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鹰与犬之剑 07

    毁掉一座山，毁掉一颗星球，毁掉一个宇宙，毁掉一整个世界，乃至毁掉物质世界这等单纯的力量计算并不足以决定神明之间的战争的胜负。那只是极小的一部分，在一些情况下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被迫在世界之外迎战塞西莉亚而落入了她设计好的圈套的英雄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了，塞西莉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世界之间的时间流动是不相等的，等到作为基准的‘这里’的时间过去一小时，说不定心叶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在塞西莉亚前去迎战英雄之前，她告诉了鹤十夜一些事情。

    女王的鹰犬过人之处并非是她傲人的力量，而是可怕的洞察力。若不是女王和她本人都仅对观察物质世界感兴趣的话，也轮不到英雄建立议会联盟这么一个权力机构。处处提防着英雄的女王又怎么会不留下后手呢？女王是与八云紫共同策划了这一场好戏，此心叶踏上逐神之路，一路上一切都由她们两人引导而来。而她们也并非把所有宝都压在心叶一人身上，她只不过是万千逐神者之一，而她在万千逐神者之中脱颖而出，所以她才被选择成为这一枚最重要的棋子。

    而和其它‘棋子’一样，她有着最重要的特征――感情缺失。越是理性的思维方式，就越容易被看透，行动就越是规律，选择也越容易猜测。物质世界中的心叶只是因为这一点被同其他大多数类似的人一样，被选为逐神者而已。只会回答一加一等于二的人，永远比会问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的人要好控制。这与智慧无关，一切取决于根本的意识。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回答一加一等于二，只是因为她只需要这么做，而不是因为她不会思考为什么一加一就一定等于二。但她不会发问，只会做自己应该做的，因为一加一等于二是她需要得到的结果，她就顺着填上正确答案，仅此而已。

    相反，若是让诸如塞西莉亚或者是全知来做的话，她们首先会考虑为什么自己需要得出这个结果，为什么就不能让一加一等于三？这个答案一定是错误的吗？不断的发问，不断的更思考，最后再得出结论：一加一等于二的根本是数字，数字是人类为了计算而发明的东西，一切取决为人类自身，人类希望一加一等于二，所以一加一才等于二。并且她们会意识到这只是从其中一方面考虑得出的结果，并不断地继续探索。

    就像鹤十夜很早之前就得出的结论，此心叶归根结底只是类似人类的‘机器’，而并非是完整的人类。有着智慧，有着灵魂，有着人类的自我意识，却没有感情的‘机器’。也就是说，只需要简单结合事实进行考虑，就能得出心叶的目的，并以此推演最优解，并明白她会怎么做。

    “你能找到心叶在那里吗？见叶。”鹤十夜翻看着留下的笔记本，注视着末尾填上的两个名字，此心叶与此绯叶。

    “如果你要问心叶妈妈主体意识在哪里我倒可以告诉你，”见叶瘪瘪嘴，不满的回答，“你若是问召唤来的分身在哪里的话，我只能说不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只有我制造出来的替代品罢了，连心叶妈妈的‘子意识’都不存在。”

    “你是说，那个此花雪叶体内也没有心叶的子意识？”鹤十夜眉头一挑，“刻意离开了这个世界，并前往了其它地方她的妹妹果然简单易懂呢。她的目的很明确，可这回我真是无能为力了啊”

    心叶的目的地是虚空。她利用此花雪叶召唤出自己的分身，对某个人进行了‘人生再造’，制造出了某个存在。如果笔记本上说的事情没错的话，那个存在应该正是此心叶自己的妹妹，而她将带着那具躯体前往虚空。她要召唤自己的妹妹但是，她理应对那个妹妹没有任何牵挂才对，她理应没有感情吗？

    如果她真的能如同塞西莉亚一样自由的控制感情，那么从这里考虑，她的目的会不会有些许不同？不，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她为什么要开始逐神之路，为什么要追求虚空，为什么一定要与女王等人敌对首先拒绝了女王的邀请，这一点就已经违背了理性思考的范畴，尽管用其它说法可以解释，可如果拒绝邀请这一点，仍属于理性思考的范畴，她为了某种东西必须要与女王敌对

