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谭底奇阵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不多时已到一面峭壁之前。叶天将峭壁一处杂草拨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进出的狭长通道。

    叶天道：“师叔，过了这通道，便是寒潭了。”

    千雪走近仔细瞧了瞧入口，发觉入口两侧似有字迹。这些字迹或模糊不清或形状古怪，与现今的字大相径庭，她辨认了许久，方才认出几个字来。

    只见入门右边写着：欺人欺天。左边则是：负仙负道。

    本来左右两边写的都是七个字，千雪却是认不出来了。抬头一望，上方雕刻着一头状若老虎的妖兽。

    叶天道：“这妖兽是狴犴，民间官府监狱多半刻有此兽。传说狴犴乃是龙王九子之一，爱好诉讼，明辨是非。”

    千雪奇道：“这里面莫非是个监狱么？”

    “以前或许是，现在里面只有一个寒潭而已。”叶天摇头道。

    千雪便不再多问，示意叶天前面领路。通道里面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他们早已能夜间视物，因此速度上倒也不慢。只走了一盏茶功夫，就见到另一边出口。

    离了通道，千雪仿若置身谷底。这里四周峭壁林立，高空烟雾缭绕，只中央处有一方潭水，潭水四周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只是凌乱不堪，多处均有泥土翻新的痕迹，看来真正有价值的药草早已被人取走。

    她走到潭水边上，蹲下身子，轻轻划了划水面，一圈圈的波纹向远处荡漾开去。她浑不在意，神识往丹田瞧去，只见弦缓慢地提升着速度，不由大喜。

    待要谢过叶天，身旁却不见有人，忙回头看去，原来叶天只站在洞口边，不曾迈出一步。又见他身前始终维持着一层光幕，光幕时消时涨，似在极力抵抗着潭水冒出的蒸蒸寒气。

    她走到叶天身前，道：“多谢你了。”

    说完，从储物袋中摸出十块中品灵石递给叶天。

    叶天伸手接过，喜不自胜，笑道：“师叔可有其它吩咐么？”

    “待会我会在这里布下七星阵，你最好不要再进这里。”千雪道。

    叶天可是吃过七星阵的苦头，自不敢擅闯，忙应道：“师叔放心，此处所在在下不会告知其他人的。”

    说罢，见千雪再无他话，便即转身离去。

    千雪瞧他走得远了，便在洞口开始布置七星阵法。随后找了一处较为干净之处躺下休息，这一日，紧赶慢赶，早已乏了，不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醒转，伸伸懒腰，左右张望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身处寒潭，忙一跃而起。

    此时，寒潭唯一入口被七星阵笼罩，外人自然进不来，她可以安安静静的修炼，只不知寒潭效果能维持多久了。

    想到这里，瞧了一眼弦的状态，虽速度很快，可离极限仍有些距离。她便坐在潭水边上，双脚探进寒潭里面，一边吸收寒气，一边修炼起来。

    渐渐地，寒潭表层的寒气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弱，她便向寒潭的深处探进。

    到得后来，她干脆找了块大石，抱着它，跳进寒潭，一下子就沉到了潭底。弦的速度登时极快地运转起来，她大喜之余，竟在潭底修炼起来。

    练气后期虽还不能做到胎息，可稍长时间不呼吸也是可以的。每过一段时间，她便上岸休息一会。

    如此修炼月余，她便到了七层顶峰。到得此时，潭底寒气作用也开始变得有些微弱。

    她便不着急了，待在潭底，静待弦的速度提升至极限时方才修炼。

    得了空闲，她饶有兴致地观看潭底景致。四周倒没特别的地方，只一处让她看了觉得奇怪。走近细瞧，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这一处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可就是与其它地方不同。

    究竟哪里不同？寒潭里面什么也没有，自然是指除却水之外没有其它东西，可那一处地方似乎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包括水，包括空气。

    可若什么也没有，她又是如何能看见的？她定睛往那空处瞧去，只觉说不出的难受，险些要吐，不敢再看。

    闭着眼睛伸手探去，只摸到空处边缘，再也伸不进去，似被什么阻挡住了。她好奇之下，放出神识，感应了一会，才发现一些端倪。

    空处并不大，长宽仅一丈，四周似乎被一个阵法围着。

    她初瞧此阵时，心中不住摇头，暗道：不通不通，连基本的阵法常识都不会用。有心将此阵破去，瞧一瞧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便仔细查看阵法纹路，试图找出其脉络来。可看了半日，只觉其纹路与她所学全然不同，更遑论找什么脉络了。

    思考了一会，施展一个简单的水墙术将潭水隔开，然后取出一张图纸，将所见纹路一一画了下来。

    此阵法纹路极是复杂，她接连画了几天才画完。之后又仔细查看阵法周围，若她没瞧错，此阵法应该运行许多年了，没准上千年也说不定。然而，若没有人维护，它何以能维持如此之久？

    沿着阵法四周一一查看，目光集中到一块被青苔覆盖的石头之上。

    施法将青苔除去，露出一块仅有巴掌大小，表面晶莹剔透的石头。她好生喜欢，便将石头拿到手里细看。

    只看了一会，便觉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水墙染得通红。一看体内，弦的转速已然接近临界点，大惊之余，忙将手中石头远远抛开，就地打坐修炼。

    也不知是不是她将那晶莹剔透的石头扔开的缘故。那阵法所围之处，原本空空荡荡的，竟一下子奇快无比地变幻着种种场景，只刹那间，一个身影便模模糊糊地现了出来。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破阵法也想困住我吗？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只一会，声音便戛然而止，那人东张西望，神色极是困惑，忽地瞧见一青衫女子在谭底打坐修炼，问道：“你又是谁？其他人呢？”

    千雪自然也瞧见他的，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中年修士。她听得奇怪，莫非此人被困在阵法中而不自知么？若果真如此，那布此阵法之人可真是高明极了。

    也就想了那么一会，千雪答道：“此地只我一人，又有什么人了？”

    中年修士更是困惑，又问：“你在此地多久了？”

    “一个来月。”

    中年修士“啊”了一声，似又想起什么，突然狂性大发，朝潭底就是一拳，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潭底竟裂了开来。他却是不管不顾，一拳接着一拳，口里还道：“好，好，好，我当真小看你们了，你们给老子等着！”

    千雪也顾不得修炼了，忙飞出寒潭，欲离开此地。突然身后呼呼之声大起，那怪人已拦在她面前，形容乖张，说道：“你还想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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