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跟我们领班打听过了,这个刘老板是我们这的一个地产开发商,和市内的一些黑道人物交往密切,和政府部门的很多头头脑脑们也说得上话,得罪他你会很麻烦的……”
“多谢,我知道了。”李蒙南向那好心的小女服务生感谢的点点头,依旧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开玩笑,长这么大,向来只有他报复别人,他还真想看看谁有那么大本事能报复得了他?
唉……独孤求败,高处不胜寒啊……
李蒙南的淡定让那马尾辫小女服务生也有些迟疑了,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这个其貌不扬的男生是什么权贵后代,在这里玩扮猪吃老虎?未免也太低调了吧?
小姑娘的思绪开始如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正义贵公子怒逞恶霸的啪啪打脸画面,不由得心驰神往,再看李蒙南似乎连抠脚丫子都带出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大约五六分钟的工夫,楼梯下方传来一阵纷乱急促的脚步声。
“让让,都让让,迸身上血可不负责!”
随着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楼梯下方出现五六个年轻男子,人手一根木质球棍,气势汹汹的推开围观人群走上楼梯。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紧身背心,脖子带着指头粗金链的平头黑胖子,刚上楼就一球棒砸碎楼梯口的一个大花瓶,碎片稀里哗啦散落一地,登时吓得在场的几名女士惊声尖叫,其他围观者也是噤若寒蝉,下意识的纷纷后退,生怕波及到自己。
撂下球棒,那平头黑胖子就大声嚷嚷开来:“老徐!老徐!我郭德彪够意思吧?我刚才和兄弟几个吃饭,接到电话就马上打车赶过来了,那边菜都没动一筷子……”
那戴眼镜的徐导仿若终于等到了救星,架着依旧哼哼唧唧的刘老板从包厢内走出来。
“呦嗬?这什么情况?刘老板这是怎么了?”
郭德彪一看刘老板那双腿内扣,如同鸭子般扭来扭去的走路姿势差点没笑喷,不过还好他还记得自己是来当打手的,总不好嘲笑自己的东家,硬是咬牙给硬憋了回去。
“彪子你来得正好……那边有个不开眼的混小子,你给我废了他!只要不打死,医药费我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老板还不至于傻到说要打死对方的话,当然,如果郭德彪等人一个失手,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有刘老板这句话垫底,郭德彪立刻有了底气,抄起球棒义愤填膺叫骂道:“草!是哪个王八蛋打伤了刘老板?有种给我站出来!”
其实从郭德彪一上来,李蒙南就乐了,呦嗬,没想到还是个熟人,这不是上次替南里河干脏活的那家伙吗?这次怎么又变成刘老板手下了?还真是革命工作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啊……
“那个谁……你们就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李蒙南五个指头来回翻转着打火机,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的郭德彪。
“我草!你小子还真他妈的有种……”
郭德彪本还以为那打伤刘老板的人早就该闻风跑了,自己带人来就是走走过场,没想到还真碰上个带把的爷们儿。
不过他却莫名的觉得这个懒洋洋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待转身看到沙发上的李蒙南,顿时觉得两腿一软,差点直接给跪了。
我勒个去!难道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怎么又碰上了这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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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事还记忆犹新,郭德彪哪敢跟这位比神仙还神仙的爷炸刺,赶忙把手里的球棒丢了,尴尬的陪笑道:“爷……哦,不,大哥,我不知道你也在这儿,你看这事儿闹得……”
李蒙南没想到这个郭德彪还挺上道的,也懒得和这个混混较真,笑道:“看不出你业务还挺忙的……”
“唉,家里穷,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没啥本事,带兄弟混口饭吃呗……让您老人家见笑了。”郭德彪点头哈腰的递上一根烟,姿态摆得足够低。
李蒙南歪嘴叼着烟卷,一副黑社会老大教育小弟的派头:“没什么事就散了吧,你们站在这儿还让人家怎么做生意……对了,走的时候小声点,别吓坏了小朋友。”
他也没打算去跟郭德彪这些人说什么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之类的废话,因为他很清楚,像郭德彪这样的人世界观已经成型,强迫他们去做他们不擅长且不喜欢的工作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甚至会适得其反。
而且在这个社会,连一坨狗屎都会有它的用武之地,他还要在这里读上四年大学,说不定也有会用到这些小人物的地方,没必要打压得太狠。
“是是,大哥说得是……我们这就走,改天请大哥吃饭。”
郭德彪一边小心的陪笑,一边赶忙向几个还在莫名其妙的手下递上眼色,捡起地上的球棒匆匆离开了ktv。
别看郭德彪一副二愣子的模样,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傻。
别看刘老板似乎有钱有势,但毕竟不是手握政权的白道人物,再加上家大业大,就算想对付他们也会有所顾忌。
但另外那位爷可不一样啊,鬼才知道这位大爷什么来头,而且同样都是光脚的,这位爷可是个钛合金铁脚板,那神出鬼没的身手,想弄死他们还不跟碾死个虫子似的?说不定他们尸体发臭了都没人知道。
两相权衡利弊后,郭德彪就很没节操的把刘老板一边给抛弃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刘老板,自求多福吧,世界和平,阿弥陀佛。
场面的急转直下令还在得意洋洋期待好戏的徐导和刘老板两人顿时傻了眼。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还牛逼轰轰的郭德彪就这么直接萎了?这小子该不会是哪个黑道大佬的私生子吧?
