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眼泪如思

    “佩佩，你没事吧？”

    阴暗的宫殿里，没有灯光，却点着蜡烛，烛心的火焰竟是幽蓝色的，将宫殿硬生生蒙上一层寒意。

    “爷爷。”

    “你不用说了，他救了你，我可以答应你，保证他平安踏出鲵域。”灰袍老者端坐在宫殿之上，而佩佩正晃着老者的手，一个劲的撒娇。

    “爷爷。”

    灰袍老者就算是铁打的心，也敌不过佩佩的软磨硬泡，毕竟佩佩可是他的掌上明珠。

    要是楚辰研在此，一定会一阵汗颜：这丫头永远都是这招啊！

    “你还想见他？”

    “嗯。”佩佩立刻点点头。

    “不行，乖乖跟着爷爷去血祭仪式。”

    “哼！”

    “佩佩？佩佩？”灰袍老者宠爱地摸了摸佩佩的脑袋，可惜佩佩毫不为其所动。

    “不去！”

    “佩佩？乖，听爷爷话好不好？”灰袍老者硬生生挤出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可是佩佩根本不买账。

    “一天，一天后老老实实跟我去血祭仪式，当你的公主。”灰袍老者只好退让一步，他真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

    “五天。”佩佩举起手，将手指打开道。

    “不行，三天！”灰袍老者想都不想，连忙讨价还价道。

    “好嘞，一言为定。”佩佩一下子欢呼雀跃，“爷爷，佩佩最爱你了。”

    灰袍老者一阵无语，自己又被小丫头骗了，“唉。”老者随手划开一道空间裂缝，却极其稳定，举手投足间彰显其强大实力。

    “去去去。”灰袍老者摆了摆手，故意将脸别开，佩佩连忙一头钻进空间裂缝，头也不回。

    “女大不中留啊！”灰袍老者用右手食指关节处，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连连叹息。

    “查一查谁那么大胆子，劫杀我的宝贝孙女。”

    幽蓝色火焰摇摆不定，仿佛有一道身影闪过，又遁入黑暗

    “辰辰，快点走啦！”

    很难想象这是怎样一个女孩，她正值青春年华，脸上永远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女孩们总在自己最美的年纪，如花一样绽放，奋不顾身地爱着一个男孩，毫不吝啬。

    “哦。”楚辰研不紧不慢的跟在佩佩身后，看着蹦蹦跳跳的佩佩，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

    “辰辰，鲵域美不美？这可是我们偷偷向人类学习很多很多年的成果。”佩佩得意洋洋的向楚辰研炫耀道。

    异族是一个很爱学习的种族，它们潜伏在人类世界多年的目的，仅仅是学习，但它们依然掩藏不住滔天的野心。

    此时旅途中的两人正处在一片桃园里，一望无际的桃树，时不时飘落的桃花瓣儿，宛如一只只闲居的粉蝶喝醉酒一样，翩翩起舞。

    楚辰研没有答话，他知道佩佩也不知道“很久很久”是多久的意思，也知道佩佩可能仅仅是第一次出远门，因此问不问好像没有那么重要。

    反而，楚辰研在心中默默承认着一个事实，以桃花飘落为背景，佩佩真的有不输人间仙子般的容颜和气质。

    这些天，他们游览了很多美景，也走过很多地方，可佩佩依旧没有疲倦之意，每一天都精力充沛。

    佩佩仿佛一只被放飞的小鸟，贪婪地翱翔蓝天，追逐着自己的快乐，和她认定的快乐。

    异族虽然生活在地下，却不是简简单单的开辟土地，而是自成一界，使其介于两界之中，美其名曰鲵域。

    鲵域是异族现任执掌者开辟的，值得一提的是这是第一位异族执掌者，因此可以推算出异族降临地球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佩佩不经意间透露过，这位执掌者就是异族的大祭司。楚辰研先是一愣旋即想通了，那日的九祭司都已经八阶境，好像大祭司实力莫测也说得过去。

    这位执掌者也甚是有趣，竟然闲暇之余便游历人间，最后原本仅仅是毛胚的鲵域一点点被它雕琢成如今这般，可谓是劳苦功高啊！

    佩佩虽贵为异族公主，但是一点心机都没有，凡是她知道的，都要跟楚辰研讲上三四遍。

    偏偏这个神秘的大祭司被佩佩提到过很多次，这点令楚辰研有些诧异，他也明白佩佩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关于这里的景物分布也是独特的，不似人间一处天堂，一处烟火，鲵域中凡相同美景是聚在一起的，比如除此地之外，便再难见桃花之美。

    “咳咳。”楚辰研面色略显苍白，轻咳了几声，他已经故意压低咳嗽声，但还是被佩佩听到了。

    “辰辰，你又不舒服了？”佩佩焦急地扶着楚辰研，摸了摸他的微微泛红的脸颊：“辰辰，你一定要跟我去见一个人。”

