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少女与天空的花之都 04

    幻想是何物？

    或许那只是因为现实而在头脑里出现的一些单纯的「不存在」的事物，或许也是另一个世界投射到这个世界的幻影。抑或是那是某位「存在」的潜意识影响着人类的思绪。

    幻想是存在的。

    但或许幻想本身也是「被赋予」的东西。

    幻想也并不自由，并不是那么充满了希望和光明。

    幻想和现实无二，同样满是缺憾和漏洞。

    但正是因为这些缺憾和漏洞，幻想则更加贴近「真实」。

    “那是某个地方真实存在的故事。”或许会有这种说法。

    但是，真实与否，真的重要吗？人，有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和不愿意相信的东西。即便是虚假的东西，相信的人多了，那也会变成现实；即便是真实，没有人愿意相信，那也会成为‘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之所以会被称作幻想，是因为其不可证明，不可实践，不可触碰。但即便是面对这样的东西，我想也有很多人抱着十二万分的热情，将一切投入进所谓的‘幻想’中。

    那么，当这些人的幻想被人所铭记，被人所相信，那么，这份幻想，就会接受到另一种东西。

    信念，或者说信仰。

    他们坚信着，他们牢记着，他们渴望着――幻想不是幻想，幻想即是幻想。

    这样幻想就会有了自己的意义，幻想依托于人类的精神的依托，成为了一种被依托的依托。由这种双向的依托，幻想会成为真实，而真实会变得虚幻。

    幻想能够代替现实吗？

    我是说，某一天人类不再依存于肉体，而仅仅以精神为存在媒介的时候，那么幻想即能够代替现实吗？

    再或者，世界本身就是某个人的幻想，我们本身也只是一个幻想。那么我们的存在，是现实还是幻想？

    对我们来说，这应该会是现实吧？但是如果有这样的可能性，那么幻想就不单单是幻想。幻想会成为高于人类，高于宇宙的存在，幻想有着充足的意义。到了这个境界，是否还能称之为幻想就值得商榷了。

    幻想是依托于人类精神的依托而存在的一种并非「幻想」的实在物，之所以被称作幻想，是因其并没有人类意识中的完美的物质载体，和现在人类所认知的世界的形态有所差别，被人类的潜意识所抗拒。

    人类的潜意识抗拒着未知，未知即恐惧，这是生物的本能。然而就算摆脱这份名为生物的桎梏，我也不知道人类是否能够理解「幻想」。或许连这份想法，都只是「某个存在」赐予我的幻想。我本身也只是别人的幻想，别人赐予了我这份幻想中的幻想，而让我能够去研究这份幻想，也或许只是无意识的给予。

    于是，人类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志？

    如果说人类本身的意识，想象，行动都是基于现实的话，那么人类的行动也是能够被眼见的东西影响的，在某种微妙的诱导和暗示下，人类的行动可以被外物决定。这是否说明着人类并没有自己的意志？一切都是被决定好的，一切都是由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这样的话，人类是否有自己的自我意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无论人类人类的行为是可以被决定的。只要掌握技巧的话，即便以普通人的身份，也能够一定程度上改变人的想法。能够成为比神还要可怕的存在。‘操纵’他人的思维，决定他人的做法，让他人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并产生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幻想即现实，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基于「认知」产生的事物。所以幻想和现实一样，能够被操纵，被诱导和暗示，这就是真正的神明的道路。但这样的道路，有一点必不可少。完全了解一名知性生物的言行举止、意识和其个性，只有这样，才能在最正确的时机，作出最正确的暗示。

    “这个世界十分无趣，任何地方都是。”

    英雄面对着塞西莉亚，这么说道。

    “你费尽心力把我困在这里，又能改变什么？你又知道这不是我的想法吗？你又怎么确定这一切不在我的掌握之中呢？”

    “那又如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塞西莉亚的分身皱起眉头，她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英雄还是如此的镇定。或许现在外界的事情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你的言行举止，你的性格，你的行动方式，一切都可以被预见，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行动，一切都可以被‘决定’。亏你解除了这么多人灵魂深处，却仍然不知道这个道理。或许未来你们的胜算是最高的，在我的计算里，你们的胜机有99%以上，或许在你们看来，无论我怎么挣扎，最后的结果都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吧。”

    英雄耸耸肩，她握着刀，没有丝毫动手的打算。

    “可一切都已经决定好了，物质世界是没有未来的，塞西莉亚。种子落入土地、开花、结果、枯萎，如此循环往复，最终的结果早就可以预见。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有人故意为之？当然不是，这和人类，和神明，和虚空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必然。我为什么又要费尽心力的建立这个议会联盟呢？明明我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

    “”

    “因为只要我建立了这个联盟，就会产生诸如此类的后果。相反一旦这个联盟没在那时候建立，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确实呢，等我离开你制造的伪装世界，你们的布局早就准备好了，可那又如何？早在这之前，我的一切布局就已经完成了。你绝不会在这个分身力量耗尽之前解开这个伪装世界，这也是你们毁灭的因素之一。你坚信着这样的事情需要自己来做，坚信着只有自己能够做到，所以才会站在我面前阻止我，并且直到战死之前不会停止。你的性格和思想决定了你的行为。”

    所以你们必败无疑。

    “啧，还真是令人不快。”塞西莉亚皱起眉头。

    “你知道物质世界是怎么形成的吗？”英雄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我来告诉你吧，这是自然形成的。”

    “蛤？”

    “虚空有着无数的知识，塞西莉亚，你们或许觉得我是站在虚空的对立面，但恰恰相反，我没有和任何人敌对。我之所以被称为英雄，也是因为我曾希望尽力引导物质世界和神明走向理所应当前进，有着未来的道路，只可惜，我并没能成功。”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物质世界也有无限的轮回？”塞西莉亚咧着嘴，似在无声的嘲笑着她。

    “无限？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无限，”英雄闭上眼睛，“物质世界真的是无限的吗？答案当然不是，无限不存在于物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物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是有限的，人们只能用一个符号来代表这个意思。既然不是无限的，那么世界就可以被‘计算’。人的想象也不是无限的，会基于现实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扩展，也是有着边界的。物质世界也不会是永恒，有一天会毁灭殆尽，然后有一天又会获得新生。你们制造出了另一个‘我’，但结果不会如愿。因为她再怎么改变，也会是‘我’。这不是什么宿命，而是”

    她猛然睁开眼睛。

    “引导。一切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而毁灭的终末也会是你们一手造成。你们没有结局，只有轮回。”

    “那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我会永远站在你的对立面，”塞西莉亚一甩漆黑的光剑，“我跨过了无数的时间和空间，才走到现在，如果你认为一切都是注定的，那我就代表这物质世界无限的可能性！”

    “漂亮话并不能让你赢的战争，我说了，是你们自己选择了毫无结局的结局。我的生死，对结果没有任何影响”

    英雄像是不屑一顾的再次闭上眼。

    “是吗？只可惜‘你自己’的行为，你没有计算在内呢。”塞西莉亚轻笑一声。

    “”

    “你明知道此心叶会这么选择，你对她却没有任何关注。也没有阻止她跨进虚空，你也会做出选择。”

    “并不是这样，”英雄无奈的摇着头，“就算选择了自己面前唯一的道路，那也称不上做出选择。”

    她呼出一口，握紧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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