,忍一忍就过去——你用力!”

    我失声痛哭,我怀疑我生孩子比普通人都要疼,因为波风水门的手摁在我的肚子上,他冰凉的查克拉和我的封印天人交战。我的封印从一开始的灰棕色变成了如今的深黑,我几乎觉得九尾在咆哮着往外冲。螺旋般的封印纹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迫,不住地往外旋转打开,又被水门硬生生地拧了回去。

    琵琶湖突然喊起来:“漩涡,使劲儿啊!看到头了!”

    我失声大哭:“我、我——我不行了,你弄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琵琶湖斥道:“说什么瞎话!孩子的头都要出来了!”然后她突然冒出一句:“哎呀,是个金头发,是像爸爸?”

    我痉挛着呜咽,波风水门难受地不住地示意我拽着他的手腕,可是我没有去拽他。

    ——然而琵琶湖大人的话像是一剂奇异的定心丸,我突然觉得这种疼痛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金头发,像爸爸——我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眼,昏暗的灯光中我什么都看不到,却能看到水门灿烂金黄的、揉碎的太阳一般的发丝。像爸爸。

    我又鼓起最后的劲儿,在那种令人崩溃的痛楚中,咬着牙关听从了她们的指示。

    她们二人又让我继续用力,波风水门的查克拉同时也更汹涌地涌入,我机械地照做,觉得自己快死了。

    肚子上仿佛在燃烧,小腹犹如被劈开,小春不住地鼓励我让我继续加油,告诉我我做的很好。

    生孩子不啻一次重生。

    我眼泪糊了满脸,然后在撕裂一般的剧痛之中,听见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孩子的啼哭。

    那一瞬间波风水门一咬牙,手下用力,那查克拉差点把我挤得昏迷过去,火焰一般的九尾的查克拉数次差点挤出封印圈蔓延进我的四肢百骸,那种剧痛让我甚至后悔生而为人——但是那啼哭又把我生生地,拉了回来。

    ——先是一声柔软的呜咽,然后是花儿一般的哭泣,那柔软的声音像揉碎的雏菊、破苞而出的铃兰、又像穿过山间的春雷、踊跃挤过林间的清风——像世间你所能联想到的,所有的美好的东西。

    我虚脱地往后仰倒,腰腿没了最后的力气,痛楚钝钝地切割我的神经,但我此时此刻流下的眼泪,却绝不是因为疼痛。

    波风水门发着抖道:”鸣人……”

    他松开手,胳膊僵硬,然后颤抖着去抚摸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这一章副标题怎么这么放飞……会不会被打啊(x

    昨天的地雷吓到我了QAQ居然这么多!!可以买两罐椰树椰汁了超开心——!

    感谢超级无敌小学生、酱酱、欧石楠楠楠、蕾姆是我老婆、叶孤cc城和慵懒的猫的包养!笔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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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在妇产科的健康教育中终于,出现啦!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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