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圣祭坛

    看守城门的那三名年轻的守卫瞧了她一眼，随后每一个人都齐刷刷的脸红了。领头的那个尴尬地搜完了身，挥了挥手，就让格莉森达进去了。

    “小姐，你不需要伞吗？”格莉森达听见一名守卫在她的身后喊着。

    格莉森达顿了顿，微微侧了侧头，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上午还在打瞌睡的那名守卫，喃喃自语道“不过她长得真是貌如天人。”

    “要是每天都能遇到这样好看的旅行者就好了……”一个胖守卫说。

    格莉森达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她只是默默地走着。暴雨倾盆，狂风呼啸，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仅有的一些灯火也都完全熄灭。格莉森达听说，在遥远的伊尔玛瑞王国，有一个森林叫做福摩斯森林。在那里，幽灵会在这种恐怖的夜晚出现，袭击每一个过路的旅行者。到后来，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前往那个片恐怖的地方了，仅有少数安扎在那里的城镇还在苦苦坚持。兰内加位于兰内加平原，如果不算上哥布林，这里恐怕是整个瓦拉那岛最安全的地方。可是一旦从这里一直向南走，就将会接近兽人的领地，即便是一名强大的骑士，也很难在多个兽人的围攻之下幸存。

    格莉森达想到了自己。以她的实力，她其实并不担心兽人一类的生物。人类对于兽人的恐惧，大概是源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农民的流言大范围的传播，而逐渐产生的。

    “愿三圣指引你的脚步，旅行者。”一道静若止水的声音传来。格莉森达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黑发黑须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一个看上去即将被暴雨压垮的帐篷下，他的身后有一个简陋的祭坛，身旁则围着一些刻有密密麻麻符文的石柱。

    格莉森达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天上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小姐？”男人微笑着说。

    “不需要。”格莉森达平静地回答。

    “如果你需要在我们这座小城市中暂住一宿的话，我建议你等天亮的时候，去萨尔雷斯特旅馆租一间房子。”男人向路的尽头指了指“就在那里，临近着后城门，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往左拐就是。萨尔雷斯特旅馆恐怕并没有开门，现在是周三……嗯，依据三圣教的法规，周三的夜里不允许店铺开张。旅馆的老板信奉三圣，愿三圣祝福她。”

    “嗯……”格莉森达麻木地回答。

    “站那里干什么？过来，来到祭坛这里。”男人的面色依然非常平静，格莉森达觉得他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自己避雨。“外面雨下的这么大，你独自一人就不怕着凉吗？来吧……”

    格莉森达哼了一声，走到了帐篷底下。

    男人看见她走了进来，竟然没有再多多理会格莉森达，而是闭上了双眼，两腿盘曲，双手放在膝盖上打坐。格莉森达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看。

    格莉森达对于三圣教的听闻，只来源于风暴堡垒的那些藏书。她这一辈子除了风暴堡垒和某些战场以外，没有到过任何的地方。她从未见过如此的祭坛。虽然她早就猜出了这是三圣教的地方，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神秘而又伟大的教会，在一个城市里，竟然仅仅拥有这么一小块弹丸之地可以容身。她原本以为，那在古书典籍里焕发出奇幻色彩的三圣教，无论在哪座城市都有一座雄伟的教堂。

    末了，她终于开口。

    “牧师先生，您是？”

    男人缓缓睁开眼，面带笑容地看着她。

    “尊敬的小姐，您可以叫我雅努斯。”

    “雅努斯，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请讲。在这个谦卑的地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伸出一只手，表示尊敬。

    “我……”除了城堡里的少数几个人以外，格莉森达从未跟陌生人搭过讪，第一次讲话的她，有一些脸红心跳。“为什么……嗯……为什么这座祭坛不能建的再大一点？”

    看到雅努斯想要开口说话，格莉森达连忙打断了他。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三圣教的教堂都会是那种规模宏大的尖顶建筑。”

    “尊敬的小姐，如果你去过我的故乡尼瓦兰，也就是伟大的伊尔玛瑞王国的首都，那您就会看到真真正正的三圣教堂了。至于在这里，瓦西利亚当中的大多数人虽然也信奉三圣教，可是国家仍然拥有自己的国家教会，也就是曾经的安达利亚神教。”

    “安达利亚神教？”

    “没错，尊敬的小姐，您难道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历史吗？”