    在她的理解中，女王是与虚空敌对，而心叶的妹妹正是身处虚空，成为了先知的一员而获得了‘永恒’。

    “原来如此她的目的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吗？见叶，你知道此绯叶吗？我觉得心叶应该让你知道了。”

    “当然知道，但是她和此次事件应该没有任何关系才对，”见叶打着哈欠靠在实验室的墙角，“不然她为什么要费尽心力的做这么一个实验室，弄出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这之后肯定有更深的目的才对，制造出绯叶的替代品没有任何意义。再说了，笔记本上所谓的「再造人生」手术，对心叶妈妈来说不就是弹指之间的事情吗？还需要弄出这种东西掩人耳目吗？真是蠢啊，‘我主’。我期待的你应该并不只是这种废物。”

    鹤十夜猛然一惊，她看向见叶，此时他忽然想到了最开始遇见的心叶，

    “原来如此，你是期待着这种东西吗？”这句话确实他对着见叶说的，但是接下来他嘴中却叫住了另一个名字，“心叶？”

    “何出此言？我主。”见叶模仿着莫拉的语调说着，她并没有否认。

    “「此心叶」从某一次任务开始，至今为止的所有行为，都应该算是异常我只是以为那就是她而忽略了不少东西，”鹤十夜咬着牙，他一拳打在墙上，喘着粗气，“没想到啊本以为后来表现出来的那种冷漠无情的样子才应该是此心叶，可真正的她应该是有着那种天衣无缝的演技，毫不留情的利用任何人的此心叶。最开始我遇到的此心叶就是这样，而之后的她尽管稍稍有所改变，却时常露出一眼就能让人看穿的破绽，像是时刻提醒着我‘她没有感情’一样。所以我才一直忽略掉了吗早在她被八云紫送回到过去的时候，与我敌对的人就已经不是‘此心叶’，而是她利用子意识制造出来的分身。而真正的此心叶”

    鹤十夜看了一眼一旁的见叶，此时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女孩正与当初破茧之后的心叶的外表如出一辙，鹤十夜扶着额头，无力的靠在墙上，对见叶说道：

    “太可怕了，心叶，我承认你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最可怕的敌人。你骗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女王和她的鹰犬。我怎么会没想到呢最好的脱身时期并非是进行神位争夺的时候，而是那之前任何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嘛，还不算笨，至少还能察觉到，”‘见叶’捧着脸颊，露出开心的笑脸，“怎么样，又一次迷上我了吗？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和你发生任何关系的，因为我没有感情嘛。”

    少女理所当然的说道。正因为没有感情，她才能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话。

    “所谓的「再造人生」，就是你伪装自己的次数，”鹤十夜举起那本笔记本，“你一次又一次的从我眼皮底下溜走，留下一点点线索，却没有任何人发现，除了你的妹妹。在你破茧之后，她伪装成你本身，在我们身边进行着这些行动，她的行为和你完全不同。她和你不同，能自由控制自己的感情，所以就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你，一种是感情丰富，看不出一丝破绽，一种是冷酷无情，就像是没有感情一般，可那两个你，都只是「绯叶」。在那之后在世界之间游历的次数正好是四次，而你悄然利用莫拉的个人位面隐藏了自己的所有行踪，之后在利用虚空之力摧毁了与逐神者系统的联系后成为我的眷属。”

    “给你四分吧，两分给你看出被你们封印的我只是绯叶伪装，另外一分是你看出了笔记里一些提示，最后一分给你理解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天衣无缝的演技，除了自己外任何人都会欺骗，说不定连莫拉到此时都不知道一直在她身旁的并非是心叶本人，而是她已经成为了虚空先知的妹妹吧。鹤十夜仍有一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见叶的

    “你早应该在绯叶把我弄出来的时候就想明白，”心叶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悄然露出俏皮的笑脸，可那行为不过是模仿而已，“真是可惜啊，我的内心和行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丝偏差――全都是计划之中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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