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暴瀚海 第二十一章 难言隐意

    阿列次的意识已经被莫名的寒意包裹，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可这昏迷却令人意外，在昏迷的世界中，阿列次倒是恢复了一些意识，或者说恢复到了正常昏迷的状态。

    昏迷或许不是很深，虽然模糊，他还是能有一些知觉，就好像处于混乱的梦境之中。

    那是一片靛蓝的世界，没有刺骨阴寒，而是一片柔顺温和，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阿列次本就模糊的意识，在这温柔之中变得迷糊，就像回到初生之时，处于母胎之中。

    这股温和持续了许久才慢慢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冰凉。

    那股冰凉的温度不断下降，周围的环境也不再柔和，而是变得凌厉，乃至如同坚冰。

    尽管阿列次那模糊的意识感觉到了这股凛冽的寒意，却不像攀登楼梯那般，能让意识变得模糊僵硬。这股寒意，更像是一种感受而非一种存在。

    渐渐地，一切感官都平息下去，本来就不甚清醒的意识也归于沉寂。

    过了许久

    阿列次的意识苏醒过来，一时间到有些浑浑噩噩。

    “还没死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可阿列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强撑着睁开眼皮，却只看到一片昏暗的火光和空空如也的石壁。

    “还活着就好，赶紧起来”

    正当他还在疑惑时，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他的肩膀，狠狠地朝地面按了过去。

    “诶!”

    这可把阿列次吓了一跳，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向前栽去，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倒在地上的。

    还不等他惊诧自己的感官错误，一股剧烈的恶心感便从他的胸口蔓延而出，使他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还行吗？”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过此刻的阿列次可没功夫回答他，一阵阵眩晕感袭来，让他一时连腰都直不起来。

    “还没死”

    过了许久，阿列次才算是拜托了眩晕，虚弱地回答着。

    “活着就好。”

    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一听，分明就是诺克斯的声音。

    阿列次转过头去，只见布尔乔还在大口吐着污秽之物，埃里克子爵与诺克斯队长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那名亲卫骑士脸色更是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感官变得很迟钝。”阿列次用双手捂住了脑袋，可就算这样，脸上的触感也不太真实：“连声音和方位都分辨不出来。”

    “这只是一时的不良反应，过会就好了”倚在一边墙上的埃里克子爵倒是给阿列次解释起来：“没死就是万幸了，至少不会横尸在这石窟里。”

    “死？”

    阿列次一下子到没反应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就在那边。”

    埃里克子爵随手指了指另一侧。

    阿列次转头看去，只见一人蜷缩着倒在地上，隐约还能看见些液体。

    诺克斯队长指了指蜷缩着的人：“我是最早清醒过来的，不多时便发现他开始抽搐，口吐白沫。”

    “本来想试试能不能叫醒他，又担心出什么意外，便没有马上实行。”说到这，诺克斯到有些遗憾：“谁知道他没一会便开始吐血，连一些碎肉都吐了出来，一下子就没了气息。”

    听到有人死去的消息，阿列次背后不禁冷汗直冒，赶忙问道：“那么，诺克斯队长，你们都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什么？”诺克斯队长出乎意料地笑了。

    “对，我希望能确认一下情况。”阿列次却被这一笑给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嘿，小子”诺克斯队长还是带着有些奇怪的笑容：“你不如试试回想你遇到了什么，在把它说出来，怎样？”

    “这还不简单。”阿列次一口答应下来，开口道：“我看见海上的黑雾与黑影，还有……呃……还有……”

    阿列次怎么也不能说出后来他遭遇了什么，或者说想不清楚遭遇了什么。

    “明明我很清楚碰到了什么，可……”阿列次很是惊讶。

    “都是这样啊”诺克斯队长摇了摇头：“我也好，子爵大人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是没办法描述我们遭遇了什么，我猜你也差不多。”

    “准确来说，我们应该都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一旁的埃里克子爵随口解释道：“但是这段记忆并不怎么清晰，最重要的便是当我们想要说出哪怕是模糊的概念，和他对应的词汇就会从我们头脑中消失，怎么都说不出来。”

    “这就好像一种保密措施”布尔乔总算是吐干净了，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理解：“就像是魔鬼的契约，有一种特殊的魔力，阻止我们互相交流，或者是防止我们向别人透露。”

    “可有什么东西需要保密，又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放在这，供人读取。”诺克斯队长不解：“完全没有保密的必要。”

    “如果是成果自然不能随意拜访”布尔乔耐心的地解释着自己的猜测：“万一这不是成果，本身并没有太多价值，自然用不着束之高阁。”

    “你这不矛盾了吗”诺克斯队长一时半会还是想不明白：“既然没有价值的东西放在一边不管了，又怎么还会想到保密？既然不害怕被他人得到，又为什么害怕别人传播呢？”

    “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布尔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就像一次考试，参与考试的人肯定会知道考题。但是考题是一直不变的，所以不能下一场考试的人知道考题，防止他们作弊啊。”

    “原来如此。”这下，诺克斯倒是清楚了不少。

    “考试……”埃里克子爵稍加思索：“话说回来，我的感受真的和考试有点相像，你们呢”

    阿列次细细思索，倒也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有一种考核的意思在其中。

    “那么，我们都是考生？”诺克斯队长也想了想，随后开口问道：“参加了这场不知名的考试？”

    “就是这样吧”布尔乔倒是有些唏嘘：“没想到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进行考试，还是这种要命的考试。”

    “嘿，我记得你比我稍微小点吧”看着布尔乔的故作沧桑，诺克斯开口调侃起来：“怎么，一下子就老了？”

    “什么变老哦”布尔乔算是露出本性，哭丧个脸：“我是怕死哦，要是考学问，怕归怕，还有点把握，可现在这情况，唉……”

    “怂什么？”诺克斯顺手给布尔乔后颈拍了一下：“咱们就算不走，也不成啊，前边可就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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