就在刘老板等人感到一时间似乎有些骑虎难下时,楼梯下方再次传来一阵更加密集的脚步声,似乎又有一大波……哦,是一大群人正在接近。
“刘老板,你还叫了别人?”徐导疑惑的看向身旁架着刘老板。
“没……没有……”刘老板喘着粗气,吃力的摇摇头。
“刘老板,你……没事吧?”
徐导感觉刘老板好像有些不对劲,赶忙将其扶到一旁休息。
“让让,都让让!”
楼梯下方很快传来一个英气逼人的声音,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拨开人群踏进走廊,为首一名身材高挑的漂亮女警,正是多日不见的武安素。
“刚才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怎么回事?”
李蒙南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那个马尾辫小女服务生,眨眨眼问道:“你报的警?”刚才在郭德彪等人上楼时,他就看到这个小服务生偷偷躲到一边去拨电话了。
“嗯……我看他们人多,怕你吃亏。”
小女服务生红着脸怯生生答道,不过不是因为娇羞,完全被吓的,在她眼中,李蒙南已经从年少多金的贵公子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黑道恶少。
“警官!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徐导抢先一步冲上前去,试图去拉武安素的胳膊,却被一旁的南里河伸手挡住,脸色不悦道:“别拉拉扯扯的,有什么话就站在这儿说!”
“就是他!警察同志,就是那个人!”徐导恶意满满的向李蒙南的位置伸手一指,用一种六月飞雪的语气向南里河哭诉道:“本来我们三人是来唱歌的,中途我们的女伴喝酒喝得有点多,说去洗手间,之后左等右等都不见回来,于是我和刘老板就出去找。之后就在走廊上看到这个人抱着我们的女伴,而且还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些什么。我们上前阻拦,没想到这个人凶恶得狠,不但口出不逊,还把刘老板打成重伤……”
“什么?刘老板?”
刘老板曾经请南里河的父亲吃过饭,因此南里河也是认识这位出手阔绰的地产商的,上前辨认后发现确实是本人,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
不久前因为开发地产拆迁的事情,这个刘老板可是没少在他父亲身上花钱打点,吃人嘴短,就算这次是刘老板一方不占理,他也得想办法把刘老板给从里面摘出来。
“那个谁……没看到这里有伤者吗?赶快去打120叫急救车!”南里河先将刘老板一边直接定为受害者一方,接着气势汹汹的与几名同伴一起来到李蒙南面前,亮出警官证道:“我怀疑你涉嫌蓄意伤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呦,很威风嘛,小白。”
李蒙南若无其事的抬起头,向南里河喷出一口烟雾,呛得南里河连连咳嗽,泪涕齐流。
南里河神马的太难记了,李蒙南只记得小白脸这个很形象的称呼。
“又是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南里河下意识的就去往腰间摸,不过却一把抓了个空。
“你在找这个?”李蒙南举起一副银亮的手铐晃了晃,“打架斗殴只适用于《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在嫌疑人未表示出拒不配合的情况下,警方是不能用手铐这种带有一定人格侮辱性的拘捕工具来拘捕嫌疑犯的……那么请问小白警官?你打算以什么罪名拘捕我?非法制造pm2。5么?”
李蒙南美美的吸上一口,再次对着南里河悠然的吐出一连串的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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