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刑场上的战场回想

多年以后当彭德柱在刑场上，面对敌人的枪口时，脑子中一直想的却是多年前在战场上的情景。火与泪，生与死，情与恨，爱与仇一切的一切全部交织在一起，汇集在脑海中。一个个鲜活的人，从脑子中闪过。

    曾经生死相依的兄弟与朋友，如今他们或以化为白骨，或以残缺不全，或以随着一颗炮弹烟消云散。那些曾经的种种一切，成为了过往，成为了回忆。但是，这一刻，彭德柱心中却有些欣慰。他将要与这些可爱可敬的人会合了，他就要能够再一次与他们共同并肩战斗。他将用自己的一切去完成驱逐日寇，保家卫国的事业。

    “轰！！！”

    一个炮弹在彭德柱不远处炸开，地上的土以及彭德柱一个兄弟同时被掀到了半空中。彭德柱双手抱着脑袋死死地拱在土里，虽然没有被炸弹波及，但爆炸掀起来的土，却把拱在土里的彭德柱给埋了起来。

    “轰！轰！！！”

    炮弹不停在四周炸开，彭德柱死死地拱在土里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直到彭德柱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屁股上重重的踢了一脚，才努力的从土里钻出来，耳朵中却还是嗡嗡一直作响。彭德柱摇了摇头，用力拍了拍脑袋，这才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

    身边乱哄哄的，努力了一个晚上才挖好的战壕，又已经被轰的不成样子。身边的兄弟，除了部分像他一样完好无损的，剩下不是在不停的哀嚎，就是死翘翘了，还有一部分应该是跟着炮弹一起四分五裂了。

    这次战斗之间，来的时候团里刚补充了新兵，八九百多号人，现在剩下的还不到三分之一。此刻就听到大嗓门的团长，弯着腰在战壕里来回跑着，边大声叫喊着：“都他们赶紧进入阵地，鬼子都他们打到跟前了！”“你他妈还拱这干什么，等鬼子请你吃枪子啊！”“能他妈动弹的，赶紧给老子上去！”

    彭德柱听到团长的大嗓门，就明白了自己刚刚怎么挨了一脚，此刻他也来不及在心里骂上团长几句，拿起自己的中正式，腰里挂着几颗手榴弹，就喊叫着他连里的地兄弟，飞快的爬到战壕前沿。

    彭德柱刚把脑袋伸出去，就听见大嗓门团长大喊一声：“给老子，把这些狗娘养的小鬼子赶下去，打！！！”彭德柱根本就没脑清怎么回事哪，就感觉身边的弟兄一个个都开枪了。彭德柱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小鬼子离他们阵地也就几十米远了，怪不得团长不等弟兄都进入战斗准备就开打了。

    看来小鬼子也是拼命了，还在开炮的情况下，就让自己人上来了，也不怕打着自己人。彭德柱脑子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手里的活儿可是没停。把中正式顶在肩上，枪口对着一个拿着三八大盖嗷嗷叫着往上冲的小鬼子，“啪！”枪声一响，射出去的子弹穿进小鬼子胸前。

    小鬼子没有马上倒下，而是停了下来，大瞪着眼睛张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自己胸口的枪眼，在倒下之前才想起来抬起头，看看对面的阵地，是那个人把他送到了“天照大神”哪。

    放倒一个鬼子后，彭德柱扫视着眼前拼命往这边冲的鬼子，当他再次端起枪准备瞄准下一个鬼子兵时。忽然，发现这个鬼子身后一个手持军刀的鬼子大尉，彭德柱想都没有多想，就将枪口对准了鬼子军官。鬼子军官举着军刀，似乎在大喊着进攻，由于战场上枪炮声彭德柱是不可能听到他的喊叫。

    但，这并不妨碍彭德柱让他闭上嘴，彭德柱端着枪瞄了很久，但距离实在有点远，使得彭德柱没有马上开枪。他在等待这个鬼子军官只要再向前几米，就有绝对把握将他一枪毙命。

    短短几分钟时间，对彭德柱来说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就在他将要失去耐心，准备把枪口对准别的鬼子时。鬼子军官居然突然向前冲了过来，彭德柱没有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就在鬼子军官刚刚向前跑了七八米时，彭德柱扣动了扳机，“啪！”一声枪响，鬼子军官应声而倒，脑门上留下了个血洞。

    打完鬼子军官，彭德柱转身把头缩了回来，“噗！”“噗！……”鬼子的三八大盖子弹，打在彭德柱前面的土里，鬼子军官的毙命，马上使鬼子兵对彭德柱进行报复性射击。

    看到鬼子军官倒下，大嗓门的团长乐的咧着大嘴，“哈哈！”直傻乐，并用他那独特的大嗓门吼道：“干他娘的，这是谁啊！那个兔仔子！干的好！干的好！”“哈哈！谁！谁！老子要重重赏他！”

    由于鬼子军官毙命后，鬼子兵的进攻更加猛烈了，没有人理会大嗓门团长的问话，都在拼命的射击，希望能尽快再次将鬼子赶下去。由于，弟兄们拼命，也因为彭德柱干掉了指挥进攻的鬼子军官。鬼子们在一阵猛烈的报复性进攻后，就退了下去。

    战场安静下来，彭德柱与弟兄们窝在战壕里，大口大口喘息，平复刚才激烈战斗后的心情。只有大嗓门的团长，弓着腰跑了过来问：“刚才那枪谁放的！干他娘的！给老子长脸了。”彭德柱连里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兵，看到了彭德柱击毙鬼子军官的整个过程，抢在彭德柱前傻乐着对大嗓门团长表功，“是咱连长打的！”

    大嗓门团长高兴的跑过来，对着彭德柱胸前就是一拳说：“干他娘的！好！好！你小子行，刚当上连长就给咱长脸了。老子给你请功，回去老子就到师长哪给你小子请功。”彭德柱此刻心里也乐的开花，不过团长这一拳有点重了，本来还没有平复下来的彭德柱，此刻脸都憋红了，但还是努力的不让团长看出来，他承受不了这一拳。

    大嗓门团长虽说人粗了点，但说话还是算话的，彭德柱他们营的营长、副营长都在鬼子刚刚那次进攻时牺牲了。大嗓门团长就给彭德柱火线提拔为他们营的副营长之职，由彭德柱代为执行营长职责。

    升官后的彭德柱，心里就更加的乐了。可当他开始履行营长职责时，把他们营还剩下的弟兄都聚到一起时，心里就沉重了。几百号人，现在就剩下不到三十个人了。

    团长说上峰给的任务，是在这里坚持一天一夜，可这才刚刚过去一个上午，就伤亡了这么大，接下来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需要坚守。听说前边进攻他们的可是鬼子的两个联队还多的人马，看来弟兄今天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彭德柱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想过自己会战死，可才升了官，还没过瘾呢，就要这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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