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才

    对于林院长的盛情邀请，两人像是没听到似的，坐在位子上，无动于衷，特别是仇大海，根本就不相信老院长是在叫自己，心里还一直犯着糊涂，“这老医生是老糊涂了吧？难道要把这锦旗送给我这个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全班倒数第一的差等生？”

    一旁在心底里恨不得让叶子荣和仇大海赶快滚蛋的何波明老师倒是再也不敢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朝着两个混犊子挤了挤眼，催促道：“还不快上讲台上来，林院长叫你们呢。”

    林老院长那可是区里德高望重的老医生，老前辈，他儿子还是区里的一把手区委书记，那可是丝毫都得罪不起的。何波明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叶子荣和仇大海见班主任大人都发话了，慢慢地站了起来，扭扭捏捏地走到了讲台上。

    林院长紧紧地握了握叶子荣和仇大海的手，把红色锦旗极其慎重地递到了叶子荣手中，转身面向全班所有同学，意味深长地说道：“《北史·崔亮传》有云：立中正不考人才行业，空辨氏姓高下。龚自珍有曰：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同学们呐，大家十二年寒窗，发愤苦读，备战高考的最终目标是什么？说道底，那无非就是要成为国家的栋梁，成为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的人才，但是何为人才呢？”

    林院长话刚问完，同学们立刻踊跃地发言：

    “人才嘛，那起码得能考上个二本才算的上，考上大专那是庸才！”

    “考上大学，选一个好的专业，学到一定的专业知识或专门技能，可以进行创造性的劳动...就是人才了。”

    “林院长，我认为通过高考考上武大，考上清华，考上北大...才能是人才。”

    “老院长，我的想法与刚才发言的同学有所不同，我认为文化知识只是一方面，要是能在其它领域，比喻啦绘画、唱歌、演戏......有天赋，能成为一个画家，歌手或者影星什么的那将是更牛逼的人才。”

    ......

    众学生似乎根本就没有弄明白林院长问话的意图，在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头的问话之下，竟一一地畅所欲言，好像早已忘记了教室里还站个一个严厉的何大班主任和一个在全区都颇为威严的校长大人。

    林院长却是摇了摇头，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人才？何为人才？叶子荣同学和仇大海同学就是人才，是真正的人才。是社会的可用之才！”

    林院长刚说完，教室里几个成绩优异的同学连忙吁成一片，一个个不停地摇头。

    李校长却是不明所以，越听越迷糊，心想：“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山沟沟里，学习成绩倒数，救了个溺水的学生，就能成为人才？纵观这么多年，这里出的人才那一个不是读书读出去的？林老院长真的是老糊涂了，比自己还糊涂。”

    何大班主任更是打心眼里鄙视林院长对叶子荣和仇大海的赞赏，心里想道：“就这两个一肚子坏水的混犊子，特别是那个冥顽不化、不学无术，连大专都考不上，放在人才市场，连狗都不会去闻一下的仇大海，也能是人才？简直是胡扯！”

    林老院长竟是全然不顾及所有人的异常反应，继续着道：“所谓人才必须是德字当先，必须是才高意广、内外兼修，不拘一格。像我们的叶子荣同学和仇大海同学不就是这样的人嘛！他们怎么能不是人才呢！”

    “叶子荣同学和仇大海同学勇字当先、舍己救人之举实在配得上是人才，是人中之才，他俩的所作所为令老朽佩服！令老朽汗颜呐！”

    “同学们啊，特别是这个叶子荣同学，区区一个高中生，居然会使用失传了几百年的达摩针法，救活了自己的学弟，这难道还不是人才？这简直就是天降奇才！”

    话说到此，教室里才陆续地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就连那两个一直以抓教学质量和高考录取率论成败的何大班主任和校长大人也迫于压力，抬起了那重于千斤的手掌象征性地啪了两巴掌。

    “所以，山城科技大学附属医院，也就是我所在的医院将向科技大学极力推荐叶子荣同学和仇大海同学免试入学，也就是说他们不用参加高考就可以就读山城科技大学了。山城科技大学每年都会有几个自主招生的指标，老朽虽然不才，但也是山城科技大学医学院的院长，有自由支配指标的权利，所以说只要叶子荣同学和仇大海同学愿意，上山城科技大学那就是板上订钉的事了。山城科技大学虽然只是所省属大学，名气在全国来说还不是很有名，但也是国家二本院校......”

    林院长话还没说完，心潮澎湃了大半天的仇大海同学立马大着嗓门应声道：“我愿意！我愿意！”

    倒是叶子荣却是依然无动于衷，像是把林院长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似的，连屁都不放一个，默然无声地站在哪里，把一旁边的何波明急得冷汗直冒，“叶子荣同学，赶快答应啊，你考得最好也就是个三本，现在免试让你读二本，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快答应林院长！”

    何波明为了高考录取率也是拼了，只要这两个拖后腿的学生能混上二本，再撵走几个成绩差的，那离夺取全国优秀教师的名额指日可待。

    没想到几分钟过后，叶子荣同学却是回道：“我不愿意！”

    众人听后，诸都是猛吃一惊。

    何波明更是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叶子荣同学，你不准浪费指标！”何波明终于掩饰不住内心的强悍，厉声朝叶子荣喝道。

    林老院长虽然虚怀若谷，做人一向坦坦荡荡，从不强人所难，但是斟酌再三后，仍旧和颜悦色地问叶子荣道：“叶子荣同学，为什么呀？莫非你看不上山城科技大学？”

    叶子荣一展达摩神针，早已令老院长生出了葵藿之心，他想到这人中之才若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当真是要遗憾终身。老院长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

    叶子荣却是踌躇满志地道：“我要参加这次高考！”其声铿锵有力，似是藏有铮铮铁骨！

    何波明“呸”的一声，毫不把一个志存高远的少年的话放在眼里，言出不逊地道：“叶子荣同学，你历来的成绩都足以证明你顶多也就是考个三本，好在林院长唯才是举，取其所长，免试让你就读二本，可别不要目中无人！啊...作为你的班主任，我有义务也有责任在这里表态，你的...不准参加这次高考，直接去...读二本。听见没有？”

    叶子荣却是毫不在乎何大班主任的话，脸现不屑，调侃道：“何老师，我要是能考上一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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