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番外:他们的信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星球酥字数:5392更新时间:24/10/26 13:10:01
番外05
木叶四十四年, 岩隐调了一部分人来雷之国, 驻扎在边境。
也正是这一年,波风水门开始较为频繁地去看望那个叫青木的中年岩忍。
这个大叔一直都有那么一点微妙的看他不顺眼,但是波风水门知道这只是一个中年人的不满——毕竟人家辛辛苦苦养了多年的女儿,离开几年之后重逢,却发现这是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拐回了家。
波风水门扪心自问, 如果以后他和奇奈有了女儿,女儿谈了男朋友, 自己不去跟那男孩子拼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从这点上来看,青木大叔的涵养的确不错。
波风水门和青木大叔安静地坐在一处,四十四年的风夹杂着闷雷吹过山坡,青木捏着小酒盅笑道:
“喝点么?”
水门接过酒杯, 给自己满了一点儿。
青木大叔说:“人啊, 上了年纪才开始知道酒的好。晚上这么喝点小酒,浑身舒爽得很——你不用忙木叶那边?离开这么久他们也不怀疑你?”
水门想了想, 笑着答道:“我没有做亏心事,没什么怀疑我的必要——如果连我都要被怀疑, 那木叶可真是完蛋了。”
青木莞尔:“我记得你好像是……那什么火影候选人?”
水门微笑着点了点头。
青木以鼻子哼唧了一声, 不怎么愿意搭理他的样子。
波风水门酒量不算特别好,两杯薄酒下肚就有点上头, 但是青木可能喝的次数多了,酒量早就已经锻炼了出来。
青木大叔略有点放松,对水门以一种闲话家常的语气问:“这男人嘛——到了十三四岁往往就忍不住满脑子黄色玩意儿,我到了这把年纪都看透了。你那时候也是吧?”
波风水门:“……”
看不出这是个坑的基本都是傻子, 水门一凛道:“前辈,我觉得还好。”
青木宽慰他:“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虽然想不起来我十三四的时候什么样子,但是男人这种生物我是了解的。”
波风水门知道没法糊弄过去了,谨慎地说:“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好像是刚开始做春梦。”
青木终于哦了一声:“那你是开窍挺晚的。”
但青木想了想又道:“但是你今年二十一了吧?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要不然很废物的。”
波风水门越来越不懂岳父这种生物了,但是再不懂,他岳父却还是他岳父。如果如实回答我早就和你女儿滚一张床上去了绝对会被打死——波风水门对危险的来临一向嗅觉敏锐;但如果这样含蓄地表达我是一张白纸又会被嫌弃。
大概就是想怼他吧,波风水门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波风水门虽然总被青木怼,对他却十分尊敬。这种尊敬不只是源于这位前辈和奇奈的亲情,还掺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归属感。
夜风萧瑟,一老一少坐在山坡上,头顶是繁星遍布的夜空。
水门轻声道:“前辈,我不方便透露太多,但最近小心些为好。”
青木大叔将波风水门的杯子倒满了米酒,哼笑一声问:“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要对我说‘你没做亏心事’?小子,木叶不抓你是你运气好。”
水门柔和地笑了笑:“我相信您,前辈。”
青木揶揄道:“行吧,行——但是你以后不必告诉我这些,我虽然是过了巅峰,但是在这种地方自保没问题。”
波风水门说:“您如果出事,奇奈会难过的。”
青木没答话,反而笑了笑。
波风水门有点小心地问他:“前辈,您想来木叶养老吗?——我们木叶气候应该算是五大国里最宜人的。”
“不去。”青木拒绝的毫不犹豫:“我年纪大了,不掺和你们小两口的事。”
水门尴尬道:“如果担心会被当成叛忍的话,我可以确保木叶绝对会是前辈您敦实的庇护所。“
青木:“木叶就算了,以后我会回潮隐村。“
水门闻言,没有强求。
青木:“……”
水门直觉觉得青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青木有点不自然地叮嘱水门:“……心不要太大,身居高位更要小心谨慎。”
波风水门知道青木对奇奈母亲有种深到骨髓里的、温柔缱绻的情绪。
这种情绪和他与奇奈还不太一样,青木那种感情是在日常生活生出的爱情,在这许多年间被离别和妄想折磨,那种感情枯萎又蓬勃,就好像浸泡在海水里的、老去的心脏。
他总是在没事做的夜晚去探望青木大叔,青木嘴上十分的嫌弃他,一晚上下来至少也要刺他十几句,但是却总是忍不住关心他。
水门几乎从来不和忍者大叔谈起他的工作,忍者大叔对此总是笑笑然后无视过去,两个人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并排坐着吹风、小酌,居然成了一种日常。
他有时候会和青木说起奇奈,说奇奈的近况,说他们面对的问题。
青木总是哼地一声,不怎么愿意知道的别扭老爸模样,但是过了会儿又会别别扭扭地问:“信有吗?我看看。”
水门就会把那些他刻意去掉了奇奈让人脸红心跳的表白的、单纯的叙述近况的信纸拿出来。
青木对着月光小心地辨认上面女孩秀气的字迹,字里行间都是一个女孩子的生活和思念。
青木大叔看完,有点儿酸地对波风水门说:“她没有提到我吗?”
