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丢刀

    秦家杀猪，最兴奋的莫过于孩子们，有热闹看又有肉吃！

    “去、去、去！”钟屠夫看着孩子们围过来放下背篼里的行头道：“等会儿杀猪都走远一些！”杀过年猪其实也有讲究的，血旺不好预示着主家运势不旺，不过自己是老屠夫，闭上眼都知道刀捅在哪个地方最合适。但是他还是不喜欢孩子着围着，叽叽喳喳的围在面前不好施展开来。还有，帮忙按猪的人也很有讲究，一要有力气二要有经验！

    “老钟，我按二把手你还不放心？”秦全福拍了拍钟屠夫的肩膀：“这些年在张家湾村杀猪，你杀了十头至少有九头都是我按的，咱俩老搭档了，放心吧！”

    “全福，是你按二把手我当然放心！”熟人熟事多年配合，钟屠夫表示很满意：“水烧好没？”

    “好了，好了，水烧开了！”兰氏在厨房里喊道：“珍儿，快带了妹妹回屋里去，怪吓人的！”

    “对，各家将小孩子招呼好啊！”杀猪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的惨叫也够渗人的，钟屠夫边和秦彪往猪圈走边道：“猪大不？”

    “大猪，我娘喂了一年多了！”秦彪边走边道：“猪大猪头也大噢！”

    废话！猪大猪头不大才奇怪！不过猪大了钟屠夫觉得自己收八十文钱的工钱有点亏。

    “真的收亏了！”等秦大娘将猪放出猪圈，四周的人一阵惊叹秦大娘能干，钟屠夫却是悔得不行：“这猪生吊也得一百八左右了，老费时了，说好了啊，我只打整一个时辰，余下的你们自己弄！”

    “成，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幸好老娘有先见之明，请了三婶她们几个女人来帮忙，到时候由着她们去收拾吧，反正要管饭的。

    猪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院坝里，还朝着一群孩子“哄哄”的吼了几声，吓得胆小的跑得飞快，胆大的却是挑了一根小棍子就往猪身上打。

    “去，去，去！”秦大娘连忙出来招呼孩子：“都走远点儿，等会儿猪发疯伤了你们可不得了！”

    “来吧，等它没发疯之前我们将它解决了！”秦全福笑着走了出来：“彪子，抓紧了，别松手！”

    “成，二叔，我连续按了三年了，快出师了！”秦彪向身后的其他几人道：“来吧，叔叔们！”

    看准，出手！

    一人抓一只猪脚在猪的尖叫声中随即将其抬上了两张矮凳子架起的架子上，秦全福膝盖紧紧的抵住猪背：“看你往哪儿跑！”

    “全福，注意了，抓紧了啊！”钟屠夫像平时一样打了招呼。

    “抓紧了，来吧！”秦全福觉得自己老当益壮，身手和力气都不减当年。

    钟屠夫憋着一股劲儿，看准位置，刀子以最快的速度捅进了猪的脖子下，血喷涌而出，猪也在进行着临死前的挣扎，好些血还溅出了接血旺的大木盆外面！

    “这猪大，力气也大，挣扎得厉害！”终于将其搞定，不动弹了，钟屠夫觉得后背都冒出了一身汗，取出刀在猪身上擦着血迹：“接下来就靠哥几个辛苦了，我要歇一排烟多！”

    “好，没问题，彪子提水来！”屠夫负责杀猪和开边，刮毛的事自然是帮忙的人干的，谁都知道钟屠夫这时候要溜边须号了！

    “这猪肥膘厚，老三，你们要少半边哇？”秦全福边淋了开水边问道。

    “嗯，和大嫂说好了，要小半边，膘肥好，可以多熬油！”油才是最得最久的，肉能吃几顿啊：“可惜了这个猪的血旺，起码洒了一半多出去！”

    “嗯，没办法，猪大我们几个按起来还有点吃力！”杀过年猪洒了血旺说起来也是不吉利的，不过秦全福可不敢说这话，只能掩饰一二，以大嫂那性子，真论起理来，说不得连自己这个按二把的人都要给记恨上。

    “就是，过年猪这么大的还没几家，大嫂能干！”秦三听到二哥的话后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连忙打着圆场。

    几人心照不宣的不再说话，只是用心的刮着猪毛，刮得干干净净的。

    “都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果然，烫了更白更干净！”旁边的小孩子笑道：“有毛的时候是一头猪，没毛的时候感觉就是一堆肉！”

    “彪子，梯子放好没，我们抬进来喽！”开边肯定是在家里堂屋里开的，秦全福大声问着里屋的人。

    “准备好了，抬进来吧！”回答他们的是钟屠夫，心道这几兄弟干事挺顺溜的，自己还没歇够呢。

    白白净净的肥猪抬进屋，几人又给搂着挂在了梯子上，钟屠夫提了划边口的刀子划了上去，将猪肚子一分而二，里面的肠肠肚肚一览无余！

    “来，接着肠子，拿去打整！”钟屠夫一手抓向猪肚子从里面扯下一大团放进了秦全福递过来的小木盘里：“装心肺猪肝里的的，还要拿烧箕来装猪油！”

    “来了来了！”秦大娘乐呵呵呵的端了烧箕，边向兰氏道：“珍儿她娘，快去将血旺煮了，晚上要请大家吃猪血旺的噢！”

    “知道了，娘！”喂猪是自己的事，功劳是婆婆的，饭要自己煮，请人吃的时候大家还得称赞她，自己可真是有一个好婆婆。兰氏心里这样想着，手脚却不敢有半点怠慢，要是晚上两桌人的饭菜做不出来吃更要被骂个半死了！

    “秦大娘，你的猪头我要拿走啊！”钟屠夫抱了半边肉丢在了矮桌上道：“这可是谈好了的！”

    “拿走吧，谈好了的还有什么说场！”秦大娘虽然心疼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更何况，这头大猪确实也够他整。

    “秦大娘就是耿直！”说不知道秦大娘的东西不好拿，先说断后不乱，不给也得给！钟屠夫心里边想边举了刀，左手抓了猪脚准备砍肉。

    随眼一看，吓了一跳，一把从桌面上将杀猪刀反向丢出了大门外，一边气急败坏：“秦大娘，你杀的什么猪！”

    “过年猪啊！”秦大娘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腊月二十几了杀过年猪不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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