    “我求他救你。”佩佩神色坚定的说道，楚辰研轻轻卸开佩佩的手，与她保持距离。

    “不用啦，继续上路吧！”楚辰研委婉地拒绝道，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人可以帮助他，更何况是异族。

    “辰辰，你相信我，这是巫术！”佩佩不在乎楚辰研对她的态度，她现在只在乎他对他自己的态度。

    据佩佩这些天的观察来看，楚辰研将会一天比一天虚弱，直到耗尽他的生命，这种痛苦才会结束。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劝说，楚辰研毫不理会，不理会的是他的生命啊！

    佩佩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人类，闯入她的世界，又即将离开她的世界，而他漠视的竟然是自己的生命。

    “嗯。”楚辰研看着面前手忙脚乱的佩佩，突然升起一股怜爱之情，佩佩就像他的妹妹一样，活泼可爱。

    楚辰研苦笑了几声，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应该最清楚了吧。那些年，那些事自己都挺过来了，这点痛苦算什么呢？

    故友们都曾告诫过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可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在流逝，仅仅自己稍微快了一点而已，那又何妨？

    楚辰研不愿意相信有人会害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在意。因为活下去对他没有意义，他在意的人已经一个个离他而去。

    楚辰研想着想着，感到一股揪心的痛，特别是当他想起那道身影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是不是就不应该活着回来？

    要是可以选择，跟那个人一起面对死亡，会是最好的结局吧？

    “辰辰。”看见楚辰研陷入深思，佩佩实在不忍打断，但是她的眼泪止不住，止不住的留下来。

    “傻丫头，别哭了。”楚辰研悄悄举起手，抹了抹佩佩的小花脸，“佩佩都不漂亮了。”

    “辰辰，人类会因为什么流眼泪？”佩佩小心翼翼地问，她将手别在背后，心中一阵忐忑。

    “嗯，因为很多情绪吧！”楚辰研没有办法形容这种抽象的感情，眼泪的味道只有每个人自己知道。

    “辰辰，会不会很惊讶异族也会流眼泪？”佩佩强颜欢笑道，楚辰研的回答根本没有实质性意义。

    “嗯，没有遇见你之前，觉得很不可思议。”楚辰研假装很认真思考后，回答道：“但是佩佩真的很善良呢，很多人类不如佩佩喔！”

    佩佩听见楚辰研蹩脚的安慰，连忙破涕为笑：“辰辰，你爱的人会不会觉得你很没有情调啊？”

    楚辰研听见佩佩这番话，下意识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有些不太理解。

    “辰辰，你小看我咯！”佩佩用手擦了擦眼泪，倔强地将眼泪擦干：“我堂堂异族公主，也是冰雪聪明的好嘛。”

    “辰辰，你喜欢我吗？”佩佩幽幽地问道，楚辰研刚想回答，佩佩手疾眼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嘘，不许说，我会伤心的。”佩佩善解人意的笑了笑：“给我一点念想好嘛？”

    楚辰研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说话，佩佩也缓缓将手放下。

    “辰辰，经历了很多呢！比佩佩多得多，所以佩佩是难以体会辰辰的孤独的。”

    佩佩低下了头，又哭了起来：“真的很不公平呢，佩佩认识辰辰的时候，辰辰已经孤独的生活很久很久了，心里也容不下佩佩了。”

    “我知道，辰辰你心里放不下很多东西，对不对？”佩佩试探性的问道，顺手理了理耳旁的发梢：“以至于生命都可以不顾了，对吧！”

    “因为你心里住着一个人。”佩佩顿了顿，鼓起了勇气：“所以佩佩没有机会了呢。”

    看着佩佩楚楚可怜，自言自语间的样子，楚辰研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很难过。

    佩佩不应该烦恼才对，如果当初自己不救佩佩，不强行走进她的生活，她现在还是不是一样的天真烂漫呢？

    楚辰研一直问自己，久久不肯停歇。

    “辰辰，你就送到这里吧！”佩佩后退了一步，朝楚辰研挥了挥手：“真的很抱歉，执意要求你陪着我，对不起。”

    “可是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这样，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跟你相处了呢。”佩佩缓缓后退，抽泣道。

    “我们根本没有在去血祭的路上，我仅仅用一点点私心想让你陪我逛逛鲵域，这样以后”

    “是不是每一个地方都有你的影子了？是不是呢？”

    “辰辰，你放心。有人许给我三天时间和你在一起，条件是我要乖乖做我的公主。”

    “我真的很讨厌当公主，但是这个条件，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佩佩要治好你，等着我。”

    桃花之美，怎敌它岁月无情。

    异族爱上了一个人类，她的眼泪只为心上人而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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