水门笑道:“她都不知道我经常来见您呢。”
青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水门又问:“前辈,您不给奇奈写封信吗?”
青木摇摇头,有点尴尬而生涩道:“没什么好写的,她过得好就行了。”
水门觉得自己实在是不理解‘爸爸’这种生物。
但是又觉得如果以后,自己万一和奇奈有了孩子——自己可能也是这个模样。生涩而害羞、不把自己的关心表现在言行上,却在每个能够看到孩子的地方睁大眼睛,生怕看少了一眼似的。
明明自己对奇奈就那么放得开,也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情。波风水门陷入沉思——但是‘父亲’这个角色却又有点不一样。
千百年来人们在这个角色上寄托了太多的如山般坚毅的感情和期望,以至于现在这个角色已经和不善表达、如同山岳般稳重沉默,给人安全感这些刻板印象牢牢地绑定。
波风水门扪心自问,自己打不破这个固有观念。
青木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示意波风水门将那张信纸拿回去。
那段时间波风水门在忙突袭神无毗桥的事情,即使有飞雷神之术,他也难以探查到神无毗桥的底细。
木叶怀疑神无毗桥周围就是岩隐和云隐的粮草储存地,自古得粮草者得天下,波风水门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他不能打草惊蛇,只能在岩隐换班的时候悄悄地飞雷神过去摸索一番,还不能把飞雷神标记留在方便的地方。
所以是举步维艰,时间和行动只得一拖再拖,波风水门那段时间总是焦头烂额。
可是没有办法,波风水门找不到入口在什么地方,同样也不知道粮草在哪里——这个行动绝不可以被岩隐探知,他活动的自由度极其受限,却有十分可观的面积需要探查。
青木拿了点鱿鱼干,和水门在常见面的山坡上坐下,那时候已经是晚夏,草叶里潜伏着蛐蛐儿,吱吱地叫着。
青木问他:“她最近又写信了吗?”
水门想了想,说:“写了,说让我好好赚钱养家。”
青木:“哦,加油。”
水门继续揉着自己的眉心,苦大仇深地望向远处。
青木问:“不顺心?”
水门茫然道:“……工作吧。”
青木想了想,告诉他:“我没什么道德观念。”
“也没什么荣辱观。”青木补充道:“问我问题不必避讳。”
水门愣了愣道:“前辈,我可以搞定,您给我透露这样的消息太危险了。”
青木笑了笑道:“那又怎么了?神无毗桥是吗?”
波风水门说:“真的不必——”
青木难得温和道:“我只知道个大概。”
然后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将一叠磨得起了毛边的纸递给了波风水门。
“这封信,帮我寄过去。”青木说,“我让她给我寄一张照片,等信送来你要把那张照片给我。三天后这里见吧,怎么样?”
水门说:“……这、这个倒是没问题。”
青木笑笑,转身离去,给波风水门留下一个背影。
夜风唰地吹过,波风水门看了看手里那叠青木不知揣在怀里揣了多久的纸,无端地有种想法——这封信可能在自己第一次把奇奈的信拿给他看时,青木就已经提笔写完了。
青木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把这封信交给他而已。
奇奈寄来的那张照片里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的如同一朵向日葵。
波风水门将那照片摸了又摸,长了茧子的手指抚摸着女孩温柔青春的笑容,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奇奈了——此时蓦然见到,只觉得心里柔软而温暖,犹如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思念似的。
美中不足的就是——拍的有点花了。
波风水门忍不住反省自己的拍照水平,女孩子的笑容模模糊糊的,就好像上世纪泡了水的浮世绘。
——不会被嫌弃吧?被岳父嫌弃的次数太多的波风上忍只觉得后背一凉,但是还是硬着头皮把这张照片交了给了忍者大叔。
而青木的反应完全符合他的人设。
青木大叔道:“照片你拍的吧?”
水门:“……”
水门不安地说:“我不太会用照相机——”
青木嫌弃道:“花成这样了还洗出来,可想而知其他的照片拍成了什么样子……你这样不行你知道么?”
水门立即虚心点头:“受教了,前辈。”
青木大叔叹了口气:“不用这么拘谨。我也就是习惯性看你不顺眼。”
水门:“……”
波风水门心想你终于说出实话来了吧,真的就是看我不顺眼吧——但是他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青木:“不仅是你,还有你们木叶。”
青木愤愤不平道:“管天管地管不着别人拉屎放屁,连我养的小丫头生不生孩子都要管?我真是——九尾人柱力是他们摁着她当的吧?好了,一点补偿都没有,现在连孩子都不让生?简直就是一群恶棍。”
“也就是她死心塌地。”青木大叔不爽道:“——垃圾村子。”
波风水门温和地说:“我会解决的。”
青木道:“不解决你就是傻子,这是明摆着欺负你们两个人没什么根基。你要是现在当上火影了,他们敢对你和小丫头生不生孩子指手画脚?”
