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意外

    好大的剑！

    姜年看到从天而降的飞剑，脑中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么大的剑，能卖多少钱？

    不仅姜年眼珠子掉了出来，凡是看到这把飞剑的，下巴都掉一了地。就连国主武折天都眼角抽搐，这剑实在是......很嚣张。

    那剑上之人默无声息，少顷，似乎赚够了目光，飞剑开始缓缓下降。其上忽然有声音传来：“乾武国主，别来无恙啊！”

    飞剑距离地面丈许高的时候便停止下降，剑上仙雾缭绕，目力不可及。此时一道剑光自大剑上落下，听闻这声音，武折天蓦然抬头，在他的目光注视中，一位中年男子踏剑而来。

    “穆兄！真的是你？”国主看清来人，竟然有些激动，快步上前。

    “武兄，一别近三十年，今日竟能再相见，真是有缘啊！”中年男子一身灰衣，一把飞剑，虽然衣着简单，可出尘的气质却不禁让人侧目。见国主走来，他也是飞剑归鞘，快步相迎。

    “穆兄，我本以为这辈子你我只能梦中再见了，岂料相见之日竟如此突然！难不成这次来的上使就是仁兄？”武折天紧握穆雄的手，眼中欢喜溢于言表。

    “武兄抬举了，上使是门中叶长老，叶长老不耐俗事，便由我来代为处理。我也没想到这次会来乾武，当真是因缘际会！”穆姓男子看着眼前老友两鬓已白，不禁感叹岁月无情。

    “原来是叶仙师驾临，折天有礼了！”国主冲着飞剑方向微微躬身，算是见礼了。

    “嗯，穆师侄，尽快开始吧。”大剑上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下，穆雄脸色一正，躬身领命。

    “武兄，此次百年之际，除了龙气，我宗还有一要务，那就是收徒！望武兄能给我宗贡献些好苗子啊！”穆雄转身对国主道出此行目的，可收徒二字却在国主耳中炸开。

    “什么？！上宗竟要公开收徒？”国主似乎惊讶非常，“我当真福薄，若再年轻三十岁，我拼死也要成为上宗弟子啊！”

    “哈哈，武兄说笑了，此次宗门收徒我也是惊讶非常，当真是年轻一代的好机会啊。”穆雄笑笑，言语中也透露着一丝羡慕，想想自己当初入宗，机缘天赋努力，缺一不可，真真是困难非常。

    穆雄与国主的对话，姜年听的一字不差，收徒？貌似还是在乾武国之上的大宗门，不知道与《健体杂记》内记载的仙家福地相比如何。

    “十八龙卫听令，着你们一个时辰之内带回乾武十八郡十三岁以上十六岁以下青年才俊，不得有误！”与穆雄一番具体要求的交流后，武折天对身后侍卫道。

    “遵命！”这些龙卫都是军中精挑细选的翘楚之辈，个个令行禁止，行事雷厉风行。

    武折天邀请仙使到皇城内落脚，却被叶长老拒绝，众人便在这中街广场等候龙卫归来。

    一个时辰说快不快，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飞剑和这么多仙人，城民包括姜年在内，无一人不耐。

    约莫半个时辰，已经有龙卫陆陆续续归来，他们乘坐的是皇家独有的御风舟，以灵石驱动，全速之下与飞剑相差无几。有此宝相助，龙卫行事极快，约莫大半个时辰，十八龙卫尽数归来。

    皇城中街广场极大，广场中央有一尊千百斤重的香炉被穆雄挥手间挪到场边，这一手着实惊到了姜年，心中不禁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上宗有了一丝兴趣。其实不止姜年，各大郡来的少年们大多被这一幕震撼的目瞪口呆，这才是神仙法术！

    穆雄也是有意为之，成功激起了在场数百少年的向仙之心。

    “肃静！”穆雄携带灵威的声音瞬间安静了整个中街人群，“测试开始！所有无关之人三息内退出广场地界！”

