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舒云往事

    无情真人狐疑道：“你打听舒云的事做什么？”

    千雪道：“师父，弟子想找寻她的下落。”

    “她若是没死总会回来，若是死了，也找不着，何苦呢？”无情真人说。

    “可若是师姐她被困在某处，没法脱身呢？”

    “你放心，以舒云的实力，哪里能困得住她的？”

    千雪道：“天下这么大，或许真有什么地方连师姐也是无法逃离的，我可不能干等。”

    无情真人叹气，表情多出几分怜悯，似乎在回想当初与舒云相见的情景。

    良久方道：“我也不知她是哪里人。”

    千雪一呆，说道：“怎么可能呢？”

    按常理来说，师父收徒不可能不先打听弟子的来历，因此师父对弟子的身世应该知之甚详才对。

    无情真人说：“当初我是在一座荒山上看见她的，她当时只有三岁，我瞧着可怜就收她为徒。”

    千雪大是好奇，忙问个中详情，希望能从中找出些有用的讯息。

    无情真人倒也不隐瞒，将舒云往事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

    原来当初无情真人被仇家追杀，慌不择路地逃进深山野林中才摆脱仇敌，因急需恢复灵力便准备在临近的一座山峰上打坐调息。

    她来到峰顶却发现正有一个仅三岁多大的小女孩在一片草地上扒拉着黄土，从里面扯出几根脆嫩的草根送进嘴里咀嚼。

    小女孩享受着嘴里的美味，眼睛不时四下巡视，一看见无情真人靠近她，立即抄起身边的一根木棒，警惕地盯着无情真人的一举一动。

    无情真人打量几眼小女孩，浑身脏脏兮兮，衣服破破碎碎，但依然能从衣服的料子推测小女孩的家境应该是富足的，不知为何会被人抛弃在这里。

    她不知道小女孩在这里生存了多久，从她衣服边缘已经凝结的血迹来看，她应该被什么东西给袭击过，这才养成这样警惕的心性。

    她叹息一声，自储物袋中拿出些干粮，抛到小女孩身前，便自顾自地找了一处地方布下禁制打坐调息。

    过得许久，小女孩才伸出一只小手将干粮拿到嘴边，鼻子闻了闻，就大口吃起来。

    就这样，无情真人一边恢复灵力一边照顾小女孩，小女孩渐渐地也放下了警惕之心，好奇地围着无情真人身边转。

    无情真人还发现小女孩经常一个人坐着望向天空，一望就是好几个时辰。她顺着小女孩的目光看去，除了蓝天白云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不禁问道：“你在看什么呀？”

    小女孩用手指指着天空，笑嘻嘻道：“娘说她很快就会回来找我的。”

    无情真人蓦地心中一疼，先不说小女孩在这里等了多久，就说她打坐调息起码也有十几天了，她娘要真是回来，那早该到了，绝不会让一个小女孩独自在荒山野岭中生存的。

    她不忍心戳破小女孩的幻想，陪小女孩在荒山中等待，顺便教小女孩认字读书，还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道：“我叫舒云。”

    无情真人伤势早已恢复，只是不忍心抛下舒云独自离开，想着这里的灵气还不错，干脆就在山顶上搭了间茅草屋，过起与世无争的日子。

    她修炼之余便想收个弟子，问道：“舒云，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舒云歪头想了会，笑道：“愿意。”

    于是舒云在无情真人的指引下，行了拜师大礼。

    起初她本想教小女孩修炼，可检查之下发现小女孩没有任何灵根，便息了念头，从此只教她识字明理。小女孩一天天长大，时常也会自己去翻看一些她以前收集的道家典籍，她只当没看见。

    日复一日，年过一年，眨眼间过去三年时间。

    这日，无情真人登高眺望，神情肃穆，似乎在决定什么大事。便在这时，从不远处跑来一个六岁多的小女孩，高兴得手舞足蹈，远远地就喊道：“师父，师父……我，我悟了。”

    无情真人肃穆的神色登时消失不见，朝小女孩笑道：“舒云，你悟了什么？”

    舒云却突然愣住，歪着小脑袋，好一会才不好意思道：“我，我忘了。”

    无情真人戳她小脑袋，笑道：“调皮，自己悟得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舒云哭丧着脸，难为情道：“真忘了。”

    无情真人看着舒云的小身板，心里叹息：还是等她长大后再走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眨眼间，又过去七年。

    舒云已长成一个半大的姑娘，青灵秀气，只见她快步走进无情真人的居所，高兴道：“师父，弟子悟了！”

    无情真人笑，问道：“你又悟什么了？”

    舒云气鼓鼓道：“师父，你又什么呀，弟子这次是真悟了！”

    “好好好，”无情真人颇感无奈，“你悟什么了？”

    舒云笑道：“师父，你看。”说着，只见她张开双手，曼妙的身姿就在原地旋转起来，只刹那间，整个身子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无情真人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只觉心神剧震，好像什么东西要永久摆脱她似的，好在这奇怪至极的感觉只持续短短一瞬，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轻笑：“师父，弟子在这呢。”

    无情真人骇然变色，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打死也不会相信一个没有灵根之人能施展出仙家手段！

    她收起玩笑的心思，问道：“舒云，你这从哪学来的？”

    舒云脑袋略歪了歪，作沉思状，好一会才笑道：“奇怪，弟子也不记得从哪学的，师父，你说好笑不好笑。”

    无情真人却笑不出来，她自信自己修为不低，可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若说方才的是术法，却感应不到半点灵力波动，若说不是，那又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无情真人只得感叹修仙界无奇不有，按下心思，一心帮助舒云熟悉她的奇怪能力。

    说到这里，无情真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千雪正听到关键之处，那里肯依，忙问道：“后来呢？”

    无情真人苦笑道：“后来舒云又一个转身，就消失了。直到许多年后她才找到我，那时为师已经加入真一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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