水门点头:“——我知道。”
青木看了看他,水门的神态看上去坚硬得像是一座山。
青木大叔想起来什么似的,平静地对他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水门:“?”然后侧了侧耳朵。
青木压低了声音道:“神无毗桥那边的粮仓主要是在桥体内部和南岸,南岸深入了一个大约十进的洞窟,神无毗桥上脆弱的地方是桥顶——当然这个不必说,你肯定能看出来。桥造的相当结实,可造成破坏的爆炸当量是一百二十千克——至少。“
水门过电似的一愣,道:“前、前辈?”
青木拉着张脸:“信不信无所谓,我没有必要骗你。”
水门沉默片刻,问:“前辈,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青木:“问这么多做什么!”
然后他立刻又叮嘱孩子似的叮嘱水门:“——不要对别人提及我。你这样的位置,被人怀疑就很麻烦。就和他们说消息的来源是你摸到了桥的设计图,多的不必再说。”
波风水门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触动:“前辈……”
青木似乎有点怕他这样,挥挥手说:“别说了。我走了,下次见吧。真是受不了你们木叶的年轻人,屁大点事就这么夸张……”
水门在青木大叔的身上留了飞雷神的印记。
他在那之后很多天都没有在那个山坡上见到青木,但那段时间太忙,他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去找人。
他腾出时间的那天是直接循着青木身上的飞雷神印记飞的,波风水门本以为他会落地找到青木,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飞雷神的印记头一次那么破碎。
波风水门落地是在一个荒郊野外,荒野上一轮苍茫的月亮——他左右四顾,怎么都没找到青木在哪。
然后他低下头,才看见土里一只苍白僵硬的手。
波风水门的视线沿着那只手往上,看到了熟悉的外套和护额,他难以置信地扒拉开遮挡视线的杂草——
——青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衣服被鞭子抽的稀烂,血迹黏巴巴地把衣服粘在身上。
他眼睛茫然地睁着,浑浊的瞳孔扩大,脸上的皱纹古怪地扭曲着。人们都说人死后长相会变,但是波风水门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人。
波风水门浑身哆嗦着在那里站了许久,他甚至以为这是幻术,以查克拉通了数次——可是波风水门自己也知道这种幻术他不可能看不穿。
发生了什么?是对话被发现了吗?——可是神无毗桥周围的警备并没有改变,显然他们最后的对话绝对是没有泄露的。
波风水门只觉得眼眶发红,眼前一片模糊,他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呢?
——入土为安。
波风水门跪下,青木大叔的眼睛脏了,树叶的碎片落进去。他用手擦了擦,手指擦过干燥的角膜。然后水门微微一用力,将那双眼睑合了起来。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尸体的衣襟,却在胸口摸到了一张坚硬的纸片。
他拿出来一看,是奇奈的那张照片。
奇奈那张照片模模糊糊的,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温婉贤淑,只是此时照片边缘沾了血——那血时日太长,已经发黑了。
然后他在照片后面摸到了另一张纸。
波风水门将那张纸撕下来,在月光下展开。那张纸被血染得更厉害,很多字是用水性笔写的,已经洇得模模糊糊的了。
‘原谅我还是不记得你的名字。
展信佳: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只是岩隐和我积怨太重了,当他们发现我居然和黄色闪光有来往后,它们采取了这个措施。
这事与你无关,再说一遍——我不希望你愧疚。
我希望你能让她幸福。’
波风水门意识到下面还有一行涂改过的字,那字被血泡了,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
他把那张纸举起来,艰难地辨认,才看到了信里最后一段话:
‘——小子,你也是。’
——你也幸福。我希望你也幸福。波风水门哆嗦着将纸叠了,放在兜里,摸索了一下工具——没有找到,他徒手挖起了墓穴。
波风水门的胳膊不住地哆嗦着,他想欺骗自己这不过是个噩梦而已,但是手被尖锐的石子儿和树枝擦过的痛处如此明显,如此明显。
如此明显。
——波风水门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一下,还是把这个番外提前了。
这里想要探讨的是一个父亲的定义……其实作者君自己爸爸就是个十分不善沟通,尤其是不会和孩子沟通交流的人。
但是不沟通,不代表不关心。
_(:3∠)_昨晚承诺的番外还是老规矩!但是要明天早上哟~
感谢顾望北和文有姝的地雷=3=!你们都是我的衣食父母!!
还有_(:3∠)_要评论要评论嘤嘤嘤……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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