    “我知道，”格莉森达慌忙解释道“我们曾经是安达利亚大陆流亡过来的子民。”

    “正因为如此，瓦拉纳岛的瓦兰纳里土著人才称我们为‘放逐者’，把建立在这片土地上的四个国家称之为‘放逐王国’。瓦西利亚，是由古老的贵族和骑士们建立起来的国家，自然信奉曾经的古老教派，也就是现在的国家教会。国王和贵族们不想让三圣教得势，所以只能让我们拥有这么一小块地方以便祈祷。”雅努斯说着，温和地笑笑。“但是即便如此，受三圣庇护的所有子民，并不会受祭坛大小的影响而改变自己的信仰。”

    “所以三圣教到底是……我只是在书中看过有关于这些东西的解释，但都是很杂乱的，说法不一……”

    “没错，尊敬的小姐，有关于三圣教以及三圣的信息，即便是大主教也知之甚少。有些人甚至搞不清三圣是男是女。但是人们普遍相信，他们分别是智者瑟拉姆，勇士阿努比斯，和治国者尼瓦瑞尔。他们在蒂尔山打败了失落的女巫，并且建立了伊尔玛瑞王国。举个例子，瑟拉姆现在仍然活在尼瓦兰的水晶城堡里。据说他仅用一个词就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但是，能见到他的也只有大主教以及女王等人……”

    “为什么称之为圣？他们有神力吗？”

    “是的，尊敬的小姐。”雅努斯笑着点点头“只要是信奉三圣教并获得他们庇护的人，都有催动神力的能力。我们天生是不死族的克星，并且拥有治愈伤害的天赋。但是一旦背叛三圣，我们也将失去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小姐，三圣是我们的力量根源，他们是神，是真正的主……”

    “那魔法呢？”格莉森达想到了丹苏尔法师。

    “他们只是依靠一些先天的天赋来玩弄小伎俩而已，在真正强大的牧师面前不堪一击。”雅努斯摇摇头。

    “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牧师或者魔法师的吗？”

    “不是，只有那些一生下来就受到过三圣祝福的人才可以成为牧师。至于魔法师，据说也得是要一些天赋的。”

    “那有关于魔法符文呢？”格莉森达想到了雕刻在自己每一寸皮肤上，但是她却无法察觉的魔法符文，那些东西使她变得如现在一般强大。

    雅努斯摇头。

    “抱歉，我不是魔法师，我不清楚这些东西。”

    “好吧……”格莉森达叹了口气。

    “小姐，敢问您……”

    “格莉森达。”

    “您此行是要去哪里？”

    “去……一个坟地……克莱墓……”

    “哦，那需要向西走……不过格莉森达小姐，那座坟墓早已经废弃了。”

    “不不不，我只是去那里的地窖找一找东西。”

    “也许你可以在我们这座村庄找一些人陪你结伴而行，你一个人去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魔法石。“格莉森达小姐，我能否请您帮我做件事情。”

    “嗯……随便……”格莉森达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同意了。

    “在那些废弃的墓地，常常有骷髅和僵尸出没，我想让您帮我带一些僵尸肉，我可以研究对付这些不死生物的办法……”

    “什么？”格莉森达大吃一惊。

    “虽然我们并不相信魔法，但是这个魔法石仍然赠送给你。放心，您只需要催动这颗空间储物魔法石，将死去的僵尸放进去就可以了。”

    “我……”格莉森达摸了摸放在披风口袋里的，自己的魔法石，心里面很想拒绝，甚至还有一剑劈死这个男人以绝后患的想法。但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伸手接过雅努斯递过来的东西。

    “谢谢您，格莉森达小姐。”雅努斯看见了她斗篷里面的盔甲，抬了抬眉毛“用蓝钢制造盔甲，非常奢侈，恐怕是风暴男爵也无法给所有的士兵配上这种装备。我看到了风暴堡垒的纹章，但你绝对不是一般的风暴骑士，对不对？”

    格莉森达看着他。

    “所以，有劳您了，格莉森达小姐，愿三圣保佑你一路平安。”雅努斯笑着从祭坛上取出一本厚厚的，但是崭新的书籍。“请允许我再送您一样东西，伟大的骑士，在以后的冒险旅途当中，如果您遇到了什么痛苦和困难，请翻开这本《月亮书》，它是我们三圣教的教义。它会引导你前进的，再次祝三圣保佑你，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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