    人群涌动，三息转瞬即逝，穆雄飞剑出鞘，手指翻飞间竟结了数十个印法。只见那空中飞剑仿佛镀了层银光，穆雄一指之下飞剑绕场而过！沿着边界，整个广场似乎笼罩在一层银光薄膜内。

    姜年在薄膜成型的第一时间，便失去了对里面众人的气息感应，这让他很是惊奇，看来这上宗果真有独到之处。

    虽隔绝了气息，却没有隔绝视线和声音，只听得大剑上老者的声音忽然传来：“收敛心神，集中精气！”

    穆雄做完这一切后宝剑归鞘，立于国主身边。姜年凭借灵敏的听觉，得到了关于这薄膜内的信息。这是第一关，长老会释放威压，考验众人意志和心神。

    姜年向薄膜内看去，只见大剑上仙雾骤然涤荡，似乎有什么东西散出一般，接着广场上稀松的人群内掀起一片哗然。

    数十人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略好一些的退后几步，脸色苍白，闷哼出声。姜年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扫过，其中表现最为平淡的要属三位青年，国主的二位皇子之一、一位身着蟒袍的高个青年和一位布衣平凡的瘦弱青年。

    数个呼吸后，大剑上云雾再起，仿佛有一只大手，以偌大的广场为棋盘，众少年为棋子，快速的拨弄着，不消片刻，场间数百人已经被分为三类。

    “二百六十二人出局，一百零八人继续考核，三人通过。”长老的声音自大剑上传来，接着姜年所列三人凭空飞起，直往大剑而去。

    “弟子领命！”穆雄飞身来到广场中央，飞剑一斩薄膜立碎，那被长老集中在一起的二百六十二人也被他驱逐出场。出局的少年，有的心有不甘，或是满脸不服，抑或是伤心难过。

    姜年看在眼里，也是微微一叹，方才那一瞬间，场上场下之人这辈子都将是不同的命运。拨弄苍生的是天机还是这些上宗？姜年心里忽然有些烦躁，这种被当作棋子的感觉让人既无力又恐惧。

    若我能比这长老更强，我是否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呢？姜年不禁有些遐想，在他看来，这长老神通无敌，好似坐看众生的真仙一般，还有谁能够拨弄他的命运呢？

    “你等一百零八人，有修为在身的站左侧，无修为在身的站右侧！”穆雄一剑裂地，以此为界对着面前一百零八人道。

    就在众人熙熙攘攘自动分类的时候，国都外，姜年相遇朱三两的那处岩壁旁，一个落魄的身影踏出密林。那人周身黑衣略有破损，左鬓竟有一缕白发，口中一直呢喃着一个名字，似乎是，姜年？

    众人很快站定，一百零八位少年，左侧竟然只有二十人。

    “你等二十人可入本宗外门，假以时日，修炼有成方能跻身内门，可有异议？”穆雄声音略有温和，只要有修为在身，便代表灵气感应无碍。这些人进入宗门，大多都有机会进入内门，成为宗门真正的弟子。

    众人皆摇头，却是没有人敢于接话。右侧八十八人看向左侧大多满眼羡慕，还有几人捶胸顿足，似是极为懊恼。

    “你等不必灰心，这是一篇引气决，若有人能在一个时辰内感应到灵气，便可入我外门，无气感，则淘汰，这是本次测试最后一轮，希望你们抓住机会。”穆雄掐诀，少顷，一道道灵光射出，落于盘膝而坐的众人的眉心。

    围观的城民非常多，此时却安安静静，无人敢出声，因为穆雄的飞剑正滴溜溜旋转于半空，随时斩杀任何干扰测试之人。

    半个时辰后，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感应到灵气，经穆雄检查后归与左侧二十人之内，成功的少年个个兴高采烈。

    就在姜年心生艳羡，想着如何才能拜入上宗的时候，他腰间飞剑忽然一动，还未回过神来飞剑便陡然出鞘，一闪而逝！

    “姜年！我要杀了你！”姜年正惊异飞剑怎会无端出鞘的时候，一声爆吼自城门方向传来！

    一道身影疯魔一般掠来，左鬓一缕斑白，不正是那日落仙城内逃跑的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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