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见死不救
类别:
科幻灵异
作者:
松熊小饼字数:2457更新时间:24/10/26 10:54:31
彦茗身负箭伤,太后便提前归程。
从黄熊岭狩猎那日归来,丞相府将一位欢欣至极的小姐送进宫里,却接了左肩流血不止的小姐回府。
丞相彦仲见爱女昏迷不醒,心中焦急难耐,唯一安心之处便是主上遣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前来为茗儿医治。夫人自然是整日以泪洗面,守在茗儿的床边不肯离去。
彦茗醒来之时,已经距离狩猎之日,过了整整七日的时间。
那日正好是夫人正在床头替茗儿换了一块白巾,便瞧见茗儿渐渐地睁开了双眼,轻声地唤她“娘亲”。
“茗儿,你可总算是醒了……”夫人眼含着泪,却还是露出了久违的笑颜,“可想吃些什么,我吩咐小玉去做些拿来……”但是依旧虚弱的茗儿却只是摇摇头,将脸偏向内侧,似乎又是睡去了。夫人见状只好让她再休息一会,自己先疾步赶去老爷那处汇报平安。
彦仲自然是近日以来难得的欢喜,随即便急切问道:“夫人可从茗儿那里询问出什么?”夫人知道,老爷说的便是茗儿为何受了如此重伤,可茗儿方才只是刚刚醒来,身体并未完全恢复,她想问出原因,却见茗儿如此虚弱,还是先叫她休息为好。
他们并不知道,在房内安心养伤的茗儿,此刻并未昏睡。
她慢慢坐起,小心地朝左肩的伤口看去,那里虽包裹着白纱,却依稀能见丝丝血红。她稍微动了一下肩膀,便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再也不敢动它。
“五皇子,你下手可真是狠。”
茗儿凄然一笑,咬着下唇慢慢躺下。
虽说知晓五皇子自小便不与自己交好,从来未曾主动前来说过话,可是他心中对自己有如此之恨,茗儿却从来不知。
“恨我竟到如此地步……”
“五皇子……”
“你究竟在痛恨些什么?”
彦茗不禁回想起狩猎的前一日,自己所做之事。如今想来,似乎有些可笑。五皇子祁渊,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大概从未正眼瞧过她这个丞相府小姐,可是她偏偏就是如此的不自量力,竟然……
竟然对他生了情。
是否正因他从不看她,她才会渐渐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他之身呢?
尤记初见之时,她面带欢喜之情,由太师带领至皇子念书之处,便是聚贤院。所有的皇子都似她一般面带喜悦,争先恐后地望她坐于自己身边,她却默默望向那个目不转睛地念着书的五皇子,这外界的一切似乎与他并无干系。
原来这便是爹爹常说的那个皇子,相貌出众,文采与武略都高于其他皇子,好像……
名唤祁渊?
小小的茗儿在并不熟悉的聚贤院里,首先深记于心的那个人,便是他了。
往后的每一天,茗儿都在院中努力念书,不想辜负太后的心意,以及爹爹的希望。若那时有人问她,为何爹爹拼命将她送进这聚贤院中,她恐怕是会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书卷,奶声奶气地回答道:“爹爹望我与寻常男子一般,饱腹诗书,才将我送入这院中念书!”
长大以后的她亦是不懂为何爹爹总是让她接近五皇子,只是以为五皇子的功课最好,爹爹便想着她能学到一些什么。
而她从来不知道,爹爹的希望是,她能嫁与五皇子,成为将来的世子妃。
彦茗便一直跟随祁渊的脚步念书识字,在她心里,五皇子渐渐成为她最为崇拜之人。
祁渊在太师跟前说前朝史书记录完整,可做今世之鉴,她便求着主事进入了藏书阁找到此书,连夜拜读;三皇子祁玮说祁渊最爱的便是曼国的乐曲,她便求着爹爹请来曼国闻名的乐师,每日向乐师请教曼国琵琶的演奏之法;她每日坐于祁渊身后,他念书时,她亦念书,他提笔写字之时,她亦习字,如此竟也过去了十几载。
彦茗渐渐长大,美貌亦是渐渐更为出众。她对于自己身体的改变有一丝惶恐,却会在下一刻便想起祁渊。
他……似乎更加高大了,他也在慢慢地改变,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是他的孤僻性情,以及对她从始至终的无视。
每每想起他,便会羞涩地责怪自己,他从未正眼瞧过她,她却将他视为如此珍贵之人。
躺于床上的彦茗回想起有关五皇子的点点滴滴,心里不免有了苦涩。而那时她只有十四岁,情窦初开,前几天刚与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后一天竟被他射箭重伤,这应该便是决绝的拒绝之法了吧?
她接受不了这般的结果。
明明以为,可以从此与他共同念书,一起谈笑了。
可这结局,怎会如此凄凉!
她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璃夫人专程从宫中赶来探望时,满脸的歉疚,抓着丞相夫人的手连连道歉,说是“教子无方,害了茗儿”。丞相夫人虽心有芥蒂,可碍于她是如今主上身边最为得宠的夫人,只好说着违心之语,说不碍事便了了。
“这五皇子怎可如此!”夫人前来喂药的时候,直摇头,“茗儿,这璃夫人倒还算讲究,来赔礼道歉,可这五皇子他……”
茗儿打断娘亲的话:“娘亲,璃夫人贵为后宫之首,前来探望,已是彦府之幸,五皇子……”她的眼神忽的暗淡下来:“五皇子他生性孤僻,不与人亲近,如此之事自然不会亲自赶来……”
她亦不想在娘亲面前护着他,说他的好话,可话到嘴边,依旧是维护他之语。
他是她心上之人,早已改变不了。
在痊愈的那一日,彦茗只身来到皇城,意欲探望太后,好让太后放心。
太后见了她百感交集,忙握着彦茗的手唏嘘不已:“可怜的茗儿啊,这一个月受苦了,都消瘦不少了……”说到动情之处,眼泪竟也落了下来。
彦茗知道太后心疼自己,笑着说:“太后不必如此,茗儿已无大碍。”
“茗儿啊……”太后欲言又止,“莫怪渊儿,他定以为那日是有只野兔,才会射箭而来……”彦茗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不免苦涩:“太后,茗儿不曾怪他……”
是啊,她从未因此怪他。
可是他为何一句解释都没有,为何不解释那日之景,以及为何……
他选择见死不救呢……
那日她倒下的瞬间,看见的是他离去的背影,若无后来救她之人,她如今可能早就命丧黄泉。
他若是误伤,怎会怪他?可他见她倒在血泊之中,依旧决绝离去,是否真的对她有着深仇大恨?
彦茗咬着嘴唇,耳边太后之语越来越远。
“太后,茗儿今日前来,是想与太后知会一声,茗儿不会再来聚贤院念书了……”彦茗临走之前,在太后面前深深一跪,“感恩太后对茗儿如此多年的栽培,茗儿铭记于心。”
太后自然是一脸的不舍,挽留了几句以后,见茗儿去意已决,便只好随了她的意。
自那以后,彦茗再未踏进过聚贤院。
有些人,还是离得远些好;
如此一来,便可将他彻彻底底地忘记。
薛铭御听着简榆的故事,一直沉默不语。
“彦茗爱慕着祁渊。”
“她从那以后都未曾踏进皇城。”简榆的语气并未有丝毫波澜,“他却选择杀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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