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速之客

    “青小姐，你有老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吧？”当我推开研磨时光咖啡馆的大门，服务生小何便热情地给我打着招呼。

    看来今天晚上咖啡馆的生意并不太好，这个时候除了我竟然没有一位客人。

    “是啊，这段时间有些忙。”我顶着沙哑的声音回答他。

    休养了一段时间，我的嗓子终于有了些起色，至少能说得出话来，不再是有口难言的哑巴。

    进了门，我径直来到我常坐的那个位置，只是待我刚坐定还未点单，小何就已经给我端上我常点的咖啡。

    “谢谢。”我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香让我的身体和精神舒展开来。

    我抬起头发现小何还站在我身旁，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去忙自己的事。

    我咽了咽口水尴尬地望着他：“小何，还有什么事吗？”

    听了我的话，小何竟直接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脸色却有些为难。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有事吗？”

    小何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青小姐，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件事不应该问的，但是…;…;”

    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更让我摸不着头脑了：“到底有什么事？”

    “你经常来我们咖啡馆是为了等你失踪的男朋友吧？”

    小何的这句话像一记闪电瞬间击中了我，四年来我不愿去回想的记忆从心底涌现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陈致行。

    四年前，我还在棠城大学读本科二年级。为了勤工俭学，我到这附近的一个雇主家里做家教。

    那天，给孩子补习完已经很晚了，更倒霉的是还遇到了下雨。为了节省钱，我本来计划冒着雨一口气走到这条街街口的公交车站再坐车回去的，可是没想到雨会越来越大，待走到咖啡馆门口时，我的全身已经湿透了。不得已，我只好站在咖啡馆的屋檐下等雨小点儿再走。而这时不大的屋檐下早已经有另外一个人等在那里。

    先我一步等在那里的是个男人，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但却比我高了两个头。身材消瘦，容貌清秀，只是浓密的头发此时已经被雨水全部打湿了，一缕缕地黏在额头上。看他的样子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男子似乎觉察到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像是顽皮孩子做了错事被突然发现了，忙地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地向他笑了笑，他也微微一笑向我示意。

    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小，反而还刮起了风。湿透的衣服和头发被风一吹，透骨的寒冷让我控制不住的发抖。我下定决心不能为了节省一点钱把病给弄出来，要是生病了说不定看病的钱够我打几次车的呢，所以我决定还是打车回去。

    巧的是正想着一个显示着空车的出租车就朝这边开了过来。

    “出租车！”

    “出租车！”

    身旁的男子和我同时招手，出租车在不远的街边停了下来。

    男子收回手转过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抱歉地说：“要不你先？”

    说话间我看见凝结的雨水沿着他的鬓角从脸庞、下巴滴了下来。

    我有些于心不忍：“不碍事的，还是你先吧。”

    没想到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的一个人趁我们俩谦让的时候坐上出租车走了。

    我俩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先是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等反应过来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笑着但是风却依旧呼呼地刮着，我缩了缩身子想要抵御寒风但是却无济于事。那男子向我这边靠了过来，望着漫天的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这雨不知道何时能停，放走了刚才那辆车要想再打到车可就难了。”

    我朝他笑了笑没有接话。

    “要不，我们在咖啡馆坐一坐吧，我请客。害你没坐到车，算我赔你的。”他指了指身后的咖啡馆。

    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至少里面能暖和一点。虽然我有些犹豫还是点头答应了。

    男子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他说这样我们就能时刻观察雨什么时候停。

    “我叫陈致行，你呢？”他自我介绍道。

    “青念梵。”

    “姓青，这个姓很少啊。”

    对于陌生人我还是有些戒心，所以我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似乎明白我的顾虑，尴尬地望着窗外，喃喃的说道：“雨下的真大啊！我最讨厌的就是雨夜。”

    “为什么？”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雨夜给我的感觉就是寂寞、冰冷。”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能感觉到温暖的水流顺着我的嘴、喉咙一直到心口，全身顿时暖了起来。

    我放下咖啡笑着说：“我倒觉得下雨天睡觉最舒服了。”

    “可惜，我们俩都是回不了家的人。”他说着便自嘲地笑了起来。

    不知怎的，我俩的话题似乎就此被打开了。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直到雨不知何时停了，咖啡馆打烊为止。四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我虽然忘了当时我们聊了些什么，但是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直到现在还能感觉得到。

    我们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后来，我们除了电话、短信联系外还常常约定在研磨时光咖啡馆见面。我们聊电影、聊音乐、聊美食，这才发现有好多东西都是我们相互感兴趣的。我每天都盼着和他相见，生怕有一天我的那些话题还没有说完，他就不在了。不知从何时起，淡淡的情愫在我们两人之间产生，只是谁都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随花束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张精美的卡片。卡片上留言：一个惊喜，在研磨时光咖啡馆。虽然卡片上没有落款，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他！

    当天我穿上我最喜欢的裙子，让同学给我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迫不及待地去了咖啡馆。那天的咖啡馆被布置的非常漂亮，粉色的沙曼和鲜红的玫瑰。从服务生的嘴里，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我期待、我盼望，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

    我慌了！我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接通，那头只有冷冰冰的语音提醒，我拨打的电话是一个空号。怎么可能是空号？昨天这个号码还在给我发短信、打电话。

    服务生给我出主意找他认识的人，可是这时我才发现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外其他一无所知，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有关他的一切。

    后来我报了警，但还是一无所获。我没有放弃，这几年来，我经常到这间咖啡馆等他，希望有一天他能突然出现，可是他没有。我也经常到派出所去追问结果，但是那里面的人都当我是因为不能接受失恋而有些精神失常，只有警察小王相信我的话。

    这个人就这样在这世界上凭空消失了，除了留给我的回忆，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这个人仿佛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低下头用力的瞪大了眼睛，想将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憋进去。

    “青小姐，你没事吧？”小何怯怯的询问。

    我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丝无所谓的微笑：“没事。他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见我没事，小何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

    “你突然问我这个是干什么？”

    小何是知道我经常到这个咖啡馆的目的，但是以前他从来都没有主动问起过，只是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

    “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像你的朋友一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听了他的话，我突然一惊，但又想了想对他说：“如果是失踪了，你们应该报警的。”

    “不是，他真的和你朋友一样。除了消失以外她的一切我一无所知，就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我知道她是真实的！”

    我的心突然快速的跳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小何：“她是你什么人？”

    “她…;…;算是我的女朋友吧。”

    “算是？”

    我不明白他的什么意思？但小何开始给我讲述他和这个女朋友的故事。

    不久以前，小何依旧在咖啡馆值夜班，只是那天和今天一样，待了一晚上都没有什么客人。可是就要打烊的时候，一个打扮奇怪的女孩儿闯进了咖啡馆。

    小何抱歉地告诉她咖啡馆就要打烊了，但女孩儿说刚刚下班，肚子很饿，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卖吃的地方。见到这条街只有这咖啡馆亮着灯，所以就进来了。她恳求小何给她找点东西吃，哪怕是一杯热咖啡。

    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心的小何不仅给她冲了一杯咖啡还把营业剩下的薄饼、糕点全部给了她。女孩儿见了这些东西，像是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一样，双眼发光，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小何却在女孩儿旁边观察起来。女孩儿穿着打扮非常奇怪，虽然小何自小从农村出来打工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女孩儿的打扮好像叫洛丽塔。

    当时的他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城里人的花样儿多，而且现实中也从来没见过誰穿过。只是那天晚上他终于见着真实的了。

    他说当时自己只觉得那身衣服穿在女孩儿身上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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